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老翁看着柳家家主，一語不發。
柳家家主被自家老祖看的有些汗顔，低下頭去。
老翁忽然是冷哼一聲，說道：“柳家現在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麽？”
柳家家主有些許惶恐，忙是說道：“老祖，若非情況特殊，晚輩也絕對不敢來叨擾您。”
“但這件事情，現在已經沒有回旋餘地。”
“您也知道，一旦有人成帝，務必會有很多勢力選擇站邊，那夜玄或許不會将咱們柳家放在心上，但那些家夥之中，必然會有人借此發難，向夜玄顯忠誠。”
“如此一來，我柳家徹底危矣，甚至有滅族之危！”
老翁緩緩閉上眼睛，也不說話。
柳家家主砰的一聲跪在地上：“請老祖出山！”
老翁緩聲道：“那小子沒得到天命洗禮，也就沒有得到天命的認可，他沒辦法成帝的。”
柳家家主聞言，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道：“盡管如此，以此子的潛力，成就準帝也是必然，若是他心有不滿，拿我柳家開刀，不也一樣？”
老翁再次冷哼一聲：“你少在那裏激老夫！”
柳家家主身子一顫：“晚輩不敢。”
空氣中陷入沉默。
片刻後。
“你可有把握查探到此人的蹤迹？”
老翁問道。
柳家家主聞言，頓時一喜。
看樣子，老祖是同意了！
“老祖放心，隻要他離開中玄山，晚輩會立馬将消息傳給您！”
柳家家主有些興奮地說道。
老翁對于柳家家主的反應很不滿，皺眉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滾吧。”
柳家家主讪讪一笑，主動離開了茅草屋。
隻要老祖應下來，一切好說。
而在柳家家主離開之後，老翁來到屋外，感受着自然清新，歎了口氣道：“這世間，哪有什麽世外桃源……”
————
夜玄在中玄山陪伴着女兒夜思行。
時間緩緩流逝。
半個月後。
夜玄帶着夜思行，往洪州而去。
走出中玄山的那一刻，夜玄就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但他不在乎。
而今天下，沒有人能攔得住他的腳步。
就算那兩個叛徒下界而來，也是一樣的結果。
所謂天下無敵。
大抵如此。
所以，誰盯上誰，還真不一定呢。
一路上，夜玄帶着夜思行遊山玩水，好不自在。
而那股窺視感，卻也一直存在。
但一直沒有動手。
直到小半月之後，夜玄帶着夜思行降臨洪州大地。
柳家家主第一時間将消息傳給了自家老祖柳慶元。
這位隐世多年的柳家老翁，頭戴竹編鬥笠，斜挎着魚簍，便走出了那片原始森林。
此地是洪州最爲著名的洪山。
也是洪州最高的山峰。
此地并未被修煉界的勢力占領。
一直是開放狀态。
傳聞在上古年間，洪山之上有強者渡天劫，天劫垂落，将洪山的大半靈氣都給驅散。
正因爲如此，洪山之上才無人占領。
在洪州大地的名山勝地之中，并無洪山之名。
漸漸的，也就隻能當做是一處遊玩之地。
夜玄便帶着夜思行，來登這座洪山。
而柳家老翁，則是早早在山頂等待。
不知爲何。
今天的天氣原本很好。
但此刻卻是風雲突變，竟有黑雲壓垂之兆。
那種強勢的壓迫感，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原本在山頂之上觀景的人們，感受到那股壓迫之後，議論紛紛。
有人說是無上強者路過，引起了天地異象。
有人說是洪州大能準備渡劫。
也有人說……
天地在發殺機呢。
總而言之。
這樣的情況，掃了不少人的興。
陸陸續續的，都離開了這洪山。
沒過多久，山頂上便了無幾人。
柳家老翁坐在一塊大石上，靜靜等待着。
旁邊有個小少年，不時就偷偷打量着老翁，但又不敢直接看，似乎怕被老翁發現。
少年心性，往往藏不住。
很快，少年便忍不住靠近了老翁。
假裝在看風景，眼角餘光卻不停掃向老翁。
老翁何嘗沒發現少年。
他不由笑了笑道：“小娃子，你想看就看，咋那麽重的心思。”
“老夫跟你說，少年不能心思太重，不然容易長白頭發的。”
少年被拆穿心思，有些尴尬，但少年有少年的韌性，比如死不承認。
少年鼓着腮幫子：“誰在看你，你可真自戀。”
老翁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是哈哈大笑。
這讓不遠處的一位中年男子看了過來，他微微皺眉，走了過來，對少年說道：“怎麽了？”
少年忙是起身，說道：“爹，沒事兒。”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老翁，眼神有些許凝重，拱手道：“在下教子無方，如有叨擾，還望前輩見諒。”
不知爲何，中年男子總感覺這老翁不簡單。
老翁倒是很随和，笑着擺手道：“不打緊的。”
少年見狀，這下子總算敢直接看老翁了，有些興奮地道：“老爺爺，你是高人嗎？”
中年男子瞪了少年一眼：“不得無禮！”
少年縮了縮腦袋，但還是很好奇地看着老翁。
老翁笑着道：“你見過老夫這麽矮的高人嗎？”
說着還比了比空中。
少年搖頭不已：“不是這個高，是高人的高。”
老翁笑眯眯地打量着少年：“那什麽是高人呢？”
少年被問的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道：“就是高手呗。”
中年男子倒是沒有阻止。
其實他也好奇，這位老翁是不是高人。
老翁聞言，笑着道：“那老夫可不是，老夫就是個漁翁。”
少年瞪大眼睛：“漁翁你來洪山幹嘛？洪山沒魚啊？”
老翁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道：“洪州長生世家姜家老祖太公曾有言，願者上鈎。”
少年不明白了。
中年男子倒是隐約間察覺到了一股煞氣，忙是護住少年，退到一旁。
老翁伸完懶腰，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目光看向登臨山頂的入口處，笑着說道：“這不就上鈎了嗎？”
中年男子和少年循着老翁目光看去。
那裏，正有一位黑袍少年，拉着一位白衣少女，緩步走來。
兩人相似。
像是兄妹。
實則是父女。
黑袍少年目光落在老翁身上，微微一笑道：“耐心挺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