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一句話。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但他得捧場,還得熱情的捧場才行。
“雖然我晚上應酬的時候吃了點,但既然是你做的,我一定會把它吃完的。”喬忘栖信誓旦旦的保證。
“那肯定得吃完,來你先洗手了坐着,我去給你盛出來啊。”江羨囑咐着便去了廚房。
沒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手裏端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一個大概有十寸的湯碗。
喬忘栖洗了手過來有點好奇的問,“煮的什麽這麽大一碗。”
“紅酒炖雪梨!”江羨把湯碗放到了他面前。
滿滿一碗!!!
這又是什麽新招數?
喬忘栖狐疑的看了看江羨,偏偏她一臉無辜,眨巴着一雙比臉上表情還無辜的眼睛說,“這可是我用了一下午時間才熬制好的紅酒炖雪梨,你一定要喝完啊。”
“喝這麽多怕是要醉了。”
“那正好啊”江羨突然意識到自己嘴快了,趕緊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反正是在家,醉了又沒關系,我會照顧你的。”
果然是陷阱。
看着眼前自己寵上天的嬌妻給自己挖的一個‘巨坑’,喬忘栖也沒有别的選擇,隻能義無反顧的往裏跳了。
江羨就坐在他對面,雙手托腮的看着他吃。
他捧場的吃了一半,江羨卻說,“你說了都吃的,别浪費了,不夠的話,廚房裏還有。”
喬忘栖,“”
看來不是‘巨坑’,是無底洞。
“夠了夠了,就這些我可能都喝不完。”
“那你可要努力了,我可是很用心爲你做的,你要是不喝完,浪費的可就是我的心血了。”
好的,壓力這邊給到了喬忘栖。
他繼續硬着頭皮把剩下的喝完。
講真的,一大碗紅酒下肚,也就到他的酒量上限了。
這兩年他很少飲酒,碰到不能拒絕的酒會,也都會是走過過場。
酒量這東西,不練也就下降了。
看着耳根子都紅了的喬忘栖,江羨表示很滿意。
“江小羨,我喝不下了。”
一聽到她這麽叫自己,江羨就确定他有些醉了,便拿過碗說,“好,那不喝了。”
“你扶我回房間。”
“扶!必須扶!”江羨飛快的過來攙扶喬忘栖。
男人刻意的把身體的重量壓在了她的身上,但又不至于重到讓她難以行動。
江羨感受着那重量,才更笃定他是真的醉了,一邊扶着他往樓上走還一邊問,“你還記得咱女兒的小名嗎?”
“記得的。”他如實回答着。
“叫什麽?”
“小甜橙啊。”
看來還是有點清醒啊,要不再給他到點酒?
喬忘栖腳下突然踉跄了一下,江羨趕緊扶穩問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有點”
“那你慢點,往這邊走。”
不得不說,喬忘栖那踉跄一步,還真打消了江羨的顧慮。
等回到房間,她把他往床上一放,正要起身時,卻被男人伸手勾住了脖子,直接把她抱在了懷裏,就像是抱個人形抱枕一樣。
江羨掙紮了幾下,卻沒能掙脫。
喝醉酒的男人,力氣總是大得出奇。
“我去給你倒點水。”
“不喝。”
“喝點水會舒服一點。”
“抱着你就舒服了。”
好了,江羨确定喬忘栖喝醉了。
因爲正常狀态下,喬忘栖不會用這種軟綿的語氣說話,也不會撒嬌。
她也不掙紮了,就那麽趴在男人的胸口,用手指頭隔着襯衣在他的胸前畫着圈,說,“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你是我老婆,對你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最好是!
江羨戳了戳他的胸,喬忘栖條件反射的伸手抓住了她作亂的手指,胸膛不由自主的開始無規律的起伏着。
偏偏看着她的眼神特别的無辜,好像被她欺負了一樣。
江羨這會總算明白爲什麽男人看到較弱的女人時,會升起一種奇怪的保護欲和占有欲了。
反正這會兒她對喬忘栖就有這種感覺。
“你是不是離?”
江羨問出這個憋在心裏許久許久的問題。
喬忘栖心裏一震,大約是沒想到她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遊戲,離,是嗎?”江羨目光灼灼的看向他,再次求證。
喬忘栖突然伸手摟住她的腰,好似怕她逃跑一樣。
等扣住了她,他才鄭重的回答道,“是。”
江羨沒來由的一陣惱怒。
雖然是早就猜到的答案,可真聽他承認,心裏的怒火就不可收拾的爆發了。
偏偏這種爆發無處發洩,最後隻能氣得低頭在他脖頸最柔軟的地方,狠狠的咬了一口。
咬着不松的那種,借此來發洩自己心裏的憤怒。
雖然很痛,但喬忘栖沒有掙紮,隻是任由她咬着,嘴裏還不停的跟她道歉,“羨羨,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隻是因爲欺騙了她這麽久而道歉,還是因爲當年的失約而道歉。
江羨其實不是個愛掉眼淚的人,可聽到他的道歉,眼眶突然就紅了。
她松開他的脖頸,眼淚就那麽啪嗒的掉在了脖頸處清晰可見的牙印上。
喬忘栖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急忙去給她擦拭眼淚,“對不起對不起”
江羨哽咽的拍開他的手,情緒在這一刻終于爆發,憤怒又帶着哭音的質問他,“你爲什麽放我鴿子?你爲什麽要放我鴿子?”
