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十一試圖安撫她,“嫂子,九哥他不會有事的,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
“他到底怎麽了?”江羨顫抖着聲音問道。
“九哥出了車禍,不過被孟大哥搶救過來了,沒有生命危險了。”喬忘栖都不敢停息,迅速說了後面的話,就怕江羨承受不住。
聽到沒有生命危險四個字,江羨松了很長一口氣,“那他現在在哪裏?帶我去見他。”
“還有件事……”喬十一擔憂的看着她,不知該怎麽說起。
“說啊!”江羨急切的追問道。
“九哥……不見了。”
“什麽叫不見了?”江羨不解。
喬十一滿臉的愁容,“九哥被人帶走了,而且還不知是敵是友,對方也沒留下任何線索。”
江羨又方寸大亂,“查了嗎?有監控嗎?馬上查監控啊!”
“監控被人動了手腳,沒有記錄了。”喬十一憂心忡忡的道,“以九哥的身份地位,在原京這塊,不敢有人這樣随意動他的,除非要動他的人勢力和背景都很強,所以這件事不能急,得先好好商議一番才行,畢竟九哥在他們手裏,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
喬十一擔憂的看向江羨。
她似乎冷靜了一點,可眸中卻盡是淩厲狠絕。
這是他第一次從江羨臉上看到這種狠絕,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
“嫂子……你還好嗎?”喬十一試着問道。
“孟沂深在哪裏,帶我去見他。”江羨迅速做出決定。
喬十一指了指她背後不遠處的孟沂深,“在那。”
江羨回過頭去,目光鎖定孟沂深之後,就往他走了過去,表情又冷又煞,叫孟沂深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
“方便和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嗎?”江羨的聲音有些說不出來的冷。
“當然。”孟沂深急忙回答。
兩人便去了一旁,孟沂深把情況和她說了一遍。
包括和喬忘栖一同送往醫院來的秦夫人。
一聽到秦夫人的名字,江羨便猜到事情的經過了。
喬忘栖在喬元山的追悼會上被捕之後,江羨就動用自己的人手去查了這件事。
雖然她知道喬忘栖有能力解決這些紛紛擾擾,但她也做了兩手準備。
一開始她還不清楚喬忘栖的計劃,直至喬三爺頻繁和宋先生走動之後,江羨就猜了個七七八八了。
包括宋先生被捕,江羨這邊也是知道風聲的。
就算喬忘栖不給她發那條他要回家的消息,江羨也知道他今天會回來。
而秦藍語和秦詩涵的入獄,她自然也知情。
但她和喬忘栖都算漏了一個人。
秦夫人。
自打秦安平出事之後,秦夫人就極少出現在衆人面前,據說一直在養病,連秦家都交到了秦藍語的手裏。
主要是怎麽也不會想到,秦夫人會做出這麽過激的行爲來。
或許是意識到秦家的氣數已盡,她才會這樣孤注一擲,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豁了出去。
亡命之徒,從來都是變數。
……
爲了把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喬家徹底隐瞞了喬忘栖出事的事情。
除了喬十一和喬正業,喬家的其他人都一概不知。
江羨連夜召集了遠璃會的人,連連舟都被她急召到了原京。
和江羨認識那麽多年,連舟第一次見到她這幅樣子。
就好像徹底變了一個人一樣。
像長滿了刺的刺猬,逮誰紮誰。
江羨遞過去一份名單,告訴連舟,“這是我能想到的,可能會對喬忘栖下手的人,全都給我查清楚了。”
連舟瞄了一眼名單,頓時感到頭疼。
人也……太多了點!
上至那位已經被抓了的宋先生和秦家的人,連喬家的人她都在懷疑。
反正連舟是看出來了,除了她自己,她誰也不信!
“這可是個高強度的工作量啊,我們在原京的人并沒有多少,可能需要點時間才能查清楚。”連舟委婉的解釋道。
江羨看向他,漆黑深暗的眸子裏滿是鋒銳,“一天時間,都給我查清楚。”
連舟,“……”
那還不如給他一刀,好死個痛快!
但江羨那不容置喙的态度,讓連舟生生的把話給吞了回去,“我盡力而爲。”
“還有,我這邊的對手也給我查清楚了。”江羨提醒道。
連舟,“……”
她的對手?
她的對手比喬忘栖還要多好嗎!
早知道他就裝病不來原京了,哭唧唧。
交代完連舟之後,江羨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不讓任何人打擾。
連舟到是不擔心她,畢竟他知道江羨沒那麽容易被打倒的。
所以認命的去完成江羨交代給他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連舟才剛打開電腦準備給遠璃會的人發布任務,就看到陳思茶在X财團的群裏發了消息。
“有沒有人一起玩遊戲啊?最近沒手感,來個人給我虐虐。”
連舟流下嫉妒的淚水!
他憤憤的回了一句,“在原京呢,忙死了,沒時間。”
陳思茶羨慕不已,“你居然去了原京!是羨姐叫你去的嗎?羨姐怎麽隻叫了你去啊,我都好久沒見羨姐了,好想見羨姐啊。”
連舟,“……”
行啊,不怕死啊,來吧,爸爸成全你!
