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三爺靠着陽台欄杆慢慢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裏面紅色的液體随着杯子慢慢晃動出一抹血色。
不遠處,警車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他仰頭一口喝完杯子中的紅酒,才轉身回房間,放下酒杯拿上外套下了樓。
樓下,宋芯正在喝茶。
一旁的家教老師正在輔導孩子彈鋼琴。
宋芯見到他,訝異的問道,“馬上就吃飯了呀。”
“你們吃吧,我要出去幾天。”喬三爺淡淡的道。
宋芯沒什麽表情的點點頭,“那要注意安全。”
回答她的,是喬三爺離開的背影。
宋芯低下頭繼續泡茶。
江羨被帶走之後,喬忘栖第一時間動用關系,想讓江羨在裏面能受到照顧。
然而奇怪的是,所托的人都告知他說這事兒不好辦。
連喬忘栖自己要探視,都被拒之門外了。
如果不是因爲那個人是江羨,喬忘栖早沒那個耐心耗着了。
席年把最新查到的消息如實彙報給喬忘栖,“所有經手過蘇同恩一案的人都說她确實是死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喬忘栖冷厲的道。
席年看着眼前的喬忘栖,有些發憷。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了,下颚長出了胡茬,明明應是憔悴不堪的樣子,卻鋒銳得像一頭即将爆發的雄獅。
跟了他這麽多年,席年知道他是在隐忍,爲了江羨而隐忍。
可就眼前這局面,的确很讓人抓狂。
自打江羨被帶走之後,就查不到一點的消息。
找的人一個比一個地位高,可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樣的,不知道江羨被帶到哪裏了。
“蘇同恩死了之後就被送往火葬場了,是她家屬的意思,文允諾甚至都已經拿到骨灰了。”席年不得不把查到的消息告訴喬忘栖。
“這麽快就火化難道不是問題所在嗎?”喬忘栖陰郁的眸底閃過一抹厲色,“把文允諾給我帶來。”
席年心裏一凜。
這……這是綁架啊!
可喬爺的态度很堅決,席年不敢違抗,隻能照做。
兩小時後,文允諾就被帶到了喬忘栖面前。
她滿臉驚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剛準備上飛機的時候,就被幾個黑衣人強行帶到了這裏。
鬼知道她一路上有多害怕多恐懼……
直至看到了喬忘栖,她才恍然過來,急忙說道,“喬爺……您找我?”
“蘇同恩是死是活?”喬忘栖冷厲的開口,劍眉緊蹙,五官陰霾。
文允諾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她顫顫巍巍的道,“死了,她死了……”
喬忘栖突然伸手捏住文允諾的下巴,十分用力,疼得文允諾不停的掉眼淚卻不敢掙紮。
此時的喬忘栖,讓人恐懼。
“我再問你一次,蘇同恩是死是活?”喬忘栖的每一寸神情都陰冷到了極緻。
“我……疼……你先松開我……”文允諾吃痛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席年也小聲的勸道,“喬爺,您還是先松開她吧。”
喬忘栖這才甩開了文允諾,文允諾疼得捧着自己的下巴,顫巍巍的說道,“我不知道,是警方通知我來的,他們給了我一盒骨灰說是我姐姐的,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怕喬忘栖不信,她還發誓,“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的說辭,和席年調查的結果是一樣的。
而且文允諾也不敢在喬忘栖面前撒謊,所以喬忘栖放過了她。
讓人帶她走之後,又吩咐席年,随時監視文允諾,不放過任何一個和她有接觸的人。
因爲江羨遲遲沒有消息,兩人的婚禮不得不臨時取消。
這一決定,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還有人打聽情況,可喬家的口風很緊,外面的人沒一個人知道真實情況。
網上隻以爲是兩人低調結婚沒邀請媒體之類的,還紛紛惋惜沒能看到江羨身穿婚紗的樣子呢。
到第十天的時候,喬忘栖差點沒把整個原京的人都排查一遍。
還是席年提醒他或許應該去見一見明大師,他才稍稍恢複理智,前去見了明大師。
明大師仿佛早知他要來,這幾日都在家等着的。
看到眼前的喬忘栖,明大師看了還挺心疼的,“首先你不用太擔心,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而且連我這邊都打探不到消息,估計這事兒和警方沒什麽關系,你可以試着往更大範圍去想想看。”
明大師一語驚醒夢中人,喬忘栖心裏便有了數。
能越過整個原京對喬家下手的人,必然非尋常之人。
喬忘栖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個可能讓他頗爲惱怒窩火。
他不想低頭,可卻不得不低頭。
最終他還是撥通了那個許久未曾聯系的電話,“是我,我要見你。”
“太忙,沒時間。”
“……江羨是不是在你手裏!”
“你這是在質問我?”
喬忘栖忍了忍,又才壓低了語氣開口,“你想要我做什麽?”
“我的要求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還需要我提醒你?”
