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焦灼的人,可不止許蕩一個,許彎彎更焦灼。
她一直在等許文笙的消息呢,好不容易等來了他約見面的電話。
她以爲事情搞定了,便匆忙去赴約。
結果許文笙見到她的第一句說的就是,“不好意思啊,這件事沒能幫你辦妥。”
“連您出馬也不行?”許彎彎有些錯愕。
如果連許文笙都解決不了這件事的話,那她真不知道應該去找誰了。
“是啊,你也知道絕世拍賣會的規矩非常的複雜,我找了不少關系,最終也沒能買下這幅畫。”許文笙撒謊撒得臉不紅氣不喘的,騙起人來也是心安理得的。
許彎彎略有失望,“還是有勞叔叔了。”
“你後續有什麽打算?”許文笙看似很随意的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找許文笙幫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也是最後一個辦法了。
“你知道絕世拍賣會的負責人是怎麽跟我說的嗎?”許文笙突然就把話題帶到了另一邊。
許彎彎着急要讨回那副畫,自然會追問,“怎麽說的?”
許文笙面色不改的道,“他說這幅畫是許蕩授權給他的,也隻有許蕩能把這幅畫撤回,别的人沒有任何的權利阻止程序的進行。”
一番話,聽得許彎彎愁容滿面。
許文笙更是吊足了胃口,才徐徐說道,“看你很着急要這幅畫的樣子,倒不如你直接去找許蕩吧,或許能解你燃眉之急。”
結果許彎彎更發愁了。
她若是能去找許蕩,又何必這樣大費周章呢?
“怎麽?不方便?”許文笙好奇的問。
許彎彎抿了抿唇,說,“的确是不太方便。”
“沒什麽不方便的。”許文笙開解她,“既然曾經是戀人,多少是有情意在的,隻要你開口,蕩蕩他肯定會點頭的。”
“我們已經分開了。”許彎彎聲音有些清冷的開口,“沒能好聚好散,也就做不回朋友了。”
不然,許蕩也不會把這幅畫拿到拍賣行去拍賣。
許彎彎默默的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許文笙揚了揚眉,“其實你們分開,也就是一場誤會,我相信蕩蕩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
許彎彎覺得他話裏有話,就很不解的看着他。
然而許文笙不疾不徐的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一周前,我剛與我二婚的太太辦理了離婚手續,說起來也算是家醜,不過我也沒把你當外人,她是我前幾年娶回家的太太,原本是覺得她明事理懂分寸,沒想到她還是帶了自己的私心。”
許彎彎覺得他跟自己說這些不太妥當,就打斷了他的話說,“叔叔,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小姑娘你别着急,聽我說完。”許文笙卻耐着性子開口。
“可是我不太适合知道這些事的。”
“沒什麽不适合的,我說了,我沒把你當外人。”許文笙再次重複了道。
許彎彎表示壓力很大。
他們這才是第三次見面吧,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面,許文笙就很不喜歡她來着。
怎麽轉眼的功夫,就沒把她當外人了?
男人都這麽善變的嗎?
“那天你說她找過你,我就覺得她肯定沒說什麽好話,所以去質問了她,果不其然,這女人又編造了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來诓騙你。”許文笙歎了口氣。
“诓騙我?”許彎彎錯愕了一下。
“對,她騙了你。”許文笙很肯定的說道,“她是不是跟你說,家裏已經給蕩蕩安排了門當戶對的未婚妻?”
許彎彎點頭。
“她是不是還說,你根本配不上蕩蕩,他和你隻是一時興起之類的話?”
