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被這個男人整不會了。
她吸了吸鼻子,紅着眼眶說,“可是你都快結婚了。”
賀歲言的回答是直接從脖子裏拉出項鏈,項鏈上套着那枚他特地找許蕩定制的戒指。
男人用手一扯,直接摘下了那枚戒指,然後舉在她面前說,“這是按照你的尺寸定制的婚戒,是我找許蕩定制的,是準備跟你求婚用的。”
不等宋也回答,賀歲言就抓過她的手,把那戒指牢牢的套在了宋也的無名指上。
還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尺寸非常的合适。
等宋也意識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套牢了。
“你,你未經我允許,這樣不合适吧!”
“怎麽不合适?今天就是天塌下來了,你我也是最合适的!”
宋也算是發現了,這男人霸道起來,是根本不講道理的。
看來不講道理這種行爲,并非女人專屬,男人有時候也會如此。
“不許摘下來!永遠不許!”男人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說道。
宋也哭笑不得,隻好說道,“那你還定制了婚紗呢,這又怎麽說?”
她這麽問,賀歲言就更覺無辜了,“婚紗不是按照你的喜好定制的嗎?還需要說什麽?”
宋也,“……”
她忽然想起,自打接了賀歲言的這個私人訂制之後,一開始他都是否定的。
後來幹脆讓她拿出了原來的設計,他才稍稍滿意。
現在看來,這狗男人那時候就在算計她了!
或者說找她定制婚紗,從頭到尾就是在算計她!
意識到自己上當之後,宋也又氣惱了說,“可是尺寸不和啊!”
“怎麽可能!”賀歲言立即反駁,“我可是問的一個跟你身材差不多的女人要的尺寸,怎麽會不合呢?”
宋也又是一滞。
她好像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沒告訴他!
這事兒她到底是心虛的,自然也就沒底氣再隻問男人了。
隻見宋也垂下了眼眸,猶猶豫豫的開口,“那,那也不合适。”
“你自己就是做這個的,适當的調整一下沒問題吧。”賀歲言覺得這并不是什麽大事。
宋也囧了囧,弱弱的道,“那個……調不了。”
“怎麽會?”賀歲言一臉的疑惑。
宋也這才拍了拍他的手說,“你先扶我起來。”
賀歲言雖然有點一頭霧水,但還是按照她吩咐的,小心的扶着她起身。
可能是蹲得太久了,她的雙腿有些發麻。
前兩次用力,都沒能起身,最後隻能求助的看向賀歲言。
賀歲言便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将她一整個抱住後,用力将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宋也成功的站了起來,賀歲言剛松了一口氣,就瞧見了她抵着自己的肚子。
男人微微錯愕了一下,然後低頭去查看情況。
那表情,就像是發現什麽新大陸一樣,從錯愕,變成了驚愕。
宋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這就是我說的,調不了。”
畢竟都這麽大了,也沒辦法調了。
賀歲言一整個傻住。
這還是宋也頭一次見賀歲言傻成這樣,那表情,讓人很想笑。
如果犯事的人不是她,她肯定會毫不客氣的笑出聲的。
“你還好吧?”宋也用手指戳了戳他。
“不太好……”賀歲言艱難的開口。
他現在腦子停工了,沒辦法思考。
宋也看到他這表情,又想起他當初跟自己說的話,說他不喜歡小孩子的話,心裏有些難過,咬了咬唇低下頭道,“我不是要用孩子來綁住你的意思,懷上他确實是個意外,我又不想扼殺他的生命,就想着自己把它生下來自己養育他。”
怕賀歲言不信,宋也還看向他很認真的說,“真的,我發誓,我就是這麽想的。”
宋也懷孕這事兒,的确給賀歲言帶來了一個很大的震撼。
他努力的在消化這個震撼。
隻是在聽到她這些解釋後,男人忽然覺得腦瓜子痛。
這小女人腦子裏一天都在想些什麽啊?!
他想起父親賀溫書和他說過的話,他說,女人是一種很難懂的生物,就比如他,一輩子都沒弄懂過溫雪麗。
但是沒關系,他可以試着去弄懂,并且有着足夠的耐心去弄懂對方。
賀歲言此時突然有些理解賀溫書的這些話了。
雖然他不知道宋也小小的腦瓜子裏在想些什麽,但他願意給足夠的耐心來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所以你覺得我會扼殺他的生命是嗎?”賀歲言無奈的問。
宋也心虛,“你說過不喜歡小孩子的。”
“我什麽時候說過?”賀歲言壓根不記得這事兒。
宋也抿了抿唇,道,“就那次,和你一起去公園轉悠的時候,碰到一個騎滑闆車的熊孩子,你還記得吧,他撞上了我們。”
經她這麽一提醒,賀歲言是記得有這麽一回事。
可他也就是當時感歎而已,真的隻是随口一說,誰知道這女人就聽進了心裏。
反應過來的賀歲言,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早知道會造成這麽大的誤會,他肯定不會那麽說!
