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雨也陰沉着臉呵斥,“這位先生,你再這樣诋毀白氏集團,我就告你诽謗了!”
“告我?”許蕩笑出了聲,好像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一樣,“歡迎來告啊,這是我的名片。”
白思雨自然不可能接他的名片。
到是她助理戰戰兢兢的接了過來,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頓時瑟縮起來,“白,白小姐。”
“閉嘴!”白思雨一臉愠怒的罵道。
若是以往,助理肯定不敢再說話。
可那名片上的名字實在太吓人了,她還是戰戰兢兢的開口,“他,他是許蕩。”
白思雨臉色登時一片慘白。
許蕩……
是FX珠寶的許蕩。
十二歲就一舉拿下衾衣獎的天才許蕩!
這個消息太震驚,吓得白思雨往後狠狠的退了兩步。
助理之所以認識許蕩,是因爲白氏集團這兩年深陷輿論與官司,其中就跟眼前這男人有關。
因爲白氏集團旗下的珠寶品牌,涉嫌多起抄襲,其抄襲的作品便是出自眼前這位男士之手。
白思雨作爲白氏集團千金,必然是清楚這件事情的。
她是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許蕩。
這明明隻是一個小小的初賽啊,許蕩爲什麽會纡尊降貴的來這裏?
不容她細想,許蕩又開口道,“想必白氏集團對我這個名字并不陌生,歡迎白小姐來告我,不過在告我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給這位小姐道歉?”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白思雨的面子已經徹底的丢了。
她深知再繼續逗留下去,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好處。
白思雨心裏一橫,擡手就給了助理一巴掌。
這一巴掌,屬實的把助理給打蒙了。
她紅着眼眶委屈的看向白思雨。
白思雨惡狠狠的罵道,“都是你個不長眼的東西!撞了别人不承認也就算了,還反咬一口,你馬上跟這位小姐道歉!”
劇情轉變得有點快,讓在場的人都沒明白是怎麽回事。
可小助理了解白思雨啊,她知道,這鍋得她背着了,即使再委屈,也得她自己咽下去。
小助理紅着眼,跟小溫低頭道歉,“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請你原諒。”
同樣作爲助理,看着她這樣,小溫心裏也軟了。
畢竟她也隻是個需要看别人臉色生存的人,沒必要斤斤計較,就大方的道,“沒事,反正也沒撞疼。”
“還愣着幹什麽?我還有事,走了。”白思雨見息事甯人了,轉身就走,就怕走晚了自己走不掉。
小助理一邊抹眼淚一邊跟着離開了。
熱鬧結束,人群也開始疏散了,小溫長長的松了口氣。
回頭瞧見許蕩還在,她還是很禮貌的跟對方道謝,“今天這件事情,還得謝謝你。”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許蕩不以爲意,他也沒把這事兒放心上,就單純的看不慣那白小姐嚣張跋扈的樣子而已。
小溫想着對方既然是來看衾衣獎的,就像給他個宣傳單的。
結果等她轉身去取宣傳單的時候,許蕩就離開了。
她看着男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宣傳單,最後隻能放棄。
宣傳單上,隻有寥寥數語。
但上面最醒目的位置,貼着一張照片。
照片上,身着婚紗的女孩正對着鏡子微笑,脖子上戴着一個有些奇怪,但又不失設計感的項鏈。
白思雨沒敢再去爲難小溫,反正她想着自己已經提前跟丹尼爾打過招呼了,必然是不會讓宋也的作品進入決賽的。
隻要鏟除了宋也這個心頭大患,她後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不過今天在初賽現場跟許蕩起了點矛盾的事,還是被她父親知道了。
白敏次更是直接打電話來把白思雨罵了一頓,“你給我低調點!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舉步維艱啊?”
“我知道了……”白思雨低眉順眼的道。
雖說她是白氏集團的千金,可她在白家的地位一直不太高。
主要是因爲她的出生,畢竟她不是正室所出,說難聽點,就是私生女。
要不是她還有點才華,白敏次根本就不會搭理她。
“你以後見到許家的人,都給我繞着走,知道嗎?”白敏次臨挂電話前還不忘叮囑她。
“知道了,爸爸。”白思雨再三保證。
白敏次這才挂了電話,白思雨卻心情煩悶得很。
小助理給她送吃的進來時,一直低着頭,也不吱聲的。
看着她這樣子,白思雨就一頓窩火。
本來心裏就憋着怒氣呢,她還這樣一幅受委屈的樣子,就惹得她更不高興了,直接罵道,“怎麽了?哭喪着臉給誰看呢?今天的事情要不是你,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害得我被父親訓斥!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狗東西!”
像這種語言上的羞辱,小助理已經聽得太多了。
可心裏還是會覺得難受……
她吸了吸鼻子說,“今天的事情是我沒辦好,還請白小姐原諒。”
“滾滾滾!我不想看到你!”
