她不知道怎麽接孟沂深這句話。
本來很尋常的一句話,卻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她心上拂過。
她抿着唇,表情有些嚴冷,又故意把臉看向車窗外,保持着沉默。
孟沂深也沒再說話,隻是安靜的開着車。
直到抵達她住的酒店後,車子停穩,孟沂深才看了看她。
“謝謝你送我一程。”萬寒煙勉強開口,聲音比這夜色還要冷漠疏離,“再見。”
她以爲孟沂深會說點什麽的,到最後他卻什麽都沒說,隻是那樣安靜的坐在副駕駛看着她下車離開。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酒店大門内,他才收回視線,重新啓動車子離開。
一回到酒店房間,萬寒煙就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一樣,沒精打采的躺在沙發上,就那樣瞪着天花闆走神。
腦子裏始終有一個揮之不去的聲音。
“我做不到不打擾呐。”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覺得對她舊情難忘,還是男人與生俱來的自尊心在作祟?
或許後者更多吧,萬寒煙這麽理解。
畢竟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感情二字。
再說了,孟沂深那麽多的紅粉知己,身邊也從不缺女人,怎麽可能會對她念念不忘呢?
他之所以這般不甘心,不過是因爲她先說結束而已。
察覺到自己滿腦子都是孟沂深,萬寒煙浮躁的抓了一把長發。
那顆自以爲能掌控自如的心,好像在碰見孟沂深之後,就怎麽也不受控制了。
分開的這段時間,她曾試過在别人身上尋找那種感覺。
可是很奇怪,除了孟沂深,她在沒在誰的身上體驗到那種感覺。
而且再遇到他之後,那種感覺又變得強烈且不可控制起來。
這讓萬寒煙有着強烈的不安,甚至萌生了想要逃離原京的想法。
以她對這男人的了解,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把她控制在原京。
上一次他扣押了自己所有的證件,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
萬寒煙就這麽胡思亂想着,甚至還沖動的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連夜坐飛機逃離原京。
但到最後,她沒有付諸行動。
又不是沒逃過?結果似乎并不盡如人意。
那就坦然去面對好了,反正結果也不會更壞了。
萬寒煙給自己做了一整晚的心理建設,進入全面戰備的狀态,準備迎接孟沂深新一輪的貢獻。
可結果卻是……他并沒有如她所預想的那樣出現在她面前。
她尋思着這男人可能是換了個套路,在别的地方等着她呢。
可一整天過去了,他都沒出現過。
手機也安安靜靜的,讓她陷入一種昨晚他們壓根就沒遇見過的怪圈裏。
“萬醫生,萬醫生?”今溪發現萬寒煙在走神,似乎并沒聽見她的問題,不得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萬寒煙這才回神,“啊,怎麽了?”
“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大好,是不是壓力太大了?”今溪關切的問道。
這關心讓萬寒煙很心虛,“可能是沒睡好吧。”
今溪聽了有些愧疚,“從你來原京之後,就一直在忙我們的事,我和喬淮都沒好好請你吃個飯,真是抱歉。”
“不是的,你别這麽想。”萬寒煙試圖解釋。
今溪直接合上她面前的文件說,“這樣吧,咱們今晚去玩,放松放松,正好郁舒也在呢,她知道你來原京了就一直想約你,難得大家都有空就聚一聚吧。”
“也行。”萬寒煙也覺得應該放松一下,免得自己總在糾結那點破事兒。
“那我給郁舒說一聲,一會兒直接過去會合。”今溪立馬安排着,當然也不忘給喬淮打個招呼。
對于今溪,喬淮給的自由還是挺多的,從來沒有管束過他。
這一點跟今溪想象中的豪門闊太一點都不一樣,至少她不用擔心自己沒辦法扮演好喬淮妻子的角色。
三人聚會的地點是郁舒選的,是一家新開業的酒吧。
酒吧老闆跟郁舒有些相熟,送了她幾張五折券。
到了那邊才發現是一家并不太規模的酒吧,今溪落座後還問郁舒呢,“怎麽會想到來這裏?看上去并不是太熱鬧的樣子。”
“人少不好麽?免得認出我們來。”郁舒找的理由挺坦蕩的。
今溪竟無法反駁。
服務員過來送了菜單,郁舒拿過的時候不忘問服務員,那些品類是可以使用五折券的。
了解好情況之後,她才開始點東西,給今溪和萬寒煙都點了酒,自己卻隻要了一杯白開水。
“你怎麽不喝?”今溪不解的問。
郁舒理由充足的道,“我不能喝酒,一喝酒就容易跟人尬舞,我可不想再上熱搜了。”
一提起這樁事,今溪就有些忍俊不禁,“那倒也是,那喝果汁什麽的也行啊,白開水有什麽意思?”
“不不不,我就喝白開水,白開水美容養顔,我最近要上綜藝,得注重皮膚管理。”郁舒趕緊說道,順帶重重合上了今溪剛打開的菜單。
開玩笑,她現在的卡裏就幾百塊錢,根本消費不起好麽?
今溪跟萬寒煙都沒往這方面想,還真信了她的鬼話。
于是她倆喝酒,郁舒喝水,就那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酒吧裏換了更動感的音樂,不少男男女女進了舞池開始随着音樂的節奏晃動着。
“萬醫生要進去跳跳嗎?”今溪問萬寒煙。
“沒什麽興趣。”萬寒煙搖頭拒絕。
今溪時刻謹記着自己已婚的身份,也沒有想要進去舞池的想法。
至于郁舒……
她要是去了,還有其他人什麽事兒?
