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這會兒臉上還挂着眼淚呢,又哭又笑的,看得盧思柏也有些忍俊不禁。
“我罵他你這麽開心啊?”
林暖點頭,“嗯嗯。”
罵得越狠越好。
“行,回頭我幫你多罵罵他。”盧思柏順勢說道,壓根不知道林暖在開心什麽。
不過隻要她開心就一切都好了。
盧思柏把自己買來的水果打開,裏面的品種有很多,而且都是價格不菲的那種,是平日裏林暖都舍不得買的那一類。
今年的水果價格貴得離譜,被網友們稱爲水果殺手。
雖然形容是誇張了,但卻是不争的事實,反正林暖平時都不敢買。
實在饞了,就買一點點來過過瘾。
現在看到那麽大一袋子的水果,林暖心疼得不行,“這些花了不少錢吧。”
“喜歡吃就買,不要看錢,錢掙來就是用來花的。”盧思柏拿起一個橙子問她,“想吃這個嗎?我給你剝。”
“好。”林暖是真饞了。
醫院的飯菜雖然有營養,但卻寡淡無味,她又剛哭過,吃點想吃的東西心情會變好的。
而且錢都花了,總不能放着吧,那才是真的暴殄天物。
盧思柏認真的給她剝着橙子,然後分成一瓣一瓣用紙巾攤着遞給林暖。
林暖拿起一瓣嘗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難怪價格那麽貴,是有他的道理在的。
一個橙子她幾下就解決了,然後又眼巴巴的看着水果袋子。
“護士說了,水果可以吃,但也要适當,先吃一個解解饞,晚點在吃一個就好。”盧思柏提醒她。
林暖,“……”
她還去問護士了?
還問了些什麽,林暖還挺好奇的。
“一會吃完飯我回去一趟,你一個人可以嗎?”盧思柏問她。
“去哪裏?”林暖下意識的問。
“回去一趟,來醫院來得匆忙,什麽都沒準備,我這衣服還是昨天上班穿得呢,都感覺有味了,得回去換洗一下,而且你也沒帶什麽東西來,有什麽需要我回去幫你拿的嗎?”
林暖莫名的松了口氣,“我的手機好像在家,沒電了,方便的話幫我拿一下手機還有充電線,另外幫我拿一些換洗的衣服吧……”
她也覺得自己身上有味了。
“别的呢?”
“我衣櫃裏有個米白色的帆布包,裏面裝的是一些我日常要用的東西,你幫我拿一下就好。”林暖提醒道。
那是她早早爲自己準備好的生産包,就是怕自己突然生産會手忙腳亂,所以提前準備好的。
米白色的是她住院需要的東西,藍色的則是孩子需要的東西。
現在是養胎的階段,自然就用不到孩子的東西。
“好的,我會盡快趕過來的。”盧思柏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更改了一下,取消了解鎖碼遞給林暖說,“你先用我的手機,方便你有什麽情況給我打電話,裏面隻有我的号碼,是我的備用機。”
“……好。”
盧思柏本想再交代兩句的,但又怕自己說多了她嫌煩,就隻說了個等我就離開了。
林暖握緊手機,心裏感覺前所未有的踏實。
盧思柏用了最快的時間到家洗了個澡拿了點東西就直接去林暖家了。
昨晚他撞破了她家的門,後來有跟物業說讓他們幫着修門鎖。
到她家發現已經修好了,物業的人不僅親自帶他上去還把更換的新鑰匙給了他。這裏是公司給一些員工安排的公寓,物業的人自然也認識他。
昨晚他把林暖抱出公寓時的樣子,他們都還記着呢。
盧思柏按了開關發現沒反應,就問物業的工作人員是什麽情況。
“林小姐好像忘記給電卡充錢了……”
盧思柏蹙了蹙眉,覺得她不應該是這麽粗心的人才對。
“麻煩你幫忙繳一下,我把錢轉給你。”
“好的。”物業的人到是很熱情。
盧思柏還記着林暖的交代呢,找到她的手機和充電器,又去了她的卧室,找她說的那個米白色的帆布包。
正打開衣櫃門,林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心裏一緊,以爲她有什麽事,急忙接起。
“你到我家了嗎?”
“剛到,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盧思柏關切的問道。
“不,不是,你,你不用幫我拿了。”林暖說得支支吾吾的,也不解釋是什麽原因。
盧思柏不能理解的道,“我人都已經到,順便就拿了。”
哪知林暖聽了記得叫道,“不用!真的不用!”
這情況讓盧思柏很費解,他看着眼前那個觸手可及的米白色帆布包,尋思着爲什麽不用拿?
可她真的很着急的樣子,盧思柏隻好說道,“好吧,那就不拿。”
“你馬上過來,可以嗎?”林暖又小心翼翼的央求道。
“好。”他隻當她是一個人在醫院覺得害怕,“我馬上過來。”
等林暖挂了電話,他才收起手機,準備關上衣櫃門,但視線卻在看到一套熟悉的衣服時,一整個愣住。
那衣服……很眼熟。
雖然他應該禮貌的合上衣櫃,不去打探别人的隐私,可心底到底是好奇的,最終好奇心戰勝了理智,他伸手取下了那套衣服。
那是一套男士西裝,而且是他喜歡的那個牌子,他家裏衣櫃幾乎一大半的西服都是這個牌子的。
單純的撞衫的話,他到不會多想,可他翻看了一下西服的尺寸,也是他的碼子。
腦子裏忽然閃過一點什麽,盧思柏急忙翻過右邊的袖口看了看。
西服右側的袖口出,有一大片黑色的燒焦痕迹。
而且那個痕迹大小,都跟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西服不是别人的,也不是那個男人的,而是他的!