所以賀歲言耐着性子解釋道,“我不喜歡小孩指的是,我不喜歡那種沒禮貌的小孩,因爲他那天差點撞傷你。”
宋也一副就這的表情看着他。
賀歲言很肯定的點頭,“就是這樣,真的沒有别的意思,再說了,哪有父母不喜歡自己孩子的?”
宋也又抿了抿唇,說,“有,我爸就不喜歡我。”
提及宋奇,宋也的的眼裏就很失落。
不幸的人,需要用一生去治愈自己的童年。
這句話用在宋也身上非常的貼切,她生性敏感,自卑,且缺法安全感。
一旦遇上事情,她就像一隻刺猬一樣,豎起渾身的刺來保護自己。
心防設得一道比一道厚,不讓任何人突破這些心防。
覺得這樣就能保護自己,卻不知這隻是把自己禁锢在了自我的認知裏。
賀歲言突然間就好心疼好心疼眼前這個女人啊。
他甚至自責自己不夠細心,沒有發現她的情緒變化,才讓她受了這麽多的委屈。
賀歲言一把把她抱住,抱得很緊很緊,無比愧疚的道,“對不起。”
聽到他的道歉,宋也愣了愣。
她以爲會是他的責備,就像她小時候犯了錯,父親的第一反應一定是責備她。
不管對錯,不問緣由,第一時間就是責備。
“對不起。”賀歲言抱緊了懷裏纖弱的女人,再一次誠摯的道着歉。
爲他的粗心,爲他的随口一說,也爲他沒有跟她早早袒露心聲而道歉。
“你不用道歉啊……”宋也想說,該道歉的人是她。
畢竟是她自作主張的要留下這個孩子,并且還沒告訴賀歲言,還自己偷偷的離開了。
“不,我應該道歉的,是我沒有給夠你安全感,才讓你遇上事情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離我。”賀歲言坦誠的道。
宋也怔了怔。
刹那之間,心裏就有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底氣。
而給她這股溫暖底氣的人,是賀歲言。
她眼眶開始泛紅,又有些想哭。
但這一次的哭,不是因爲難過而哭,更像是一種風雨飄搖了許久,突然找到了一個港灣的那種喜極而泣。
她努力的忍住,隻是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微顫的道,“我沒有在怪你,你不用自責。”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賀歲言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這突然的轉變讓宋也沒反應過來,“去哪裏?”
“啊,你的證件都帶了嗎?”賀歲言又問道。
宋也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想到了她來的地方是機場,那必然是帶了證件的,便直接拿過她的包翻找起來。
他很快就找到了所需要的證件,直接攥手裏說,“先上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
“去了就知道了。”
賀歲言握緊了她的手,帶着她直接走向車子。
雖然他很急切,但考慮到宋也還懷着孕,他的步伐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沈烨才剛緩了緩呢,見兩人抱在一起,估摸着應該沒事了,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剛放松不到幾分鍾,賀歲言就帶着宋也上車了。
上車之後,他直接吩咐沈烨,“直接去民政局!”
宋也,“……”
沈烨在愣了一下後問,“什麽玩意兒?”
“我說,直接去民政局!”賀歲言語氣非常笃定的道。
沈烨在賀歲言的催促下,一邊啓動車子一邊問,“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去民政局幹嘛?”
宋也也在一旁勸道,“賀歲言,你别沖動啊!你聽我解釋!”
“我沒有沖動!”賀歲言很肯定的回答了她,而且看向她的目光比他的語氣更堅定。
宋也都被他這表情給吓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原本沈烨也是想勸賀歲言冷靜一點的,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麽做顯得很多餘。
兩人合作了這麽多年,對彼此還是很了解的。
他深知賀歲言不是那種沖動的人,既然選擇這麽做,那肯定是早有這個想法。
而且他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現如今宋也肚子都大了,他肯定會負起這個責任的。
而且他還覺得……沒準這正中賀歲言的下懷了呢。
所以他又安心的開起車來,腦子裏還在想着,賀歲言這馬上結婚的話,肯定需要休息一段時間的。
看那樣子,再過一段時間他當了爹,還得再休息一段時間。
這算起來,是有一個空檔期的。
要不……他也趁着這個空檔,去結個婚?
嗯,這個計劃非常完美!
沈烨美美的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