“對不起。”喬忘栖急忙坐起身來,緊緊的将她抱住。
不管江羨怎麽掙紮,他就是不松手。
哪怕她氣到用手去捶打他,他也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你這個騙子!騙子!”江羨氣惱的捶打着他的胸,一下又一下,咚咚直響。
這些都是用了力道的,而且她的力道比尋常的女生要大上很多。
可掐我昂起連眉頭都沒揍一下,就那麽任由她打着,嘴裏卻好言好語,态度及其誠懇的道着歉,“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誠心跟你道歉,你要怎麽懲罰我都可以,别哭了好不好?”
江羨很想說我恨你,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最後隻能再次低頭去咬他。
咬的,還是剛才的那個位置。
這第二口下去,可比第一口要用力。
喬忘栖也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可他依舊沒有掙紮,就乖乖的,任由她咬着,手還輕輕的安撫着她的背,“羨羨,對不起。”
關于這件事,他一直都很愧疚。
也正是因爲太愧疚,才會心虛到不敢跟她坦白這件事。
人越是害怕什麽,就越不敢去面對什麽。
即使是喬忘栖這樣的人,也有他害怕的東西。
大概是他的安撫起了作用吧,江羨的情緒漸漸的平複下來了。
恨恨的抹了一把眼淚,又恨恨的瞪他,“要是我第一時間知道你就是離,你絕對會被我列入黑名單!”
“我信。”喬忘栖沒來由的感到後怕。
他抱了抱她,江羨不滿的掙紮,可他還是會繼續抱她,“羨羨,我很慶幸,很慶幸沒有第一時間跟你坦白這件事,因爲我知道我那時候如果說了,你可能會不要我。”
“不是可能,是一定!”江羨恨聲恨氣的強調。
“所以我很慶幸。”
“你臉皮真厚。”
喬忘栖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回答,“如果我臉皮不厚一點,你可能就不是我的了。”
光是想想這個後果,喬忘栖都沒辦法接受。
“你真是要氣死我了!”江羨又氣到想咬人了。
喬忘栖急忙捂住被她連續咬兩次的位置,有些可憐巴巴的道,“羨羨,能不能換個地方咬。”
本來還很氣的江羨,聽到他這麽說,又被氣笑了。
“不換,我就要咬剛才咬的地方,隻有把你咬痛了,你才能長記性!”
“真的不能換個地方了麽?”
“不能。”
喬忘栖抿了抿嘴角,最後還是松開了手,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那你咬吧,隻要你不生氣,你盡管咬,想怎麽咬都可以。”
說得好像她不是咬他,是要吃了他一樣。
江羨也沒跟他客氣,再一次咬住剛才的位置。
喬忘栖又悶哼了一聲。
看來是真的痛了。
其實江羨心裏還挺愧疚的,可是一想到他當年放自己各自這件事,就恨得牙直癢癢。
“那你解釋一下,當年爲什麽要放我鴿子?”江羨憤憤不平的質問道。
“你肯給我解釋的機會嗎?”
“我不是讓你解釋了嗎?”江羨插着腰說道,“不過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我還咬你!”
“好好好,我都老實交代,一滴不剩的給你交代。”
話才說完,又被江羨給瞪了,不過這次是在警告他要老實點,别亂開車。
喬忘栖這才鄭重的跟她解釋道,“當年,我其實都快登機了,隻是在登機的前五分鍾接到了家裏的電話,說爺爺突發腦溢血被送到了醫院,情況太緊急我來不及跟你解釋,就匆匆的趕去了醫院”
關于這件事,江羨也聽說過。
那會她才剛嫁給喬忘栖沒多久,是喬家人過年聚在一起的時候,閑聊提到的。
說爺爺當年是在鬼門關前撿了一條命回來的,修養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有所恢複。
可是在那之後,他的身體就大不如前了,所以提前讓把喬氏集團的重擔交到了喬忘栖的手裏,辭去了所有的職務,徹徹底底的退出了喬氏集團。
其實這個理由,江羨是接受的。
她很清楚爺爺在喬忘栖心裏的位置很重要。
而且這件事換做是她,也會這麽做。
不過她還是有生氣的點,就比如說,“那你當年爲什麽不通知我一聲?你知不知道我開着号在線上等了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