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就是說自己沒事,而秦粵也隻能一再的叮囑。
可這一次不一樣,監護app直接報警了。
秦粵感覺到自己的眼皮狠狠的跳了跳,心裏像是有了什麽不好的預感,趕緊給宋業成打電話。
電話是打通了,卻沒人接聽。
又隻能給童阿姨打電話,可奇怪的是,童阿姨那邊也沒人接聽電話。
秦粵再也坐不住了,趕緊訂了最近一趟航班回原京。
可她所在的地方比較偏僻,又是早上五六點,沒什麽車,隻能緊急去敲了原本安排給郁舒的司機的房門,讓他送自己去機場一趟。
從原京離開後,秦粵就一頭紮進了郁舒所在的劇組,陪她拍戲。
紅姐那邊考慮到她身體的情況,并沒有給把工作移交給她。
秦粵便想着借這個機會,去陪郁舒拍戲,好幫她多打通打通關系。
因爲是古裝戲,拍攝的地方在一個比較偏遠的景區裏,來了這裏的秦粵就像是閉關了一樣。
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不過是在逃避而已。
隻是讓她意外的是,在她逃避的這幾天裏,喬十一并沒有找她。
或許是在忙,或許是不想找吧。
秦粵也忍着,她本來就是個嘴硬的人。
明明已經被思念折磨得快發狂了,卻依舊忍得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
隻是現在她無暇去顧及這些,隻想趕緊沖回原京,一路都在祈禱宋業成千萬别出事,千萬不能有事。
很快監護app上的定位顯示,宋業成現在在醫院。
秦粵看到這個記錄後,險些沒扛住。
她意識到,出事了,出大事了。
此時,宋家。
童阿姨看着眼前的人,心裏多少是有些愠怒的。
然而顔芝芝依舊端着一副自己是這個家女主人的架子對童阿姨說道,“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好歹是顔顔的媽媽,未來這個家也是顔顔的,我依舊是這個家的主人,所以我進來這裏沒什麽不妥吧?”
“就算如此,也需經過宋先生的同意吧?”童阿姨淡然的開口。
顔芝芝冷笑一聲,“你不過是宋家請的一個傭人而已,真以爲自己在這呆了多年,就有資格在我面前擺譜了?”
“我沒有。”童阿姨爲自己辯解。
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顔芝芝已經這麽認爲了,“好了,從現在開始,你被辭退了。”
“是宋先生聘請的我,自然也得是宋先生親自辭退才行,你說了不算。”童阿姨依舊不卑不屈的回應。
顔芝芝不想再跟她廢話,直接叫了保安進來,把她趕走。
童阿姨一個老人,自然抵抗不了身強力壯的保安,沒幾下就被帶走了。
顔芝芝借機就帶着鄭律師去了書房。
鄭律師是宋業成的律師,可他跟顔芝芝的關系很不一般,這一點宋業成是不知道的。
可以說是沒人知道這一層關系。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麽職業道德不值一提。
找到那份遺囑後,顔芝芝收了起來,并放上了新的遺囑。
當然,新遺囑是她和鄭律師聯手僞造的。
按照顔芝芝貪婪的性子,她是不想給秦粵留任何錢财的。
但考慮到這樣會引起秦粵的質疑,便給了她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說,她把宋業成原本立下的遺囑,徹底的颠倒了。
把原本給宋繼顔的百分之二十,給了秦粵,而給秦粵的百分之八十,變成了宋繼顔的。
她還美其名曰,“能給她留百分之二十,我已經很仁慈了。”
“好了,現在去醫院吧。”鄭律師看了看時間說道。
“嗯,你先過去,我得處理一下這邊的事。”顔芝芝還有另外的打算。
等鄭律師一走,她便立即去處理其他事情。
醫院。
宋業成已經被送進搶救室兩個小時了,宋繼顔這會兒開始慢慢冷靜下來了。
他發現自己好像沒那麽悲傷。
顔芝芝給他發了信息,說已經搞定了一切的事情,他那原本懸着的心才踏實了下來。
沒多會兒鄭律師到了,随之而來的,還有一些董事會的人。
他們來了之後,先給宋繼顔慰問了一番,表達對病人家屬的關心。
宋繼顔演得也挺好,配合的表現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
早九點,秦粵抵達原京機場。
落地的第一時間,她就聯絡了上飛機前交代的人。
那人已經到醫院了,打聽到了一點情況,便給了她回複說,“宋先生的确被送到醫院搶救了,目前還不清楚情況,宋氏來了不少的人,包括宋先生的律師鄭律師也到了。”
“再去打聽一下情況,我馬上就趕到。”秦粵急忙說道。
“好的,秦小姐。”
秦粵攔了一輛車,上車之後就一直叮囑司機快點快點,哪怕闖紅燈也沒關系,所有的責任她來付。
可緊趕慢趕的,才到半路,就接到了她的人打來的電話。
電話裏,對方遲疑了一會說,“秦小姐,怕是趕不及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秦粵隻覺得渾身一陣發麻。
手像是使不上力一樣,連手機都握不住,直接從手中滾落到了車裏。
她急忙彎腰去撿,卻因爲慌亂之中狠狠的撞到了前面的座椅。
這一下,磕得她頭暈眼花的。
白皙的額頭很快就浮現了一個血痕,可秦粵根本顧不上額頭上的疼痛,撿起手機後顫巍巍的問道,“确定嗎?”
