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還是沒能得到白英的下落!”
司藤歎了口氣,手中把玩着一顆藤球。
藤球随着她的心意,一會兒變大、一會兒變小,靈動無比。
雖然她已經從賈桂芝的口中,得知了白英的所有謀劃,但依舊還不曾知道白英究竟被埋在了什麽地方。
“如果丘山晚一點再死就好了!”
司藤很是遺憾地說道。
丘山:???
你禮貌嗎!!
白英是被丘山親手埋葬的,他一死,幾乎就沒有人再知道白英被埋在什麽地方了。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段坤從司藤的手中拿過了那顆源自賈桂芝體内的綠色藤球。
被迫離開司藤的身邊,這顆藤球顯得很是不開心,像一隻發怒了的獅子一樣,直接暴漲到人頭大小,朝着段坤一通張牙舞爪。
段坤手指一點。
一道電流閃過。
噼啪作響!
一瞬間就讓它變得老實起來。
“乖乖聽話!不要亂動!”
綠色藤球縮成了小小一團,像個受傷的小獸,委屈極了。
“别吓唬它!”
司藤瞪了段坤一眼。
“它還隻是個孩子!”
綠色藤球仿佛找到了靠山,示威性又朝着段坤張牙舞爪了一下,不過可能是畏懼于剛才的電流,它的動作并不敢太大,依舊還是維持着最小的體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段坤随意地應了一聲,然後說道。
“我要用它來做法算卦,推算出白英的下落!”
“有把握嗎?”
“五六成吧!我的卦算能力隻是略知一二,再加上它雖然是出自白英的身體,但畢竟已經隔了兩代,對于算卦的準确性會有不小影響,可能需要長一點時間才能算出來。”
“那沒關系,你盡管拿去用吧!”
司藤素手一揮,就這樣把綠色藤球出賣了。
綠色藤球:???
主人你不愛我了!
“乾坤無極!卦算陰陽!”
段坤手掐法訣,一張陰陽八卦圖頓時顯現出來,位于綠色藤球之下。
其最中心處,剛好就是綠色藤球所在的位置。
他沒有說謊,對于算卦他确實隻是略知一二。
隻因這懸師體系雖然和道門體系很相似,但在這‘算卦’這一門道家祖傳手藝上,卻實在不咋滴。
段坤吸收了近五十位懸師,獲得‘算卦’知識也是少之又少,要不是他借助着自身的知識儲備給完善了一下,就連‘略知一二’他都算不上!
好在的是,這個世界的‘算卦’能力發展差也有好處。
那就是沒有人會去專門遮掩天機。
這使得段坤算卦的難度大爲下降,哪怕僅僅隻是‘略知一二’的水準,也能夠算出一些東西來。
“黑暗···棺材···水藻···”
模模糊糊間,段坤仿佛看到了一些什麽東西。
一些畫面在他眼前一閃而逝。
他竭力捕捉,也隻能勉強看到一些極爲模糊的東西。
一次算卦結束。
段坤再次睜開了眼睛。
“怎麽樣?找到白英的埋葬地點了嗎?”
司藤第一時間問道。
“哪有那麽容易!”
段坤搖搖頭:“不過也算了獲得了一些線索,從我剛才捕捉到的信息分析,白英現在應該是被鎮壓在一個湖泊、或者河流之中,她的屍身被封印在一個棺材裏面,更準确的消息還沒有發現。”
“湖泊或河流?棺材?”
司藤點點頭,随即笑着說道。
“辛苦你了。”
這已經很好了!
比他們之前漫無目的地找要好得多。
至少他們現在已經可以将範圍縮小到某條河流、或者某個湖泊了。
“就隻是口頭說說而已嗎?”
段坤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
司藤臉色泛紅,快速在段坤臉上親了一口。
“這樣可以了吧?”
“當然是······不可以啦!”
“呀!你快放我下來!現在還是大白天!”
“大白天檢查身體,更能發現你身體的問題!”
“呸!盡說些胡話!啊···你慢點兒!”
