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那。
警察局。
“單先生,冒昧請你過來,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
單志剛微微搖頭。
“秦放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出了事情,我也很想了解一下。”
兩名警察互相對視了一眼,随即其中一名開口道。
“單先生,秦放先生的事情,我們暫且放一邊。在此之前,我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不知道可以嗎?”
“當然!隻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們!”
“好的。那麽第一個問題,請問單先生你知道秦放先生有什麽仇家?或者和誰有仇嗎?”
“仇家?”
單志剛似是皺着眉頭想了想,說道。
“據我所知,秦放人很善良,從來不會與人結仇,不大可能會有仇家存在。”
“那商場方面呢?秦放先生的生意做得這麽大,會不會在生意場上有什麽敵人?或者說最近有沒有和什麽公司在競争什麽大項目?”
“生意場上有競争确實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以秦放的爲人,他也不會與人産生什麽不可調和的沖突。至于最近的大項目······據我所知,似乎最近并沒有什麽大項目。”
“好的,我明白了,那麽下一個問題······”
警察一共問了十多個問題,全都是圍繞秦放本人去問的。
對于這些問題,身爲秦放好友的單志剛,也基本都可以一一作答。
在全部問了一遍之後,兩名警察發現,秦放就是一個安安分分的商人、好人,與人結仇的可能性極低。
以此推斷,兇手是專門針對秦放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當然,這些暫時都還隻是單志剛的一面之詞,具體如何,他們或許還需要再調查一遍。
秦放作爲一名大公司的老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達那,而且從現場環境勘察來看,基本已經可以确定是兇殺!
對于旅遊勝地達那而言,這個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他們必須、也一定要查出真相來!
“那麽最後一個問題,你對安曼小姐有多少了解?”
“安曼?”
單志剛再次皺了皺眉頭。
“我隻知道她是秦放新交往不久的女朋友,見過一兩次面,彼此之間并不熟。對了,秦放這一次來達那,似乎就是和她一起來的,她人呢?”
“那麽依照你這一兩次見面,你覺得安曼小姐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警察并沒有解答他的問題,反而繼續問道。
“什麽樣的人?應該是一個比較腼腆、害羞的人吧!在我的印象中,她似乎都不怎麽喜歡說話,就是和秦放在一起的時候會說一些,其他時候都是很安靜的一個人。”
“這樣嗎?好的,我們了解了,感謝單先生你的配合!”
“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呵呵,如果世界上多一些像單先生這樣的人就好了!我們警察也能輕松許多!是這樣的單先生,因爲這件案子目前暫時還比較複雜,以後或許我們還有什麽問題需要和你溝通,希望你到時候多多配合。”
“沒問題!”
雙方友好地握了握手。
就在快要告别之時,單志剛突然提出一個請求。
“可以讓我見一見秦放嗎?我實在很難接受,一個人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沒想到······”
“這個······”
兩名警察對視了一眼,眼神溝通了一番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單先生請跟我來。”
停屍房。
凍屍櫃拉開。
秦放的屍體出現在了單志剛面前。
他身上的衣服破爛,還可以看到不少的碎石、木劄子,幾乎可以很明顯的判斷出,他是跌落山崖而死的。
“秦放,你怎麽能這樣就死了呢!”
單志剛對這個結果很難接受。
“節哀!”
兩名警察安慰了一句。
三人也沒有在停屍房待多久,看完了屍體之後,就離開了。
單志剛與兩名警察分别之後,神情落寞地離開了。
身後。
兩名警察看着他的背影,其中一名警察忍不住說道。
“你說,秦放的死會不會和他有關系?”
“你爲什麽會這麽想?”
“不是說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謀殺案,都是身邊之人做的嗎?秦放的家人都去世了,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他的女朋友安曼和他的好友單志剛了。如果從這方面來看,這個單志剛的嫌疑一點也不低啊!”
“你這個百分之八十的數據,先不說其準确性,但我們警察辦案,凡事都要講究邏輯和證據!你說單志剛是兇手,你找到了他殺人的動機和邏輯了嗎?根據我們的調查結果,他和秦放确實是關系很好的朋友,雙方在利益層面上,也沒有出現什麽必然的沖突。秦放死了,對他幾乎沒有什麽好處,他爲什麽要殺他?”
“再者說了,即便大部分的謀殺案,兇手都确實來自于身邊最親近之人,但這件案子到底如何定義,現在還做不得準!是蓄謀已久的謀殺,還是臨時起意的兇殺,目前還都不能确定。我們需要了解更詳細的情況,才能夠下結論!”
“對不起長官!我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按照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面前嫌疑最大的人,是秦放的女友安曼,在旅館的監控中,我們看到的畫面也是她擡着半昏迷狀态的秦放進了車,可最終的結果是,秦放墜下山崖身亡了,安曼卻突然不知所終。這個安曼絕對有很大的問題!秦放即便不是她殺的,也絕對和她極大的關系!接下來我們的重點目标,就放在這個安曼身上!至于那個單志剛······我們暫時留心一下就可以了,不用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
“是!”
······
車上。
單志剛臉色陰沉。
死了!
秦放居然死了!
這一點,着實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爲什麽會這樣?”
單志剛想不通。
如果秦放就這樣死了,那司藤呢?司藤複活了嗎?
他的眼神變了又變。
他知道秦放和‘司藤’有血脈關系,也知道‘司藤’要利用秦放來複活自己,他接近秦放,就是爲了要第一時間掌握司藤複活的訊息!
但讓他完全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收到司藤複活的消息,卻突然收到了秦放死亡的消息!