助理就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白思雨根本就沒心情吃飯,在助理剛進電梯的時候又給她打電話說,“我要喝酒,去給我買酒來,記得去我常去的那家酒莊買,我不想喝别的酒。”
“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那邊應該關門了……”
“我就要喝!我不管你用什麽方式,總之我要喝上酒,懂?做不到就給我滾!”
“……是。”
助理出酒店的時候,外面正在下着大雨。
那家酒莊又在郊區,即使是開車,來回也要三個小時的。
可她沒有别的選擇,隻能冒雨親自開車過去。
到酒莊的時候,那邊果然已經關門了,她來得急,又沒帶雨傘,在大門外淋着雨敲了好久的門。
酒莊的管事才過來開門,聽她說是買酒,對方還很不高興的表示已經打烊了,不賣了,明天請早。
後來還是她苦苦哀求,對方才勉強的給了她兩瓶酒。
她又連夜開車回來,路上的時候,想起今天的遭遇,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更是啪啪的往下掉,淚水直接淹沒了眼前的視線。
大概是情緒有點失控,沒注意到前方有車子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手忙腳亂起來,猛打了個方向盤,車子直接沖出了公路,往一邊的溝壑裏栽了去。
來L市一周了,除了第一天沒下雨之外,其他時間都在下雨,難怪被稱爲雨城,小溫算是見識到了。
濕氣太重的後果就是,她長濕疹了,一到夜裏,就奇癢難耐的。
每天都抓抓撓撓的,抓到身上都是紅痕,後來幹脆抓破皮了,特别難受。
實在熬不過去,她才搜了一下醫院,打算去醫院看看,免得影響到自己之後的工作安排。
可别事情還沒忙完,自己就先累倒了。
到醫院看了醫生,開了一堆的藥,正準備回住處的時候,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雖然她并不想碰見對方。
“醫生,我的腿是不是斷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女人哭得很慘,一直拉着那醫生祈求着。
“我們會盡力的。”醫生勸着患者。
小溫好奇的跟了過去,見車子停在了一間急救室門前。
大概是急救室裏還有人在,病人進不去,醫生直接在門口給她做着檢查。
碰到她腿的時候,她直接慘叫起來,眼淚和汗水直流,哭得那叫一個慘烈。
小溫都看得直蹙眉頭。
“還好隻是骨折,需要盡快做手術,你一個人來的嗎?”醫生一邊寫着病例報告一邊問道。
對方還沒緩過來,聽到這問題,隻是哽咽着說了一句,“我一個人來的。”
“有家人或者朋友在這邊嗎?”
“沒有……”
“那可不行,得有人陪護你才行,而且還得有人簽手術同意書啊。”醫生一臉爲難的道。
女人弱弱的問道,“沒有親友的話,是不能做手術嗎?”
“差不多是這樣。”醫生如實的道,“所以我建議你盡快聯系你的親友過來一趟,我們好給你安排手術,避免耽誤你的治療。”
女人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
才剛接通呢,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陣陣謾罵聲。
“你他媽去哪兒了?讓你買個酒,你死哪裏去了?知不知道我都等了三個小時了?你還想不想幹了?不想幹就給我滾蛋!”
女人瑟縮了一下,還是顫顫巍巍的開口,“白小姐,我,我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你可不可以過來一趟,醫生說需要你簽字,才給我做手術。”
“出車禍了?那你怎麽不直接死了算了?還想要我過來給你簽字?你當你是誰啊?你有那麽重要嗎?”
“可是,我是爲了給你去買酒,才出的車禍啊……于情于理你都應該管一下的吧,這好歹也算是工傷……”
“工傷什麽工傷?你可别拿這事兒來做文章!我告訴你,我們一直都沒有正式合同,我現在就通知你,你被解雇了!”白思雨說完,很無情的挂了電話。
留下女人徹徹底底的傻眼。
她一直都知道白思雨是個沒有良心的人,可她沒想到她會這麽絕情。
看着自己現在的遭遇,女人悲從中來,直接嚎啕大哭起來,哭得比剛才更慘烈,把一旁的醫生護士都給吓着了。
可不管旁人怎麽勸,都沒用。
小溫有點同情她了。
其實先前還挺讨厭她的,覺得她是個狗仗人勢的人,總仗着白思雨的勢力,對她各種貶低羞辱的。
可現在看到她,又覺得她很可憐。
剛才她打的那通電話,小溫也聽了個真切,看那樣子,估計是白思雨不管她了。
這異國他鄉的,又是深夜,還出了車禍受了傷,卻被白思雨這樣的對待,确實是一件很委屈的事。
想來想去,她還是默默的拿出紙巾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