······
長鳴山。
長鳴學齋。
“老祖。”
蒼鴻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朝着一個看上去比他還要年輕七八歲的老人行禮。
在他身後,還跟着幾名長鳴山的弟子,不是王乾坤這樣的弟子,而是那種真正學習了懸門技法的懸門弟子!
雖然蒼鴻個人感情上,更加喜歡王乾坤這個弟子,但在面對眼前這位老人的時候,他還是沒讓王乾坤跟着過來。
“好了,那些虛禮就不用了。”
李岱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揮,開口說道。
“你之前在信裏面和我說的事情,都是真的?那司藤真的是七十年前死而複生的司藤?”
“根據我們所了解到的信息,确實是這樣沒錯!”
“能确定那司藤确實在七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長鳴山老祖李岱繼續追問。
死和沒死。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如果是真的死了,然後複生歸來,這确實是足以震動整個修煉界的事情。
自懸師體系出現的上千年來,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
别說死而複生了,懸師們現在都還在苦苦思索着如何跨國兩百歲這個壽元界限。
苅族雖然壽元更加長久,甚至至今爲止都還沒有聽說過有老死的苅族,但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苅族被殺之後複活的!
(PS:苅族出現的時間比懸師還短一些,同樣不到千年時間,遠未到壽元極限!)
“嗯。”
蒼鴻沉吟了片刻。
“這,我也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
“是的。按照我們所認知的生死來說,司藤在七十年前确實是死了!爲當年的丘山懸師所殺!吾師李正元也參與其中,并親眼目睹過司藤的屍體!隻不過······”
“不過什麽?”
“司藤的屍體無法毀滅!”
“無法毀滅?詳細說說。”
“是。當年的丘山懸師,在吾師以及諸多懸師的幫助下,終于找到了司藤的下落,設下計謀,終于将司藤圍殺!她的一身生命氣息,都在那一刻消散。而在消散之前,司藤連連高呼‘我還會回來的’!爲了斷絕司藤複活歸來的希望,丘山懸師喚來天雷,想要将司藤的身軀徹底毀滅!可卻發現,天雷竟也無法毀滅她的身體!”
“天雷也無法毀滅她的身體?”
長鳴山老祖李岱的眼神中也不由得露出一絲驚訝。
雷法素來便以破壞力恐怖著稱!
堪稱同屆修煉者之最!
丘山的名字他也聽說過,甚至曾遠遠觀察過一次。
雖然那時候的丘山,還沒曾跨入最巅峰的時期,但也進入了半步大懸師的層次。
在雷法的加持下,他的破壞力甚至都能夠達到大懸師的門檻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都沒能毀滅司藤的身體?
“沒錯!”
蒼鴻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驚歎的表情。
人都死了,竟然沒能毀滅她的身體?
這司藤的身體究竟得厲害到什麽程度啊!
“丘山懸師發現自己無法将司藤的身體毀滅之後,也曾求教過吾師,吾師施展了多種方法,同樣無法毀滅。據說丘山懸師之後還去找過其他懸師幫忙,但都沒有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死了都能讓衆懸師束手無策。
司藤這也算是開了先河了!
“再然後呢?”
長鳴山老祖李岱也來了一些興緻。
“再後來?丘山就帶着司藤的屍體神秘失蹤了,在失蹤之前,聽說他還專門找了陰門的人,打造了一口棺材,在棺材上刻了封魔陣,加了鎖妖鏈!将司藤的屍體牢牢封印在棺材裏!再将棺材埋葬不知名的地方——現在看來,那地方應該就是達那那邊······老祖,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事情了。”
長鳴山畢竟參與過當年圍殺司藤的事件,對于那件事情的記載都非常詳細,甚至一些未曾記載在書籍裏的内容,比如一些旁支末節的事情,李正元也将其當作是‘趣事兒’講給他聽過,他能記得的都給複述了出來。
可以說,對于這一次事件,所有已活着的人裏,他應該是知道的最多的!
就連司藤或者白英都沒有他知道的多!
