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還是太低估了他們的謹慎。”
黑天古冥坐回帝座上，緩緩閉上重瞳，似乎有些許頹然。
夜玄聽到黑天古冥這番話之後，當場就大笑出聲。
“口口聲聲說别人是蠢貨，結果到頭來你才是最大的蠢貨。”
夜玄指着黑天古冥大罵道：“本帝若是鬥天神域之人，巴不得你這樣的蠢貨早些攻占諸天萬界，何至于親自降臨于此？”
黑天古冥依舊閉着眼睛：“那是因爲你們不想看到本座太過輕易就完成自己的計劃，那樣你們會更受掣肘，除此之外，你們還要注意其他人的陰謀，不死夜帝，别裝了，你就是鬥天神域的人。”
說話間，黑天古冥睜開重瞳看着不死夜帝，閃爍着種種玄光：“本座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你無需狡辯什麽，單憑你能化解本源之力，就已經證明了一切。”
“你在本座眼中，沒什麽秘密可言。”
“你從神話時代而起，教導了很多弟子，潛移默化間影響着諸天萬界，你知道本座爲什麽會說諸天萬界該滅麽，就是因爲你的存在，讓諸天萬界毫無希望可言。”
“你别急着狡辯，本座隻問你一句話，你覺得現在的諸天萬界和當年的古仙界，哪個更強？哪個更有希望打敗鬥天神域？”
“本座來回答你，都沒希望！”
“唯有本座的計劃完成，才是唯一希望。”
黑天古冥再次閉上眼睛，胸膛卻不停起伏，顯然情緒很不穩定。
夜玄聞言卻是笑了起來：“你說這麽多狗屁不通的屁話作甚？又說我是鬥天神域的人，又說我影響着整個諸天萬界，前言不搭後語，我看你是失心瘋了。”
“來，讓本帝揭開你的内心。”
“你看到本帝掌握破解本源之力的力量，你心态失衡，知道自己的計劃不可能完成，但你同時又在本帝身上看到了最大的希望，知曉本帝才能帶領諸天萬界反攻鬥天神域，可你又怕本帝是鬥天神域的人，所以你才會說出那麽多愚蠢的話來。”
夜玄看着再次睜眼，死死盯着自己的黑天古冥，嘴角微微一翹：“叫一聲師尊來聽聽，我告訴你最想知道的秘密。”
黑天古冥死死盯着夜玄，一語不發。
“這麽盯着我作甚？想吃我？”
夜玄邁步走向黑天古冥。
在黑天古冥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到帝座面前。
黑天古冥坐在那裏。
夜玄站在那裏。
黑天古冥仰視。
夜玄俯視。
目光在空氣中不斷交織碰撞。
黑天古冥最終低下了高傲的頭顱，但她并未喊夜玄師尊。
她說，夜玄影響了諸天萬界。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
她被影響的最深。
因爲她的衆生相，走過一世又一世，活了很久。
但是與她産生最多交集的，卻是夜玄。
“一世命即萬世命，徒兒，你着相了。”
夜玄伸手搭在黑天古冥的秀發上揉了揉，淡然一笑道。
黑天古冥嬌軀一震，随後低下頭不語，任由夜玄揉在自己的腦袋。
這個動作。
她拜師夜玄的每一世，都有。
沉默良久。
黑天古冥朱唇輕啓：“……師尊。”
聲音不再像之前那般層層疊疊，反而清脆動聽，帶着一絲青澀在裏面。
這個聲音，是黑天古冥拜師夜玄的第一世。
那時候的她，叫黑天玉安。
是黑天一族的一個小姑娘。
嗡————
伴随着黑天古冥放下執念，夜玄掌指間有太初鴻蒙原始道力萦繞在黑天古冥頭上。
“把你所掌握的本源之力全部吸收掉，再試着接納爲師的這股力量。”
夜玄輕聲說道。
黑天古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按照夜玄所言，一念之下，調動了她分散到各地的本源之力。
包括在靈籠之内還未用完的本源之力。
本源之力宛如一層若有若無的黑膜攀附在黑天古冥身上。
這一刻的黑天古冥，氣息暴漲。
甚至于無形之中纏繞在黑天古冥身上的無生鎖鏈，也在這一刻被掙斷。
不過黑天古冥并未對夜玄出手，而是默默吸收着那股力量。
但她并未完全去接納。
她對本源之力固然有想法，但并不信任鬥天神域的人，所以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完全去使用那股力量，而是将這些力量分給黑天一族和古冥一族的人，讓他們盡情發揮想象，來使用這種力量。
實力弱者，承載這種力量之後，會被這種力量給奴役，化作殺人兇器。
就比如次元世界從諸天萬界所召集的那些器皿。
實力強者，承載這種力量後，實力會暴漲，而且能保持自我理智，但有一定的限度在。
實力強且潛力無限者，承載之後，能接本源之力做好很多平時無法做到的事情，比如黑天行素等人。
他們在掌握這種力量後，潛力仿佛沒有上限一樣。
但其實黑天古冥很清楚，一旦賜予本源之力的那位鬥天之王有殺意在，那麽擁有這些本源之力的人，全部都會被殺掉，而且是被攀附在自己身上的那種力量給殺掉。
這也是爲什麽黑天古冥從未完全去使用那種力量。
但這種力量卻又是反攻鬥天神域最關鍵的力量。
沒有這種力量，根本無法與鬥天神域的人抗衡。
否則古仙界的毀滅，就是下場！
“不要抗拒，完全接納。”
夜玄察覺到黑天古冥依舊心懷警惕，緩聲開口，掃去黑天古冥心中疑慮。
黑天古冥内心掙紮片刻之後，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
本源之力攀附在黑天古冥身上，逐漸侵入其體内。
這一刻，黑天古冥才真正感受到那股力量的玄奧。
仿佛一瞬間進入到了一座沒有邊際的浩瀚宇宙星空，自由自在暢遊其中，一念之間仿佛便可以締造這座宇宙的走向。
可真當打算這麽做的時候，黑天古冥又發現在在宇宙之外，伫立着一尊宛如混沌魔神般的恐怖存在，眼神冷漠猶如俯視地上螞蟻一般看着她。
那是……
本源之力的源頭———鬥天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