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并非他所想的那樣,而眼下一片混亂,又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
她隻能用帶着祈求的眼神看向他說,“師兄,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個解釋的,但不是現在,你給我點時間行不行?”
“師妹!”嚴千瑾很不理解她這樣的行爲。
那就是一個渣男,一個傷害過她的渣男,她爲什麽還要這樣維護那個男人?
“求你了。”許彎彎有些可憐的看着他。
嚴千瑾就像個恨鐵不成鋼的長輩一樣,憤怒的甩袖離開。
護士給許蕩紮了鎮定針之後,他漸漸冷靜了下來,就那麽眼神空空的看着天花闆。
腦子裏還是很清醒,甚至還能清晰的回憶起那張隻看了一眼的照片。
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上許彎彎正開心的抱着孩子,眸光裏都是母性的慈祥。
而一旁的男人,微微彎着腰,也是一臉笑意的看着女人懷裏的孩子。
那是一家三口才會有的畫面,是許蕩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畫面。
他閉上眼睛,有什麽冰涼的東西,緩慢的從眼角滑落。
大概是因爲許蕩安靜下來了,病房裏的人才陸陸續續的離開,很快就恢複了一片甯靜。
藥效漸漸起了作用,讓他的意識都開始混沌起來。
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
因爲他聽到了許彎彎的聲音,她在輕輕的叫他的名字。
她叫,“許蕩,許蕩。”
許蕩沒有回應,因爲他認定那就是幻聽,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是他太想念她,才會有這樣的幻覺。
漸漸地,便沒了她的聲音。
許蕩感覺自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裏,和之前一樣的黑暗裏。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的掙紮。
也不知困頓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被一片溫暖包圍着。
是那種讓他眷念的溫暖,原本黑暗的世界,也漸漸有了一縷光。
光線甚至不刺眼,他看向光線照耀進來的地方,那裏站着兩個人。
皆是他最想念的人。
她們都在沖他笑,笑容像此刻的溫暖一樣讓人眷念。
“蕩蕩,快過來,到媽媽這裏來。”年長一點的女子,正在像他招手。
一旁的許彎彎巧笑倩兮的笑着叫他,“許蕩,快來呀,快過來。”
身體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帶着他往兩人走去。
兩人都向他伸出了手,他伸出雙手抓緊了她們。
“許蕩。許蕩。”耳邊又一次響起了許彎彎的聲音。
隻是這一次,不像是幻覺,像是真真實實發生的事。
許蕩猛然睜開眼,卻順勢跌入了一雙瑩瑩的明眸裏。
他見過太多次這雙眼睛的主人,一下子就認出了眼前的人。
是許彎彎。
她怎麽還在?
她不是離開了嗎?
她不是應該跟那個人走了嗎?
而且還是他親自趕她走的啊。
他說了那麽惡劣的話,态度那麽的不好,她不可能會回來的呀。
可眼前的人,确确實實就是許彎彎啊。
許蕩的腦子像是一片空白了一樣,下一瞬,他直接緊緊的抱住了許彎彎。
那是一種失而複得的激動情緒,似乎隻有這樣緊緊的抱着她,才能确認眼前的這一切并不是一場夢,也并非是他的幻覺。
許彎彎被他抱得快喘不過氣了,可她沒有掙紮,隻是乖乖的讓他抱着,還擡起右手,輕輕的拍撫着他的背。
“彎彎,隻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全都接受。”許蕩把臉埋在她的脖頸裏,喃喃的開口,“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不管過去,隻看未來,行不行?”
他想明白了,隻要她能留在自己身邊,什麽他都可以接受。
有孩子他也接受,和别人在一起過他也接受。
不管如何,他隻要她。
盡管這個想法很偏激,但他的愛本來就很偏執。
許彎彎有點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但她還是點了頭,“好。”
從決定留下開始,她就想和他有個未來。
就如他所說的一樣,不管過去,隻看未來。
許蕩很明顯的好了起來,不管是身體的狀況,還是心理的狀況。
康韻把剛測試完的結果告知了許文笙。
許文笙聽後覺得很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說,他痊愈了?”
“我也很意外。”康韻笑意盈盈的回答道,“連先前的心理問題,都一并沒有了,這是最讓我意外的,看來這許小姐,的确是他的良藥。”
那塊懸在許文笙心裏多年的石頭,總算在這一刻安穩的落了地。
康韻在病例的診斷結果一欄裏,非常愉悅的寫上‘已康複’三個字。
合上病例,她起身,雙手拿着病例,很鄭重的将它交給了許文笙,“許先生,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結束了。”
“謝謝康醫生。”許文笙很是感激。
康韻隻淡淡的笑道,“這是我的工作,許先生客氣了,再見。”
說完她還俏皮的補充了一句,“最好還是不見了,畢竟見醫生可不是什麽好事。”
聞言,許文笙忍不住笑出聲,道,“也可以是朋友的相見。”
“這個可以有。”康韻爽快的笑着揮揮手道别離開。
許文笙看了看手上的文件,随後轉身放到了保險櫃最裏層,就此塵封。
鎖上保險櫃後,許文笙才拿着外套出了辦公室,親自開車去醫院接許蕩出院。
今天是許蕩出院的日子,本來是有司機去接他的,但許文笙親自來了。
上車的時候,許蕩見到許文笙,還詫異了一下,問,“爸,你怎麽來了?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談生意嗎?”
