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她做得,最錯誤的一個決定了。
爲了自保,朱迪趕緊撇清自己和越澤的關系,“先前我們跟這位藝人有一點合作,但其實不太熟的,他的行爲跟EDS和我都沒有任何關系。”
顔太太拉了拉宋也,有些驚詫的問,“宋小姐,這是怎麽回事啊?”
對于朱迪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現場的人都是震驚中帶着懵逼。
特别是越澤。
他很不理解,朱迪這個時尚女魔頭,爲什麽要對一個無名之輩這樣畢恭畢敬,并且當着衆人的面撇清了和他的關系。
越澤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焦急的問道,“朱迪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朱迪臉色極其難看的說道,“這位就是松葉大師,是我很崇敬的設計師,請你對她尊重一點。”
末了,似乎覺得這話還不太到位,又補充道,“我這就請他離開這裏,很抱歉讓他擾了您的興緻。”
越澤徹底傻眼。
他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女人,會是時尚界大佬松葉大師。
他一直以爲松葉大師是個五十加的中年女人……
畢竟能在時尚圈有着那麽高的地位,必然是有着一定歲月沉澱的前輩。
不等他反應過來,朱迪就清了保安過來,要把越澤驅離現場。
旁邊那些圍觀的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突然的反轉,連顔太太都沒反應過來,好半晌才喃喃的問宋也,“宋小姐,朱迪小姐說你是誰?松葉大師?什麽松葉大師?”
顔太太不混時尚圈,對這事兒自然不太了解。
可旁邊的林語卻非常的震驚。
她沒想到眼前這個自己從來都沒放在眼裏的小丫頭,居然是時尚圈大佬松葉大師。
賀太太剛不還說她是她的小助理嗎?
趕走了越澤之後,朱迪再次跟宋也緻歉。
宋也卻一臉的雲淡風輕,似乎并沒把剛才的事反在心上。
心胸和格局,高下立判。
這不禁讓其他人對她,更刮目相看了。
朱迪本想借此機會好好的陪同宋也,哪怕是表達歉意也好,可宋也的态度一直很淡,給人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感。
朱迪隻好識趣的打完招呼離開。
等朱迪一走,那些個先前對宋也愛答不理的太太們,全都圍了過來,熱切又殷勤的跟她聊天。
态度和先前也是截然相反。
這是人的本性,宋也自然懂。
所以她隻是淡淡的應付着,看上去對誰都客氣,可跟誰都有着不可逾越的距離。
像極了賀太太的性子。
說實話,林語還挺後悔的。
畢竟人家宋也跟顔太太的關系就很好,至少比她們要好很多。
兩人有說有笑的,關系很不錯的樣子。
溫雪麗不知道從哪兒得知了宋也被人爲難的消息,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顧夢漁也跟着她過來了,那氣勢,還真叫人不敢輕視。
“小也,誰爲難你了?讓他出來。”
看得出來溫雪麗很是生氣。
宋也是她未來的兒媳婦,她都要捧着寵着的人,居然有人敢欺負她。
真當她溫雪麗是好惹的嗎?
作爲南方商會的會長夫人,溫雪麗在外一直都是很禮貌溫和的人,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衆人面前發脾氣,可見她有多在意宋也。
“阿姨,沒事了,已經解決了,而且我也沒有被爲難。”宋也急忙安撫氣頭上的溫雪麗。
“你是我帶來的,爲難你就是爲難我溫雪麗,爲難我們賀家!”溫雪麗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讓在場的人都聽見。
其他人都很意外,沒想到溫雪麗會這麽直接的護着這個宋也。
而且用的還是賀家的名義,這可不是件小事。
也就意味着宋也的地位,很不一般。
溫雪麗在說完這話後,環視了一圈。
見大家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才拉住了宋也的手說,“走,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四個字,就是很好的宣告了。
衆人頓時猜到了宋也的身份,都紛紛驚詫着。
顧夢漁趁機說道,“哎呀我也想起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不好意思啊朱迪,下次再捧你場。”
她本來就不喜歡這種場合,是實在推不掉才勉強來的。
既然有這個機會,當然是能走就走啊。
越澤這麽一鬧,朱迪是徹底沒有底氣了,隻能親自把三人送到了門口,并一再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溫雪麗就沒理會,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生氣。
朱迪也不好繼續糾纏,隻能目送三人離開。
一甩開了朱迪,溫雪麗就反感的道,“都是一群勢利眼,以後這種場合我是真不想來了。”
顧夢漁安慰她,“好了好了,也不能做得太絕對,畢竟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就是委屈了宋小姐了。”
宋也趕緊搖頭,“我并沒覺得委屈的,兩位長輩真的不用擔心我。”
“你還是太善良了。”溫雪麗說這話不是抱怨,而是心疼。
宋也想說,她其實并不是什麽善良的人,但被另外的人給打擾了。
這人不是别人,是剛才被朱迪從宴會現場趕出來的越澤。
宋也沒想到他會在這裏等着,頓時戒備起來,怕越澤因爲生氣而亂來。
越澤直直的走到了宋也面前,怔怔的看了她兩秒,突然來了個九十度鞠躬,并且很大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三人面面相觑。
沒得到回應,越澤又中氣十足的說道,“對不起!請您原諒我的冒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這前後的反差,讓宋也挺詫異的,也實屬沒有料到越澤會來這麽一出吧。
連顧夢漁都好奇的問,“什麽情況?”
