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世界都安靜了。
盛景淮滅點煙嘴,打開車窗散了一下車子裏的煙味,這才啓動車子開往孟氏醫院。
中途路過一家蛋糕店,心中微微一動,便将車子靠邊停下,走進了蛋糕店裏。
洛星覺得自己都快躺得發黴了,原來生病住院真的跟坐牢沒什麽區别。
因爲盛景淮吩咐過,要看護特别的照看她,以至于她哪裏都不能去,隻能躺在床上混吃等死。
微博的八卦都快被她給扒爛了,還是覺得沒趣。
正無聊的時候,暮雲澤打電話來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住院的事,洛星也沒打算告訴他,反正自己傷得不嚴重,而且後天就出院了。
“怎麽了老弟?”洛星接起,刻意用輕快的語氣問道。
“誰是你老弟了。”暮雲澤反駁了一句。
洛星就笑,“這可沒辦法,你比我小,永遠都是我弟弟。”
暮雲澤一陣無語,知道自己說不過洛星,也就不跟她争論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了,而是說道,“我還在拍戲,不能趕來給你過生日,所以打電話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你不說我都忘了。”洛星詫異了一下,才微笑着說道,“隻是祝福嗎?禮物呢?”
“你行蹤不定的,買禮物怕你收不到,所以給你發個紅包吧。”
“好啊!我最喜歡紅包了,記得包大一點!”洛星還不忘提出要求。
每每這個時候,暮雲澤就很無奈,“哪有人管弟弟要紅包的?”
“所以你承認是我弟弟了嗎?”
“……”
“行了,該我拍了,就這樣吧,生日快樂。”
結束通話,暮雲澤就把紅包發了過來。
微信轉賬,金額999。
洛星收下後還不忘吐槽,“你也太摳門了!你接了好幾部戲呢,就給我這麽點紅包嗎!!”
暮雲澤,“……”
暮雲澤,“别忘了我還在還債。”
是哦,他簽約給了江羨傳媒,可是付了不少違約金呢。
爲了償還這些違約金,他一直在拼命接戲來着。
洛星發了個比心的表情,并叮囑他好好拍戲。
其實她已經好久不過生日了。
但每年這個時候,暮雲澤都會準時送上生日祝福。
父母出事之後,她成了孤苦無依的孤兒,是沐家把她養大的。
沐家,則是暮雲澤家。
暮雲澤這個名字是藝名,他真正的姓氏姓沐。
兩人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那會兒他們是鄰居。
沐家夫婦是老師,洛星的父親是消防員,母親因爲身體不好,沒上班,在家照顧孩子。
後來他們所居住的樓房起火,洛父怎麽也沒想到救火救到自家頭上。
當時火勢最嚴重的不是起火的那家,而是起火樓上的兩家。
一家是沐家,另一家就是洛家。
當時的情形非常嚴峻,根據經驗判斷,沐家更好施救。
洛父強忍着心裏的悲痛,破門救了被困在禍害的小暮雲澤。
等到将孩子交給隊友之後,他不顧勸阻沖進火海裏去救自己體弱多病的妻子。
隻是,他再也沒有出來過。
他和妻子,一起死在了火海裏。
而洛星因爲參加幼兒園畢業彙演而逃過一劫,可年幼的她
,怎麽也沒想到在自己幼兒園畢業這一天,會失去雙親。
沐家夫婦知道情況後趕回家,看到自己兒子滿身髒污的站在洛星身旁。
那會兒的洛星,嚎啕大哭,無助又可憐。
後來,沐家跟ZF申請領養洛星,但沒有真正歸入自家的戶口本,而是保留了她的姓氏和戶口本。
但在洛星看來,他們也是自己的家人,暮雲澤也是自己的弟弟。
這小子最近幾年一直嘴硬不願意承認她是姐姐,洛星直說他的叛逆期到了。
洛星甩開這些沉重的回憶,努力的擠出一抹笑容,趁着看護不在,悄悄的下了床溜出了病房,打算出去透透氣的。
還沒走兩步呢,就聽到了一陣訓斥聲。
言語中提到的一個熟悉名字,讓她不由得停下腳步。
盛傑在醫院裏攔截到了盛景淮,“盛景淮你這混賬,爲什麽不接我電話?你想造反是不是?”
“因爲不想聽你念經。”盛景淮懶散的道。
這态度把盛傑惹得更爲惱怒了,用手指着他,滿臉的憤慨,“你到底要鬧到怎樣才肯作數?是不是把我氣死了,你就高興了?”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你……”盛傑真差點被他給氣死,“你就爲了一個女人,那樣爲難宋家?”
盛景淮早知道盛傑是爲了這事來的,所以才不想接電話,也不想聽他廢話。
但這句話,還是觸到了他。
他冷笑一聲,不陰不陽的問,“就爲了一個女人?那你當初呢,就爲了一個女人,氣死我媽的時候呢?”
啪!
盛傑狠狠的打了盛景淮一巴掌。
這一巴掌很用力,打得盛傑整個人都偏在了一邊。
可他臉上那嘲諷的笑容更盛了,“打完了嗎?打完了可以滾了!”
