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的時候,秦粵其實已經累得不行了。
可她還是強打着精神往回趕,因爲時間太晚,她沒讓公司的司機來接自己,而是叫了車在出站口等着。
出來的時候,秦粵并沒看見,便給那司機打電話,告知對方自己所在的地點,讓他過來接應。
司機還真是走岔了道,跑到另一個線路上去了,便繞了回來。
秦粵在那兒等了一會會。
這期間她給蘇阿姨發了信息,告知她自己可能會晚一點才到家。
蘇阿姨是她請來照顧小年糕的,正是之前喬十一請的那位蘇阿姨。
秦粵挺喜歡她的,也很信任她,便放心的把小年糕交給她在帶,自己則不停的奔波在各種工作之間。
說來也巧,她回原京之前,就通過網絡聯系了家政公司,讓他們幫自己找一個合适的月嫂,價格貴一點都無所謂,主要是可靠。
沒想到送來的人員資料裏,就有蘇阿姨。
秦粵當即就訂下了蘇阿姨。
通過聯系才得知,蘇阿姨的兒媳婦想自己帶孩子,蘇阿姨閑着沒事做,又回來找工作了。
這可能就是緣分把。
秦粵跟蘇阿姨見面後,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當然也很鄭重的告知蘇阿姨,孩子的事,希望她能幫自己保密。
蘇阿姨本來就不是個多嘴的人,當即就同意了。
适應了幾天後,秦粵就很放心的把小年糕交給她了。
但她每天都會乘坐最晚的航班趕回原京,過上了背奶媽媽的生活。
雖然很苦,但很值得。
入了秋的原京總是比别的城市要冷上許多,秦粵的外套顯得有些單薄了。
夜風吹得她瑟瑟發抖,隻能抱着雙臂在那等着司機來接自己。
另一邊,出差了大半個月的喬十一總算回原京了。
自打那晚喬家聚餐時,九哥告訴他說秦粵要回來的消息後。
他就出差了。
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裏,他都在外地。
不知道内情的,隻以爲他是工作繁忙。
可隻有喬十一自己心裏清楚,他是在逃避。
她離開的時候,他天天盼着她回來。
可她真的回來了,他又害怕了。
怕無法和好,怕沒有将來,怕形同陌路
什麽都怕,所以隻能躲起來。
躲了大半個月,他還是得回來啊,總不能躲上一輩子吧。
“喬總,這兩天降溫,要注意保暖。”司機貼心的給他送上了風衣。
喬十一穿上,司機爲他打開了車門,他坐進去的時候,随意的撇了一下對面的路況。
堵得很嚴實,司機也說了,“好像是出了點擦碰,那條路賭了,所以我才到這邊來接的。”
喬十一淡淡的點了個頭,正欲收回視線,卻意外的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隻是一眼,便已淪陷。
是她。
在分開的這段時間裏,喬十一想過無數個重逢的畫面。
可唯獨沒想到再見到她,會是這樣的狀況之下。
她就站在風裏,纖瘦了許多。
雖然隔着一段距離,但他還是能一眼就認出她來。
他有些收不回視線,隻是這麽遙遙的,癡癡的看着。
前方的車子開始動了,司機也啓動了車子,緩緩往前行駛着。
可喬十一的視線就那麽一直膠着在秦粵的身上,不曾移開過。
這會兒接秦粵的車子也到了,她上了車。
喬十一看不見了,便突然的叫住了司機,“停一下。”
“怎麽了?”司機不解的停下車。
喬十一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見載着秦粵的車子已經離開。
他晃了晃神後,才落寞的道,“沒事,走吧。”
司機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他的吩咐繼續開車。
出差了大半月,他以爲自己已經調節好了心情,能平常心的面對了,所以才回來的。
沒想到隻是一個身影,就讓他方寸大亂。
蘇阿姨跟秦粵輕聲的說着小年糕今天發生的趣事,“小年糕真的是我帶過最好帶的孩子了,一點都不鬧的,全程乖乖的,出去遛彎的時候,别的人都很羨慕呢,說小年糕長得漂亮又聽話,是真的小天使。”
“我也一直這麽覺得。”秦粵輕輕的摩挲着小年糕的柔嫩的小手,溫柔的道。
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母性的溫柔光輝。
就是太瘦了。
蘇阿姨心疼得緊,讓她再陪陪小年糕就出去喝她熬了好久的豬腳湯。
因爲太瘦的緣故,秦粵的奶一直不太好,蘇阿姨就變着方的給她熬下奶的湯湯水水。
喝了還是有效果的,就是喝多了會膩。
但秦粵愣是沒說過一句,每一次都逼自己喝完。
“粵粵,你喝完就去休息,這些留下我來收拾就好。”蘇阿姨叮囑完,又去洗小年糕白天換下的衣服了。
其實可以機洗的,但蘇阿姨堅持手洗,說這樣對小孩子好。
秦粵真的很感激蘇阿姨這樣用心的在照顧小年糕,所以她吃完便順手洗了碗。
等蘇阿姨忙完出來的時候,秦粵已經累得直接窩在沙發上就睡着了。
她想叫秦粵去床上睡的,卻想起前一天也是這樣,剛把她叫醒,秦粵一看時間說,還有三小時就要趕去機場了,所以她就不睡了
蘇阿姨隻能默默的去房間取了毯子來給她蓋好,又把燈調得暗了一些,這才去了小年糕的房間陪她睡覺。