“那你現在就來啊,這邊可好玩了,羨姐還很熱情的招待了我!”
陳思茶,“羨慕嫉妒恨!”
“羨慕吧,羨慕就來啊。”連舟繼續誘惑。
陳思茶經不住這種誘惑,火速買了機票趕往原京。
得知陳思茶上飛機後,連舟露出個得逞的奸笑。
好兄弟當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忽悠完陳思茶,連舟又埋頭苦幹去了。
然而查來查去,毫無眉目。
連舟看着自己調查的結果,心想自己現在買機票逃走還來得及嗎?
顯然來不及了,江羨已經來敲門了。
他硬着頭皮把查到的結果告知江羨,“喬家在原京的地位本就無可置疑,而且喬忘栖本身就是個謹慎的人,還真沒人敢光天化日之下瞞着喬家的勢力将他帶走,關鍵是,連我們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是很匪夷所思的事。”
“我不管對方是誰,有多厲害,哪怕是上九天下五洋,也把人給我找到!”江羨微眯着眸,流露出冷峻的殺氣。
連舟心裏一緊,迅速點頭,“是。”
窗外,寒風凜凜。
天氣預報說,今年的冬天會很冷。
江羨獨自一人吃完早餐,抽了濕巾擦了擦手,拿起手機給司乘發消息,“毀了秦氏。”
發生這麽大的事,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正常。
司乘連勸都沒勸,直接上手。
要毀掉一個秦氏,真的太容易了。
江羨都不用自己出手。
不到三天,秦氏破産的消息就傳遍了全國。
不止如此,還有主流媒體全方位披露了秦氏破産的原因。
什麽行賄,非法獲利,桃色賄賂等等一系列讓人瞠目結舌的肮髒手段全都被曝光。
這個原本有機會進入原京最頂層的家族,就這麽一夕之間徹底隕落。
借着秦詩涵曾經的名氣,把秦家最後一點體面都撕碎。
司乘将結果告知江羨,可她卻開心不起來。
因爲連舟那邊,依然查不到喬忘栖的任何消息。
沒人知道這三天她是怎麽過來的。
盡管每天都有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面對衆人的時候,始終平靜得無懈可擊。
“秦氏沒了嗎?”江羨冷冷的笑了笑,一雙眼睛又蒼又涼,“這麽好的消息,自然是要告訴秦家的人才對。”
“羨姐,我陪你去吧。”陳思茶主動提議。
“嗯。”江羨淡淡的點了個頭,極長的睫毛掩住眼底,朦朦胧胧的,有些過分疏冷。
陳思茶陪着江羨去見了秦詩涵和秦藍語。
這不到一周的扣押,對她們來說是一種煎熬。
兩人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銳氣和體面,沒有了精緻的妝容和華麗的服飾,隻剩灰白。
而坐在她們眼前的江羨,卻依舊那麽完美。
江羨微微的側着身,将身體的重心放在了右邊,眉眼又清又冷,“知道我爲什麽來嗎?”
秦詩涵握緊了手,用力到指甲泛白。
一旁的秦藍語憋不住氣,惱羞的道,“不就是來看我們笑話嗎?有什麽好得意的?”
“原來還知道自己是笑話啊,我以爲你沒有這個自知之明呢。”江羨輕笑起來,一雙杏眼漆黑深邃。
“江羨,我承認我們輸了,可你也别太得意,我們又不是輸給了你,是輸給了喬忘栖而已,畢竟他很厲害,而你,不過是仗着喬忘栖的勢在這裏耀武揚威而已,你有什麽好得意的?沒有了喬忘栖,你什麽都不是!”秦詩涵終究是沒忍住,色厲内荏的放着狠話。
聞言,江羨輕蔑的笑了起來,反問她,“可是怎麽辦呢?他是我老公,我不仗他的勢,仗誰的勢呢?”
“夠了!如果你是來嘲笑我們的,那你做到了,趕緊滾吧!我們不想看到你!”秦藍語氣惱的吼道。
“秦小姐急什麽?我還有個好消息沒告訴你們呢。”江羨輕慢的笑了起來,漂亮的眉眼充滿了殺氣,“秦夫人,死了。”
“什麽?!不可能!”秦藍語激動到站起身來,眼睛瞪得很大。
“不止如此呢,秦家也沒了。”江羨接連打擊着兩人。
秦詩涵眉頭一蹙,“不可能!秦家到底是有根基在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沒了,你不用在這裏虛張聲勢。”
江羨慢條斯理的玩起了自己的手指,“不信啊,阿茶,讓她們看看。”
陳思茶把帶來的平闆遞給秦詩涵,面色平靜的說道,“你搜一下秦氏,就什麽都知道了。”
秦詩涵半信半疑,猶豫的看着平闆,想着這會不會是江羨的陰謀。
畢竟這個女人是個狡猾的狐狸。
秦藍語心急的搶過平闆,在搜索引擎裏輸入了秦氏,随後一大堆的新聞彈了出來。
每一個新聞題目都刺眼紮心,像洪水猛獸一般,叫人窒息。
“不……不可能……不會的!”秦藍語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秦詩涵到底是沒忍住,側眸看了過去。
這一看,杏眼圓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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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寫出二更,好吧好吧都十二點半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