“盛景淮!你别以爲我真不敢拿你怎麽樣,這麽多年了,你一直跟我對着幹,你是打算把我也氣死才解氣是嗎?”盛傑捂着胸口憤怒的罵道,“你爲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女人,把兩家的關系鬧得這麽僵,我們盛家不是喬家,沒有喬家那樣無可撼動,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道理你懂不懂啊!”
“不懂!”盛景淮也怒吼了一聲。
聲音吓得路過的人都狠狠一顫。
連隔着一段距離的洛星,也吓得一個哆嗦。
“因爲沒人教我!我的母親死了,她沒辦法教我大道理,而我的父親,你隻教會了我什麽叫做濫情,你滿意了嗎?”
“你……”盛傑一口氣沒喘上來,捂着胸口直挺挺的往地上倒了下去。
一旁的管家急忙扶住他,着急的喊道,“老爺,老爺……醫生,醫生!二少,你趕緊幫忙叫醫生啊……”
洛星背過身去,吸吸鼻子後,大步離開。
好在盛傑隻是一口氣沒喘上來才氣急攻心倒下的,醫生來做了檢查之後,他也好了不少。
盛景淮一直在外面過道的椅子上坐着,親耳聽到孟沂深跟管家說盛傑沒事了,他才緩緩的伸了一下雙腿。
等血液流通一點後,才重新擰起蛋糕往洛星的病房走去。
才剛到門口,就看照看洛星的看護急匆匆的從病房裏出來,見到盛景淮後着急的說道,“盛先生,洛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怎麽會不見了?找了沒有?”盛景淮推開門一看,發現裏面空空如也。
看護還在解釋,“我剛才去拿了檢查的結果,多耽誤了一會,回來就沒看到洛小姐,四處找過了也沒找到,問了護士,護士說洛小姐出去了。”
盛景淮眉頭一擰,急忙在病房裏找了一下,發現洛星随身攜帶的包不見了。
看來是出院了,他拿出手機給洛星打電話。
第一通她沒接,盛景淮又打第二通。
這次洛星接了,語氣很自然的樣子,“盛少,我沒事了,躺在醫院裏都快發黴了,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才出院的,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照顧,回頭我請你吃飯啊。”
“你在哪裏?”盛景淮壓抑着怒氣問道。
“我去機場呢,回江海,後天就要拍廣告了,回去做做準備。”
盛景淮真覺得自己會被這個女人氣死。
偏偏洛星都不等盛景淮說話,就匆匆的說了再見挂了電話。
留下盛景淮一個人在病房裏,滿臉怒意,最後憤怒的将買來的蛋糕砸在了地上。
随後他不管一地的狼藉,轉身就離開了醫院。
一邊走一邊惡狠狠的在心裏想,他再管這個女人他就是狗!
……
新年伊始,江羨在過完短暫的假期之後,也要恢複工作了。
她在原京呆到了初六,初七就要回江海的。
而喬忘栖更是在初四就去工作了,畢竟要管理那麽大的财團,能不忙嗎。
讓江羨心疼的是,這個男人怕她一個人太孤單,總會抽時間回來陪她。
最起碼那頓晚飯,是一定要陪她吃的。
她要回江海,喬忘栖很不舍,但他也知道她有工作。
又是一番千叮咛萬囑咐之後,他們短暫的道别。
送她登機的時候喬忘栖說了,他會快點結束這邊的工作,過去陪她的。
江羨很懂事的說,“好啊,我等你。”
飛機起飛,喬忘栖一直看着飛機消失在天空的盡頭後,才上車離開。
席年小心翼翼的道,“喬爺,華夫人找了你好幾次了,要不抽空去見見吧?”
“太忙了。”
席年很是無奈,“我能理解喬爺和夫人新婚燕爾不想分開的心情,但原京這邊的局勢不穩,喬爺若不在這邊坐鎮,我擔心出事,二爺三爺那邊最近小動作不斷,連六爺那邊都不停的在走動,喬爺這個時候離開,不是給了他們機會嗎?”
“他們若真能折騰出水花來,到也不是什麽壞事。”喬忘栖神色淡淡的道,“就怕他們是瞎折騰,反而傷了根元。”
喬家的局面有多複雜,席年也隻是一知半解。
隻有掌控着整個局面的喬忘栖,才知道如何去處理這些事。
就比如現在,席年就猜不透喬爺的心思,更不能理解他的這番話。
爲什麽二爺三爺折騰出水花來是件好事?
反正他不能理解。
喬忘栖也沒多做解釋,隻是吩咐席年,把一些積壓的工作以及新年伊始的重要項目點都提上日程。
他近期都要處理。
席年聽到他說都要處理的時候,隻覺得雙腿隐隐有些發軟。
看來未來這段時間裏,他得多吃點補品了,怕自己撐不住這種高強度的壓力倒下啊。
江羨複工的第一個工作就是和洛星一起拍廣告,心情出奇的好。
兩人本就是親密無間的閨蜜,合作起來默契慢慢。
連拍攝的人都表示她們的表現非常完美!
飲品的廣告創意還是襲用了之前的策劃,隻不過主角換了而已。
沒成想出來的結果很叫人出乎意料。
原來兩個養眼的女人,也能拍出甜蜜的感覺啊。
——
盛景淮:我在管這個女人我就是狗!
後來,
盛景淮: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