完全是降維打擊,會掃了其他人的興緻,所以她還是老實待着吧。
所以三人就打量着舞池裏的男男女女,一邊閑散的聊着天。
一些不知是情侶還是激情男女,跳着跳着,就開始即興表演了。
今溪和萬寒煙到是見怪不怪的,反而是郁舒這朵小白花看得眼睛都直了,“還可以這樣?”
“收起你那沒見過世面的表情好嗎?沒給你來個現場直播,已經算是比較克制的了。”今溪揶揄道。
郁舒一邊感歎一邊搖頭,“恕我接受無能!”
雖說她已經進圈有一段時間了,可她的社會經曆這一塊還是挺單純的。
唯一一次出格的事,便是那次酒後熱舞上熱搜。
“你說說你一個女孩子,不抽煙不喝酒也就算了,還不好色,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呢?”萬寒煙也難得調侃她一句。
郁舒尴尬得直咳嗽,“我這不是沒遇上有眼緣的人嘛。”
“啊對了,我想起來了,粵粵說你已婚來着。”今溪突然想起這事兒,好奇的看向郁舒,“所以你……”
郁舒趕緊舉雙手投降,“不不不,這件事完全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是有個名義上的老公,可我們什麽關系都沒有!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的那種,什麽關系都沒發生過!”
聞言,萬寒煙跟今溪都有些驚訝。
在她們眼裏,郁舒一直是個乖乖女形象,完全沒辦法把她和她口中所形容的自己聯系在一起。
閃婚,而且閃的還是一個什麽都不了解的男人!
萬寒煙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厲害厲害,所以手都沒牽過嗎?”
“沒……”郁舒弱弱的答。
萬寒煙搖頭感歎,“不知是該誇你勇氣可嘉呢,還是該罵你沒有腦子。”
“害,我那會兒就覺得他長得好看……”郁舒撓撓頭,尴尬得想摳腳。
“男人光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得有能力才行!”萬寒煙一語雙關的道。
這話今溪能聽懂,但郁舒不懂啊,“怎麽判斷一個男人能力行不行啊?”
萬寒煙還有模有樣的給今溪科普起來,“首先,可以觀察男人的鼻子,鼻子挺拔的男人,那方面能力都不會太差的……”
“哎呀!萬醫生!”郁舒反應過來,羞澀的打斷了她的話。
今溪在一旁笑得東倒西歪的,“萬醫生這可是在關心你的性福。”
郁舒耳根子都紅了,趕緊喝了兩口水,但卻壓不住腦子裏冒出來的奇怪想法。
封盡臣的鼻子……是很挺拔,所以他很行嗎?
她不想還好,一想臉就更紅了,口幹舌燥的,隻能不停的喝水。
一大杯白開水很快就沒了,最後索性叫服務員加冰水。
怕她們還繞着自己說話題,郁舒趕緊轉移的問道,“萬醫生你怎麽懂這些啊?”
“醫生嘛,多少會涉獵一點的。”萬寒煙故意說得雲淡風輕的。
今溪卻好奇的追問,“那萬醫生經驗豐富嗎?”
“咳咳咳……”萬寒煙有被嗆到,“還行吧。”
“什麽還行?是你遇到的男人還行?萬醫生這麽會看,挑的人肯定也是比較厲害的人吧。”今溪止不住好奇的追問。
這下輪到萬寒煙臉紅了,不過比郁舒要好一點,而且她也可以用喝了酒來當借口,“反正挺猛的。”
今溪跟郁舒同事哇偶了一聲。
“那萬醫生交過幾個男朋友?”郁舒更好奇了。
萬寒煙抿了抿唇,在兩人期許的目光中給出了答案,“一個。”
兩人一臉震驚。
平日裏看萬醫生挺放得開,又長得那麽漂亮,身邊還有那麽多的追求者,想來怎麽也應該是閱人無數才對。
結果隻交過一個男朋友!?
“所以萬醫生那個男朋友挺猛的?”
萬寒煙忍不住扶額,“嗯嗯嗯嗯,要不咱們還是去跳舞吧。”
“我陪你。”
“那我也去好了。”
三人起身去了舞池,随着音樂的節奏慢慢的舞動起來。
由于三人太過出色,早早就引起了不少男人的關注,正想着要找什麽借口去搭讪,看到她們進了舞池,男人們都蠢蠢欲動起來,紛紛跟着進了舞池。
沒一會兒,三人身邊就圍了不少的男人。
萬寒煙跟今溪都喝了酒,自然沒有那麽拘謹。
至于郁舒,見眼前的男人跳舞像跳大神一樣,就忍不住想讓對方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跳舞。
一時之間,熱鬧非凡,引得其他人紛紛吹口哨起哄。
盛景淮從舞池路過的時候,還跟身側的人說了一句,“沒想到你這兒還挺熱鬧的。”
對方是這家酒吧的老闆,面對盛景淮時,一直是恭恭敬敬的,聽他誇了一句,心裏一喜,趕緊說道,“我們這生意還不錯的,就是環境條件差了一點,主要是沒錢投,要是盛總能投資一點,我們肯定能把這裏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