秦粵早上六點就起床洗漱出發去機場了。
今天是最後一場劇方安排的活動,跑完這場活動,等一周就是慶功宴了。
因爲成績很好,慶功宴早早的就給安排上了。
陪郁舒跑完這場活動,秦粵就連夜飛回了原京,這兩天有個投資方要見。
她得趁着這一波劇播出的熱度,多給郁舒争取幾個資源。
晚上秦粵就帶着郁舒去了投資方所在的會所,到那邊之後才得知,還有其他幾家藝人來了。
畢竟是好的資源,有人争取也是情有可原。
可秦粵跟郁舒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安瀾。
安瀾正是她們這部劇的女主。
郁舒這一次踩着女主上了位,安瀾以及她的粉絲都很有意見,一直在網上痛斥郁舒呢。
所以兩人出現的時候,安瀾的臉色就挺不好的,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還真是紅了啊,都可以争取女一号的資源了。”
郁舒年紀小,安瀾又是童星出生,算是大前輩了,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秦粵就陪着笑說,“也是沾了安老師的光。”
安瀾聽得一陣冷哼,“知道就好,别像你那些腦殘粉一樣,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郁舒聽到有人罵自己的粉絲,有點不高興,想反駁來着。
被秦粵給按了下去,隻能忍住了嘴。
秦粵想的是,安瀾心裏有氣,那就讓她撒了算了。
畢竟圈子就這麽大,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能鬧得太僵。
誰知道這安瀾不是個省油的燈,言語上對郁舒各種貶低也就算了,還當着投資方的面大拆郁舒的台。
說她演戲的時候不走心,一直ng,弄得整個劇組的人都有怨言什麽的。
郁舒到底是小姑娘,聽到自己被這麽貶低,受不了這委屈,當場就反駁了安瀾的話。
“看吧,小姑娘心性,我跟你說,你這樣是走不遠的,容易出事。”安瀾借勢就說道,明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郁舒紅了眼,委屈巴巴的看向秦粵。
其實秦粵也一直在忍,可她也沒想到安瀾會這麽過分。
“安老師,我們敬你是前輩,一直對你客客氣氣的,從沒跟你争論過什麽,如果因爲郁舒在劇裏的表現比你好,得到的關注更高讓安老師不滿的話,那我們也就欣然接受了,可郁舒在劇組,從未像你說的這樣不敬業,她一直兢兢業業,整部劇的動作戲都是她自己親自上陣的,從沒找過替身,到是安老師你,請了三四個替身吧,網上還有不少穿幫截圖呢,安老師覺得這樣又能走多遠呢?”秦粵不卑不亢的開口。
沒有質問,但也沒有退讓,句句都是理,也句句都在理。
安瀾被她這一通反駁,臉上頓時有些挂不住。
旁邊的人見狀急忙勸道,“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有話就好好說嘛,安老師的演技還是有的,郁舒呢作爲一個新人表現也很亮眼。”
“我呸!一個連代表作都沒有的演員,有什麽資格跟我相提并論!”安瀾直接黑臉起身,“我話放在這兒,以後有她郁舒就沒我,有我就不能有她郁舒!”
說完,安瀾就氣沖沖的離席了。
場面一度有些尴尬。
連制片方的人都不知道要怎麽收場了。
秦粵拿過酒瓶給自己倒酒。
郁舒見狀想要制止,卻被秦粵用眼神給制止了。
她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然後跟幾個制片方的人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讓大家見笑了,我剛一時沖動有些口不擇言了,我跟大家道歉,這杯酒我自罰。”
郁舒看得紅了眼。
因爲她知道秦粵現在的狀況,她還得給她女兒喂奶呢,這喝了酒,自然就不能喂奶了。
可人在江湖,總是這樣身不由己。
秦粵這會兒顧不上那麽多了,隻能豁出去了。
她很有誠意的,把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太久沒喝了,這滿滿一杯下去,喉嚨像是被火滾過一樣,特别的痛苦。
但她還得陪着笑,努力的忍着身體的不适,給這些人道歉。
可是她的道歉,在這些人眼淚并沒多大用。
他們有些難爲情的樣子。
秦粵隻好又倒上一杯酒。
郁舒看了急了,直接抓住了秦粵的手,小聲的叫她,“粵粵姐。”
“沒事。”秦粵推開了她的手,又陪着笑跟那些人說道,“一杯當然是不夠的,我自罰三杯,希望大家再給郁舒一個機會,她真的很有天賦的,播出的劇你們也看到了,我不想她被埋沒了。”
說完又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有人坐不住了,畢竟秦粵是江羨傳媒的人,手裏還有江羨這樣的王牌。
也不能徹底得罪的
便有些爲難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