“嗯。”雖然是很殘忍的事實,可他也依舊如實告訴了秦粵。
秦粵攥緊了手機,眼淚再也無法遏制的從眼眶滾落而出。
那一刻,她渾身都在顫抖着。
特别特别的想放聲大哭,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醫院裏。
醫生宣布了最終結果。
聽得所有人唏噓一片。
宋繼顔壓制着内心的喜悅,哇的一聲痛哭出來。
爲了逼真一點,他還直接跪在了地上,“爸!爸爸!”
醫生隻能拍拍他的肩說,“節哀順變吧。”
其他人也跟着安慰,“節哀順變吧,宋少。”
“是啊,宋少,節哀順變,别太難過,堅強一點。”
這些話宋繼顔可沒聽進去,他現在就在想,自己能拿到多少的錢。
“這宋總走得太突然了,公司那邊”
難過歸難過,大家理智都還是在的,有人就提出了意見,“宋氏不能一日無主啊,大家說是吧。”
“宋氏最大的股東是宋總,現在宋總走了,就隻能等宣布宋總的遺囑了,看看他是怎麽劃分的股份,鄭律師,可以告訴一下嗎?”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鄭律師這邊了。
鄭律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面不改色的道,“遺囑當然是會公布的,不過不是現在。”
“那得等什麽時候啊?”大家都焦灼起來。
“至少得等秦小姐到了來。”。
聽到這個回答,大家才想起來,宋總還有個女兒呢。
可能是因爲秦粵鮮少出現在宋氏吧,不像宋繼顔,一直很高調。
所以秦粵很容易被忽視,但她也确實是宋業成的女兒。
鄭律師提到秦粵,那說明遺囑的劃分裏是有秦粵的份的。
而且經過他這一提,反而顯得他這個人很正義,人設一下就立住了。
“宋少這邊怎麽說?”這群人其實都是牆頭草。
宋業成去世,他們也需要找一個新的靠山。
“鄭律師是我爸最信任的人,我自然也是信任他的,他說等我姐到了再宣布遺囑,那就等吧,我沒任何意見。”宋繼顔也表現得落落大方。
其他人對此贊許不已,憤憤稱贊,“不愧是宋總的兒子,格局就是大。”
宋繼顔看了一眼鄭律師,兩人眼神交彙,意味深長。
很快護士推着蓋了白布的宋業成從搶救室出來,宋繼顔立馬哭着撲了上去,喊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估摸着是畢生的演技都用在了這一刻吧。
那眼淚也是啪嗒啪嗒的掉,演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旁人看了,誰不動容呢。
“家屬節哀順變吧,要再看一眼嗎?”護士體貼的問道。
按理說,應該再看一眼的。
可宋繼顔卻搖頭,“不看了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其實他是心虛不敢看。
護士到也沒強求,便安慰道,“那我們就送去太平間了。”
“爸爸”宋繼顔拉了拉宋業成的手。
那手冰冷刺骨,他隻握了一下就松開了。
幾個護士推着車就要走,忽然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等,等一下,等等。”
是秦粵。
她才剛趕到醫院。
鄭律師等人回頭看到她,都挺意外的。
連宋繼顔都有些錯愕,她怎麽來得這麽快?
秦粵沒功夫去看其他人是什麽反應,隻是在跑近以後,停在了病床前。
病床上的人,蓋着白布,隻能看到他的身體輪廓。
秦粵已經泛紅的雙眼,一下子就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哽咽着靠近,伸手抓住了白布的一角,卻似乎沒有勇氣去掀開。
“姐,爸走了。”宋繼顔又一次痛哭起來,哭得比秦粵還要傷心的樣子。
護士體恤的問,“要看看是嗎?”
“嗯”秦粵點了點頭。
“去房間看吧。”護士建議道。
畢竟這是公共場合,還有其他人在,不适合瞻仰遺容。
秦粵松開了手,嗚咽着點了頭。
護士理了理白布,對兩人說道,“家屬跟着過來就行,其他人請止步。”
宋繼顔這會兒不跟着都不行了,他起身的時候,身體還晃悠了幾下,好像是因爲太傷心導緻的。
旁邊有人扶住了他,勸道,“宋少,别太難過,活着的人身體要緊。”
“謝謝。”
秦粵已經跟着過去了,宋繼顔也趕緊跟上,随着護士到了一個房間。
護士把推車停穩後,就對兩人說道,“就這裏吧,你們有什麽想說的都可以說,好了再叫我們就行。”
說完便在單子上簽了字,和其他幾個同事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還體貼的把病房門關上,留他們三人獨處。
沒有了其他人在,秦粵那隐忍的傷心直接崩塌,哭得不能自已。
“爸,對不起,我來晚了。”秦粵哭着說道,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的往下掉落。
她跪在了床前,這才伸手去解開了蓋着宋業成的白布。
宋繼顔下意識的躲避着。
他其實不太敢看,畢竟做了虧心事。
然而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往宋業成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眼,他吓得叫出了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