“松葉大師,請您原諒我剛才的冒犯吧,我誠懇的爲我的行爲向你道歉!”越澤再一次誠懇道歉。
宋也也感覺到這人的真誠了吧,畢竟這人脾氣還挺沖的,能彎下腰,也實屬不易。
但他好像弄錯了對象。
所以宋也提醒他,“你該道歉的不是我。”
越澤神色一冷,頓時覺得宋也在故意爲難他。
按照他以前的性子,是斷不可能接受這種羞辱的。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什麽叫山外有山人上有人。
他若早知道這個宋也的身份,必然不會跟她起這樣的沖突。
剛被趕出去之後,他慌得給朱迪打電話道歉。
之前一直對他還不錯的朱迪,這次都對他及其冷漠,言簡意赅的告知他,得罪了松葉大師,等于和時尚圈絕緣了。
越澤根本不可能接受這個事實的。
他是今年才嶄露頭角的新人,若是在這個時候和時尚圈絕緣,就等于失去了一半的商業價值。
以後不管他有多努力,都隻能是個邊緣化的藝人,成不了主流。
越澤第一次嘗到了自掘墳墓的味道。
朱迪看在兩人僅剩的情面,以及越澤苦苦求情的份上,給她指了一條道。
讓他去獲取松葉大師的原諒,沒準還能保住未來的路。
越澤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向宋也低下了頭。
可他沒想到宋也的态度會是這樣,讓他去給賀歲言道歉。
心裏自然是很氣的,可他很清楚,自己弱不照做,還是和先前一樣,沒有未來可言。
越澤一咬牙,點了頭,“好,我去給賀前輩道歉。”
宋也挑了挑眉,輕描淡寫的提醒越澤,“我的意思是,公開道歉。”
越澤頓時不依了,“不可能!”
宋也一臉淡然的道,“決定權在你手裏,你随意。”
說完她直接挽着溫雪麗的手說,“阿姨我們走吧,車子好像來了。”
溫雪麗也瞧見了自家的車,便和顧夢漁道别,帶着宋也上了車。
徒留越澤站在原地,悲憤不已。
這大概是他出道以來,受到的最大的屈辱了。
車子開車回賀家,溫雪麗拉着宋也的手問她剛才發生的情況。
宋也隻簡單的說了一下,并表示自己并沒覺得有什麽。
主要怕溫雪麗愧疚,畢竟是她帶自己來這個宴會的,出發點也是希望她能玩得開心。
況且她和越澤之間的恩怨,本就跟溫雪麗無關,更不需要她自責了。
“這些人就是這樣,趨炎附勢的,之前以爲你隻是個尋常人,所以對你各種刁難,又在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後,對你各種恭敬,我最看不慣這種人了,也最讨厭和這種人打交道了。”溫雪麗義憤填膺的爲宋也抱不平,“小也,你不要把這種人當回事就好,别因爲不相幹的人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宋也乖乖點頭,“我知道的,阿姨。”
她又不是什麽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這種事情她見得多了,早就見怪不怪了。
溫雪麗本還在說着什麽,宋也的視線卻頻頻的看向前面開車的人。
後來終究是忍不住,試探的叫了一聲,“賀歲言?”
一直以爲自己僞裝得很好的男人,在聽到這聲稱呼後,嘴角沒忍住揚了起來,“還是被你認出來了。”
溫雪麗急忙起身往前看。
這一看,發現開車的人正是賀歲言,驚訝不已,“你小子藏得夠深啊,我都沒發現,小也你是怎麽發現的啊?”
其實剛上車的時候,宋也也沒注意。
就是在她跟溫雪麗說越澤的事時,發現開車的司機一直看後視鏡,就被她留意到了。
雖然他穿着司機的衣服,帶着帽子口罩。
一雙眼睛也被額前的頭發給擋住了,加上現在又是晚上,車子裏暗暗的,隻有路邊忽明忽暗的路燈會時不時的打在他臉上。
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連溫雪麗都沒看出來,她可是賀歲言的親生母親呢。
宋也卻發現了,很是難得。
“媽。”賀歲言乖乖的叫了一聲。
氣得溫雪麗直接擡手掀了他的帽子,揭開了他的僞裝,“臭小子,還真是你,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賀歲言如實說道,“我問了張叔的,他告訴我你們在這邊參加宴會,我收了工剛好有空,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