司藤是沒有這部分的經曆。
白英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死後的事情。
除了已死的丘山和李正元等寥寥幾人,其他人不可能比蒼鴻知道的更多了。
在他的叙述下,當年的事情基本上已經完整呈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長鳴山老祖聽完之後,并沒有說些什麽,而是默默沉思了起來。
過啦好一陣子之後,他才開口說道。
“這麽說來,包括你在内、甚至還有丘山和李正元,都不确定司藤到底有沒有死?”
“從目前已知道的信息來看······是的!”
蒼鴻認真地點了點頭。
雖然從生死的角度分析,生命氣機全無,确實可以将之定義爲死了。
但司藤的身體始終沒有被完全破壞,卻又讓這個‘死’顯得沒那麽有說服力了。
想了想,蒼鴻又加了幾句。
“苅族的手段、能力都相當奇詭!我們常人所判定的生死标準,對他們來說未必适用。在我們眼中司藤當年或許已經死了,但在司藤那裏,她或許自始至終都沒有死!”
“這幾十年,她隻是陷入到了假死狀态。看上去已經死了,但實際上始終有着一線生機保留!”
“隻要有一個契機出現,她随時都能夠蘇醒過來!”
聞言,長鳴山老祖李岱意味深長地看了蒼鴻一眼。
“所以你的想法是,司藤并沒有死而複生,而是沉睡多年之後的再次蘇醒?”
這兩個說法,代表的可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死而複生的司藤,價值巨大到無法估量!
重新蘇醒的司藤,價值卻是要大打折扣。
如果說前者足以讓無數大懸師們都爲之瘋狂,那後者雖然依舊能令大懸師們心動,卻也就僅此而已了。
這麽說吧。
如果是後者,在有所選擇的情況下,大概沒有多少人會去找司藤的麻煩了。
蒼鴻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平靜說道。
“這僅僅隻是我個人的想法,具體如何,可能還需要老祖自行考量!”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昌明老祖揮了揮手,打發走了蒼鴻和他的幾名徒弟。
“是。”
蒼鴻幾人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告退了。
書房内。
隻剩下長鳴山老祖李岱一人。
他看着蒼鴻離開的方向,目光中布滿了思索。
“是因爲官方部門,還是因爲那個······段坤?”
蒼鴻的傾向性太強了!
擺明了是想要将司藤的‘死而複生’,重新定義爲‘沉睡蘇醒’。
雖然從他口中叙述的那些信息來分析,這種可能性确實有,而且很大!
一個‘沉睡蘇醒’的司藤,也更加符合修煉界的人們對于世界的認知。
連‘長生’都還在苦苦追求的他們,根本沒有開始涉及到‘生死’這麽深奧的領域!
那是遠遠超出了他們認知範圍内的事情。
就好像是剛剛開始學習小學數學的孩子,你讓他一下子去接觸高數,這根本就是無法理解的事情!
相對來說,‘沉睡蘇醒’就好理解多了。
很多的懸門技法,也都能做到類似的事情。
像是現在出世的某些大懸師,他們的歲數有的其實已經超過了兩百歲!
但他們并沒有突破大懸師的層次,甚至自身實力在大懸師之中都算不得特别出衆。
他們之所以能突破大懸師的壽元界限,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動用了類似的手段,讓自己陷入到極低能耗的狀态中,保存了自己的壽命,從而活過了兩百歲。
因爲這個狀态的他們,就連修煉都做不到,隻是維持着最基本的生存條件,所以才說他們的實力并不特别出衆。
比其他大懸師缺了幾十年的修煉時間,哪怕活得更久,實力也不會比其他大懸師更強。
當然,他們這種做法也是有極限的,能讓他們多活了幾十年,便已經達到了最終的極限。
要不然的話,這些人估計現在還在哪個不知道什麽地方的犄角旮旯裏苟延殘喘呢!
如果将司藤帶入到這些人當中,那一切就變得非常好理解了。
隻不過區别在于,一個是主動的,一個是被動的,僅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