可是他的西服爲什麽會在林暖的衣櫃裏,而且還被熨燙得整整齊齊挂着的。
盧思柏拿着那西服,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醫院裏,林暖心急如焚。
她特别後悔讓盧思柏去幫自己拿住院包,都說一孕傻三年,這話還真不假,她把衣服的事給忘了!
那套衣服是盧思柏的,雖然已經壞了,可她卻沒舍得丢,而是洗幹淨熨燙平整後整整齊齊的挂在衣櫃裏。
她當時隻是想留個念想的……
挂着久了,也就忘記了這件事,才會有這一刻的疏漏。
林暖着急的在心裏祈禱,千萬别讓盧思柏看見那衣服,不然她真的不知該怎麽去解釋這件事。
焦灼的等了半個多小時,盧思柏才趕到了醫院。
林暖有些心虛的打量盧思柏,他好像沒什麽變化,依舊跟之前一樣,把手機遞給她,順帶也把個米白色的帆布包放到了桌上。
一看到那帆布包,林暖就心驚膽戰的,一臉驚慌失措的看向盧思柏。
盧思柏卻很随性的說,“我想着去都去了,就幫你把這個拿過來了。”
“那……”林暖急忙住了口,差點就把腦子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怎麽了?”盧思柏好奇的看向她。
林暖急忙搖頭,“沒,沒事,謝謝你。”
盧思柏覆下眸,沒再說話。
林暖自己心虛,也不敢吭聲,就假裝給手機充電。
可盧思柏的存在感太強了,她總感覺不安。
手機剛充上電,就收到了不少的信息。
有工作的,也有私人的,林暖沒什麽朋友,最近跟她聯系頻繁的,也就是今溪了。
看消息時間,是昨晚夜裏發的,那會兒她手機沒電就沒注意到吧。
今溪問她,要怎麽高情商的跟老闆提出罷工?
林暖,“……”
她不是才去實習幾天嗎?怎麽就想着罷工的事了?
再往下翻,又看到今溪說,“算了算了,咱打工人還得認命,罷工的事私底下想想就算了。”
過了一會兒,今溪又發了一個小貓咪無比懊惱的表情,哼哼唧唧的問林暖,“可是老闆冷暴力我嗚嗚嗚嗚,我怕怕。”
林暖印象中今溪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她到是想知道,今溪的這個老闆,到底做了什麽,把她折騰成這個樣子?
林暖随即給今溪回了個消息問,“昨晚有事,現在才看到你的消息,你還好吧?”
過沒一會兒,今溪發消息來,“還算活着吧……”
她聽了覺得情況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忍不住關心的問,“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你們老闆怎麽冷暴力你了?”
“說不出來……”今溪都無法去形容這會兒的感受。
自打那晚之後,喬淮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本來就是一個生性冷淡的人,這會兒更冷了,冷得像個萬年冰山一樣,誰靠近誰死,而且還死得透透的那種。
别說是她了,就連陸塵跟敬叔,都是苦不堪言。
“總之,一言難盡。”今溪做了個總結。
還沒等到林暖回複呢,就聽到喬淮在叫她,聲音比千年寒霜還冷,感覺四十度的天都不需要空調了,環保又節能的說。
她立即收起手機,小碎步的跑到書房,兢兢業業的問,“喬總有什麽吩咐?”
“咖啡。”
“……好的。”今溪恭恭敬敬的退下,去給他沖咖啡。
就是這一個下午,他就喝了四杯咖啡,是打算晚上不睡覺了嗎?
今溪憤憤的用手磨咖啡機磨着咖啡,可能是今天做得太多,她感覺手腕都酸了。
本來還覺得使不上力呢,但她把這手磨咖啡機想象成某個渣老闆之後,就瞬間有勁了。
一邊轉一邊憤憤的笑聲嘀咕,“讓你喝,讓你喝!”
“你在幹嘛呢?”陸塵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出聲問她。
今溪被吓得叫了一聲。
背後罵人的事還是少做,會被吓死的,今溪捂着胸口驚恐的看向陸塵,“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啊,聽你在這嘀咕呢。”陸塵好奇的問她,“你在嘀咕什麽呢?”
“沒,沒什麽……”開玩笑,她怎麽可能告訴他!
她臉上本就不自在的表情瞬間僵住,因爲她看到陸塵背後的那個男人。
這……是天要亡她嗎?
喬淮本來在書房裏等着今溪的咖啡呢,結果聽到她的驚叫聲,就下意識的過來查看情況。
因爲是輪椅嗎,行動上自然沒其他人方便,晚了兩步到了這裏,就瞧見今溪臉上的表情僵住。
他有這麽吓人嗎?
——
你們猜,盧思柏發現了還是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