根據他的調查,秦放是獨生子女,他們這一脈的人幾乎都死了,他本人也沒有留下後代。
也就是說,他死了之後,‘司藤’所有的血脈都死絕了!
“要麽是司藤已經複活!要麽就是她還留有其他後手!”
單志剛目光冷冽,他更傾向于前者,但‘司藤’詭計多端,後者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要想确定究竟是哪一個答案,有兩種方法,一是趕回星雲閣,二是查清楚秦放的死因。
第一種方法自然是最簡單的,回到星雲閣看一眼石碑到底有沒有變化就知道了。
但是單志剛認真思索過後,還是選擇了第二種方法。
确認‘司藤’有沒有複活,隻是一件小事,他最根本的目的,是要找到司藤,然後···殺死她!
如果‘司藤’真的借助秦放的命複活了,那她必然會在達那這裏留下了痕迹!
他回到星雲閣,固然可以輕輕松松了解到司藤到底有沒有複活,但這對于他能不能找到司藤毫無幫助!甚至可能因爲自己耽誤了這幾天時間,司藤留在達那的痕迹都将會被磨除。
兩相對比,第二種方法對于他找到司藤的幫助,要遠大于第一種方法!
有了決定之後,單志剛立刻圍繞着第二種方法展開思索。
如何查清秦放之死?
“安曼!”
單志剛抽絲剝繭,從警方詢問他的問題中,迅速提取出了最關鍵的因素。
這是在秦放之死這一案中,最爲至關重要的另一個人物!
秦放是和安曼一起來到達那旅遊的,可現在秦放死了,安曼卻不見了蹤影。
她不在警察局裏,也不在停屍房裏。
她就好像是一個神秘人一樣,突然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而且從警察的反應來看,就連他們也沒能找到她。
單志剛雖然不像警察那邊一樣,還有着旅館錄像這樣的東西,但也同一時間将目光鎖定在了安曼身上。
想了想,他直接掏出手機。
“幫我查一個人,她叫安曼······”
過了一段時間。
單志剛得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
“什麽?你說安曼的所有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就連她的父母也都是假的?”
放下手機,過了好片刻之後,他才回過神來。
“沒想到,這安曼的問題竟然這麽大!”
單志剛目光閃爍。
如果他所料不差,這安曼很可能就是‘司藤’留下的後手!
“好一個司藤!先将秦放擺在明面上,然後再暗地裏安排好另一個後手,隻待時機成熟,便立即動手!想必她現在已經徹底複活了吧?”
“哼!爲了自己複活,竟然連自己最後一個血脈也不放過!果然狠毒兇殘到了極點!”
“該殺!!!”
單志剛目露兇光。
他現在幾乎已經确認,‘司藤’已經借助了秦放的生命複活。
想要找到‘司藤’,就必須先找到這個安曼!
“司藤!不管你躲到哪裏,我都一定會殺了你!”
······
就在單志剛待在達那,準備探查秦放之死的真相時。
蒼城山。
昏暗的山城道路上。
“王乾坤!我就是想讓你看看洞裏的東西!你看了就懂了!”
“真的?”
王乾坤躲在一個角落裏,探出一個頭來,将信将疑的說道。
顔福瑞将電鋸收了回去,苦口婆心道:“你好好想想,咱們兩家,這麽多年,什麽關系,我能坑你嗎?”
“好像也有道理。”
王乾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再想想,你太師父李正元在世的話,他會怎麽做?他一定也會想讓你下去看看的啊!”
顔福瑞再接再厲地忽悠道。
“好吧。”
王乾坤覺得自己還是要繼承一下自家太師父的遺志。
他從角落裏走了出來,與顔福瑞返回星雲閣。
兩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離開的下一刻,又有兩個人從後方的黑暗界道中走了出來。
“李正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就是你說過的長鳴山的掌門人吧?”
段坤看了兩人的背影一眼,随即又看向了旁邊的司藤。
“沒錯。”
司藤輕輕颔首。
“當年我在長鳴山上的時候,就是這位準備将丘山引入長鳴山,隻可惜······”
她沒有将後面的話說出口,但臉上的表情卻顯然不是什麽可惜。
或許準确一點來說,應該是幸災樂禍比較恰當?
當年司藤所遭受的一切苦難,溯其源頭,幾乎都來自于丘山想要加入懸門正宗的執念,對于這位要‘接納’丘山的李正元,她又怎麽可能會有好感呢?
而當年的長鳴山事件,如果說受到最大打擊的人是丘山,那麽排在丘山之下的,顯然就是李正元了!
即便長鳴山最終沒有接納丘山,但李正元一個失察之罪,肯定是免不了的,對于聲望的打擊更是不小。
李正元本是懸門會西南分會的會長,就因爲這件事情,他不得不将這個位置給讓了出去。
要不是他本身在長鳴山的威望實在太高,兼且長鳴山上也沒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恐怕他這個長鳴山掌門的位置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一個長鳴山事件,直接将丘山的懸門聲望打落塵埃不說,還将其牽扯進來的李正元也給打擊得夠嗆!
不得不說,司藤的這個報複,絕對是相當之到位了。
或許也正是因爲如此,她看到這兩位疑似李正元的後人時,心裏倒也沒有太多的仇恨心态。
該報複的都已經報複了,就算還有些不平,也沒必要撒到他們的後輩弟子身上。
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這種做法太丢份兒了!
反正司藤自問自己還是做不出來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李正元估計也早已經和丘山一樣死了。那些過去的恩恩怨怨,就讓它們随着時間消失吧!”
段坤開口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我!我們趕緊跟上去吧!”
司藤主動牽過段坤的手,挽着他一起向上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