“是。”許彎彎艱難點頭。
那時候她跟許蕩愛得正濃,忽然間聽到這樣的話,心裏極爲難受。
她承認自己不是個勇敢的人,不敢去質問許蕩。
她隻覺得退回原來的位置,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離開。
也從未想過去跟許蕩求證。
她隻是害怕,害怕答案不是她想聽到的。
“都是她編造出來欺騙你的。”許文笙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直接的看着許彎彎,很坦誠。
許彎彎被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沒有什麽門當戶對的未婚妻,更沒有什麽配不配得上一說。”許文笙很肯定的告訴她,“全原京的人都知道,我最寵許蕩了,在我看來,隻要他喜歡,就是真正的門當戶對,是最般配的人選。”
他看向許彎彎,像是在期許着什麽一樣,語氣換了換,又說道,“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他一直過得很煎熬,應該是很喜歡你才會這樣放不下吧,如果是因爲顧媛所說的那些話造成了你們之間的誤會,我可以承諾你的是,她所說的都不存在,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和許蕩在一起,沒有任何人會阻攔。”
信息裏太大了,許彎彎一時之間有些理不清。
而且心情格外的複雜,也不能在馬上給許文笙答案。
不過她的這種掙紮,許文笙到是很欣賞,所以他起身說道,“作爲父母,我說得可能有點多,但我也是出于爲許蕩考慮,他從小就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這是他的性格所至,所以我得多替他考慮一些,你也不用馬上給我答案,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再做決定,你放心,我沒有逼迫你做決定,我和許蕩都會尊重你做的決定。”
“謝謝。”許彎彎莫名的松了口氣。
許文笙微微的點頭後離開。
許彎彎腦子裏亂成了一團糟。
她現在必須得讓自己冷靜下來,去理清楚這些事情,才能去思考,去做決定。
許彎彎茫茫然的回到酒店,嚴千瑾就來她房間找她了。
“我叫了晚飯,我們一起吃。”嚴千瑾摸着肚子說道。
“我沒胃口,你自己吃吧。”許彎彎整個人都喪喪的,提不起一點興趣的樣子。
嚴千瑾好奇的問,“怎麽了?又受什麽打擊了?我跟你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沒胃口也得吃。”
“不吃。”許彎彎煩躁的叫了一聲。
“好嘛,不吃就不吃嘛,我自己吃還不行,那麽兇,小心沒男人要你。”嚴千瑾絮絮叨叨的念叨。
見許彎彎在瞪自己,火速逃離。
隻是剛打開門,就跟門前的男人撞了個滿懷。
不巧,這人正是許蕩。
那天他喝多了,迷迷糊糊之間似乎看到了許彎彎,一時沒控制得住,和她纏綿了一番。
他以爲那隻是一場夢。
一夜的宿醉直至第二天早上醒來,他還沒從那段纏綿中走出來。
自從許彎彎那走之後,他做過好多次這樣的夢。
可那時候醒來,他隻剩下失落和難過,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人那種難過。
但這一次,他卻覺得累。
那種累太真實了,讓他覺得自己并不是在做夢。
幾番自我懷疑又自我解釋之後,他覺得缺少了一點必要的因素,所以才開始在房子裏到處找了起來。
一開始是沒有收獲的,後來也不知怎麽的聯想到了酒窖,就跑去酒窖裏找。
可能是老天爺聽到了他的祈禱吧,他真的在沙發下找到了證據。
一枚扣子。
一枚襯衣的扣子。
鬼知道許蕩當時的心情有多激動。
那種突然被點燃希望的感覺,旁人是無法體會的。
許蕩頓時就重新振作起來,并頭一次主動說餓了,還當着許文笙的面,吃了一大碗的面補充體力。
這一次心裏和身體都得到了填滿,許蕩信心滿滿的上樓去給喬忘栖打了個求助電話。
好說歹說,幾番祈求,得到了喬忘栖的幫忙,很快就查到了許彎彎所下榻的酒店。
然後他又去收拾了一番。
爲什麽收拾呢?
因爲這幾個月他過得太頹廢了,頭發淩亂還胡子邋遢的,實在不适合跟她見面。
所以他去剪了頭發,刮了胡子,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甚至還帶了一束花,才興匆匆的來見許彎彎。
可到了她房間門口的時候,他又忐忑不安起來,遲遲沒有敲門。
他有些害怕,怕她不願意見自己,也怕她冷漠。
畢竟分開了那麽久,她變心了也是有可能的。
許蕩的内心瘋狂的在撕扯着,還沒做出個明确的決定呢,房門就突然被打開了。
裏面走出來一個男人,和他撞了個滿懷。
那種錯愕,震驚,再到憤怒的情緒,一一的在許蕩的臉上浮現。
“你誰啊?”嚴千瑾看了一眼男人,覺得他不像是酒店的服務員,便不太禮貌的問道。
畢竟這是自己師妹的房間,突然有個男人站在門口,他難免會擔心,語氣也就不太好了。
“你是誰?”許蕩也很冷然的問他。
腦子裏陡然就想起了顧媛聲嘶力竭喊的那些話。
她說,許彎彎綠了他,根本不愛他,隻是因爲他的身份才跟他在一起的
“你這個人很奇怪,站在我房間門口質問我是誰?你信不信我報警?”嚴千瑾立刻嚴肅的說道。
他這樣做,是爲了保護許彎彎。
畢竟她一個單身的女子,住在酒店,萬一被起了邪念的人跟上就很不安全了。
所以他故意說這是他的房間,希望能震懾這樣心懷不軌的男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番話對許蕩來說,完全是個緻命的打擊。
所以所以她是真的愛上别人了?
許蕩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手中的玫瑰也掉落在了地上。
剛燃起的希望,一瞬間就被撲滅,還是那種徹徹底底的剿滅。
“抱歉,我走錯房間了。”許蕩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但還是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鎮定,“抱歉。”
然後轉身,有些倉皇的逃離。
嚴千瑾看了看地上的花,又看了看那倉皇逃離的男人,暗暗的罵了一句,“神經病!”
——
明天回老家,應該會耽誤,可能不更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