喬忘栖咬了咬牙,想到了江羨,到底怕她受委屈,還是點了頭,“好,我答應你,我接管WS,放了她。”
“早有這個覺悟的話,就不會有這種麻煩了,傲氣這種事情在我這裏是不存在的。”
對方樂呵呵的挂了電話,隻留下喬忘栖滿臉陰鸷的捏緊了手機。
……
江羨又換了一個姿勢,無聊到想吐泡泡了。
傭人小心的問道,“羨小姐,這是剛空運來的荔枝,您要吃嗎?我剝來喂您。”
“不要。”江羨看都沒看一眼,懶洋洋的道,“我喜歡吃美男剝的荔枝,給我安排幾個美男吧。”
傭人左右爲難。
好在有人出現解了圍。
那人還沒出現,笑聲就已經傳到江羨這邊了。
“哈哈哈哈義父他老人家居然逮住了這隻狡猾的狐狸,不愧是義父啊,我要當面嘲笑江羨,誰也别攔着我!”
聲音落下的時候,人也出現在了門口。
江羨右眼皮很應景的跳了跳,“應潋你可以閉嘴嗎?”
應潋樂呵呵的看了看江羨,“啧,怎麽跟小時候不太一樣了,整容了?”
江羨白了他一眼,“我這張鬼斧神工精雕細琢的臉動一刀都是對女娲娘娘的不敬好嗎?到是你,該去看看眼科了。”
被罵的應潋也不氣惱,反而笑呵呵的表示,“聽說你被義父關禁閉了?犯什麽事了?跟凡人私定終身?”
“去你的。”江羨踹了他一腳。
應潋眼疾手快的避開,“這麽生氣,看來我猜對了,是哪個男人那麽倒黴被你看上呢?”
“拉黑吧兄弟,以後别再讓我看到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江羨放着狠話。
可難得有這個嘲笑江羨的機會,應潋是不可能放過的,湊過去好奇的問道,“小狐狸,你到底犯什麽事惹到義父了?他一般不管人私事的啊。”
說起這個江羨就憋屈。
那天她突然被人帶走,原本還以爲是蘇同恩在耍心機呢,沒想到帶走自己的人會是義父。
算起來兩人也有三四年沒見面了,本來以爲會上演一幕父女情深的畫面,誰知見到義父他老人家就被一頓訓斥。
“我們羨羨有出息了,居然背着義父私定終身了,我到是要看看是那頭豬拱了我精心培養的白菜呢?”老頭子蔫壞的說道。
江羨當即就反駁了,“誰說他是豬了?誰說我是白菜了?”
“我不管他是人是豬,想要娶你,那必須得過我這一關。”
說完也不管江羨如何反對,直接将她軟禁起來了,還放言說,如果喬忘栖三個月内找不到她,那就說明這男人不合格。
江羨當時不服的放狠話,“還需要三個月?一個月就能找到我信不信?”
“那就試試看好了。”
江羨,“……”
後悔跟老爺子嗆聲了。
然後,她就被軟禁在了這裏,每日好吃好喝的照顧着,卻沒有任何能與外界聯系的可能。
義父的手段江羨清楚得很,想要硬來還真沒那個可能。
隻能用計策了。
江羨看了看眼前這個逮着機會嘲笑自己的應潋,頓時覺得計策來了,便和他說道,“應潋,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應潋一看江羨的表情就立即戒備起來,“我不,你肯定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他有這種反應也是因爲以前在江羨手裏吃太多虧了,都吃出經驗來了。
一旦江羨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他立馬條件反射的開始戒備。
江羨拍了他一巴掌,“我都還沒說呢你就這麽說,還是不是兄弟、”
“不是了,剛剛已經被你拉黑了。”
“……”
江羨用手搭上他的肩膀說道,“這個交易很劃算的,絕對是你占便宜。”
應潋推開了她的手,并閉上了自己八卦的小嘴巴,轉身就要溜走。
被江羨一把抓住,“妖孽哪裏逃!”
“姑奶奶,我錯了,我不該來嘲笑你的!”應潋開始後悔了。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初戀女友爲何突然甩了你并嫁給他人嗎?”
應潋突然放棄了掙紮,眸色微緊的看向江羨,“什麽意思?”
“想知道吧!想知道就幫我忙呀,這就是交易。”
應潋仔細的看了江羨好幾眼,确定她沒有騙自己,才咬牙道,“好,你說吧,什麽忙。”
“幫我把這張照片發到我微博吧,微博賬号密碼我都給你。”江羨遞給他一個拍立得拍出的照片。
照片是一張很普通的海景照片,藍天白雲,樹影綽綽,不遠處還有一輛飛機飛過,劃出一條長長的雲痕。
應潋沒看出什麽問題來,就爽快的答應了江羨。
反正他們用的是無法追蹤的IP,發的又是沒什麽内容的照片,不會有什麽問題。
應潋剛離開就碰見了老爺子,他立馬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義父。”
“來見羨羨啊。”老爺子熱絡的打着招呼,一副很是慈祥和藹的樣子。
應潋點了頭,“是啊,好久沒見她了,過來瞧瞧。”
“她給你東西了吧。”
應潋,“……”
幾秒後,他默默的把照片遞給了老頭子。
老頭子看了看,“啧。”
然後還給了應潋,背着手去見江羨了。
應潋撓撓頭,還以爲照片會被沒收呢。
——
這個部分寫得有點隐喻,可能看不懂,後面會解釋清楚的,不用太着急去理解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