“生意哪有你重要。”許文笙笑道。
許蕩覺得他說的都是場面話,但也沒跟他計較,而是拉着許彎彎的手,大大方方的介紹道,“爸,正式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許彎彎。”
兩人都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許蕩會來個正式介紹吧。
畢竟他們之前都見過了。
“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樣的儀式感啊。”許文笙風趣的道。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還是很正式的跟許彎彎握手說,“你好,我是許蕩的爸爸許文笙。”
“叔叔好,我是許蕩的女朋友許彎彎,以後請多指教。”許彎彎也大大方方的跟他握手。
“你們那麽客氣做什麽?”許蕩被兩人給逗笑了,攬着許彎彎的肩膀說,“以後大家都是一個戶口本上的人,不用這麽客氣的,随意一點,随意一點。”
許彎彎登時紅了臉,悄悄的捏了一下他。
許蕩吃痛,臉上卻笑得格外的開心。
看着他臉上真心的笑容,許文笙也不由自主的揚起了笑,并對許彎彎說道,“彎彎,這小子以後要是欺負你,你盡管跟我說,我一定給你做主!”
“爸,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呢?”許蕩立即提出抗議。
誰知許文笙很理所當然的道,“是你說的,以後都是一個戶口本上的人,怎麽就叫胳膊肘往外拐了?”
“說的也是,那就都不用客氣,我們回家吧。”許蕩拉着許彎彎上車。
許文笙這個千億大總裁,淪爲了兩人的司機,親自開車把他們送回去。
“我在禦食園訂了位置,晚上一起去吃飯,還叫了一些族親,你們回去準備準備吧。”許文笙一邊開着車一邊說道。
許蕩有些訝異。
叫了族親的意思是,要正式把許彎彎介紹給許家的人了。
以前他還以爲他爸是那種利益至上的老頑固,一定要給他來個什麽商業聯姻呢。
畢竟之前他也有意無意的跟許蕩提起過聯姻的事,問他在原京的名媛裏,有沒有喜歡的。
所以和許彎彎在一起後,他一直不知道怎麽跟許文笙開口來着。
怕他反對,也怕他不同意。
他都做好要跟父親鬥争的準備來着,甚至暗戳戳的想,他爹要是拿着支票讓許彎彎離開他。
他就卷鋪蓋跟許彎彎一起走來着。
當然還會讓許彎彎多敲詐點錢,反正他也幫許文笙掙了不少的錢,多要點也不過分吧。
許蕩甚至還想,以後要真是被趕出許家了,他就單幹,自己開個工作室。
再不濟,找喬忘栖來投資運作。
有原京财神爺這個大粗腿在,他絕對不會走投無路的。
然而他所構想的一切一切,全都沒發生。
一切順利得有點不可思議。
他的abcdefg計劃一個都沒用上?
再看許文笙,對許彎彎是怎麽看怎麽滿意的樣子,許蕩覺得自己失寵了。
以前他爹隻寵他一個來着
因爲要見許家的族親,許彎彎還挺緊張的,糾結着不知道穿什麽衣服。
“你别緊張,隻是吃個飯而已。”
“能不緊張嗎?”
許蕩一把把她拉入懷裏,“雖然是族親,但你不用太在意。”
許彎彎有點不解他這話的意思。
“全原京誰不知道,我們家就是個豺狼窩,說是族親,其實沒什麽感情的。”許蕩言簡意赅的做了個解釋。
名門望族裏的争鬥,許彎彎也是聽說過的,但那僅限于小說或電視。
沒想到現實裏也是真實存在的,不免有些唏噓。
許蕩還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害怕,有我爸在,他們不敢說什麽的,可能還會對你很客氣。”
“爲什麽?”許彎彎不解。
“因爲你都得到我爸認可了,他們自然不敢多說什麽的。”
事實還真如許蕩所說的那樣,許家的那些個族親們,對她是真的很客氣。
而且許彎彎也看出來了,那些人都有些敬畏許文笙的。
而席上,許文笙又對許彎彎特别的好,那些人就更不敢說什麽了。
所以一頓飯吃得還挺愉快的。
其他人愉不愉快她不知道,反正她跟許蕩還有許文笙是挺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