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當沒了外人之後，老道人對夜玄躬身作揖，“張清風，見過夜帝！”
夜玄微微颔首，示意張清風坐下說話。
張清風與夜玄對坐，老臉上帶着感慨之色：“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九萬年。”
“當年之事，倒是本帝連累了你。”夜玄緩聲說道。
張清風卻是搖頭擺手道：“不能這麽說，當年若非有夜帝相助，我張清風何德何能能将龍虎山天師道的威名傳遍整個玄黃大世界。”
夜玄搖頭道：“這是兩碼事兒，我答應你，這一次會讓你龍虎山走出一位帝者。”
夜玄咧嘴一笑，看着張清風，緩聲道：“你也有很大的機會。”
張清風愕然，旋即是苦笑道：“夜帝您這可就折煞小老兒了。”
夜玄擡了擡手，示意不用多說，緩聲說道：“昔年那則預言是真的，其實在雙帝現身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這是一個轉折點，雙帝之後的時代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沉寂，再然後的複蘇，将會迎來更大的輝煌，那時候，天域将會與諸天萬界相連，而非現在這般。”
“現如今的諸天萬界，雖然無法承載太多的強者，但那隻是暫時的，達到某個臨界點後，将會有無數強者浮現出來，天域中的人，也會下來。”
“在那個時候，你就可以現身了。”
張清風聞言，若有所思：“那我現在還不能離開空古城？”
夜玄搖頭道：“無關此事，你隻需在離開道初古地之後，将自身境界壓制在大賢以下便可。”
張清風頓時一喜。咧嘴笑道：“終于他娘的可以離開這破地方了。”
夜玄笑道：“在這裏待這些時間，想必還是有不少收獲吧？”
張清風點了點頭：“收獲頗豐，不過這裏的人，存在的形式我一直沒搞懂。”
“他們好像都活着，但又好像都死了，真正的活人，仿佛就我一個？”
張清風将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夜玄沉吟片刻，緩聲道：“其實他們都死了，但因爲空古城的存在，他們都活着，空古城的禁忌之力便在于此。”
“不管從何處而來，在空古城待久了，就會死，死在空古城，活在空古城。”
張清風暗暗心驚，輕聲道：“那麽這個死亡，自己會察覺到嗎？”
夜玄摸了摸下巴，笑道：“這就得看個人了，有的人知道自己死了，但願意以這種方式活下來，所以依舊活得很好。但有的人不願意，所以就真的死了。也有的人不知道自己死了，選擇主動融入空古城，比如……”
“玄鬥刀皇這種。”
張清風聞言，倒是解了不少困惑，但依舊有不懂的地方：“那像姬曰一這樣的老先生，明明知道自己死了，但一直活着，這又是什麽情況？”
夜玄眯了眯眼道：“這就是屬于第四種情況，空古城不讓你死，你就算知道自己死了，願意死，依舊沒死，以死而活。”
“還有這種？”張清風皺眉。
夜玄微微颔首道：“有，而且不少。”
張清風猶豫了一下，問道：“那空古城有人數限制嗎？”
夜玄露出一絲飽含深意的笑容，說道：“就如同外界修煉界的叢林法則，适者生存。具體數字沒有人知道，但達到上限之後，最弱的那個人，會自動剔除掉，而且身處空古城的人，永遠察覺不到。”
張清風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空古城所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把這些人當成是傀儡？”
夜玄收斂笑意，平靜地道：“這也是我一直在尋求的答案。”
空古城的存在，非常獨特。
沒有人知道他的意義在哪裏。
存活在這裏的人，都是死人，但他們卻以活着的狀态存在着。
而在某一天，有一位強大的存在來了，城中最弱小的那個人就會被剔除掉。
這就是空古城的禁忌之力。
“唉。”張清風輕歎一聲，不由又是想起了每隔一陣就會登上城牆大肆‘發瘋’的老前輩姬曰一。
在他心中，這座空古城的存在，就是對死者的亵渎！
嫉惡如仇的他，最是反感這種。
但在這空古城内，他又是深感無力。
他也曾因爲出手的緣故，被空古城卒抓到了牢獄之中，思過三天。
那三天時間，仿佛真正的死亡一樣。
三天之後，再回到城中。
或許這也是爲什麽那些原本在曆史上橫霸一方的蓋世強者，在這空古城内，都做起了各自的生意、買賣。
仿佛就是有着一隻無形大手在操縱着他們，将他們當成玩偶一般在對待！
“若是可以，我想讓這座空古城沉入燈籠海，永遠不要再出現。”張清風如實說道。
夜玄聞言，搖了搖頭道：“這世間任何事物，都是有兩面性的，你隻看到了反面，沒有看到正面。”
“空古城的存在，固然亵渎了死者，但卻讓很多悔死之人得到新生，他們在城中，過的很快樂。”
張清風不由默然。
“空古城的存在，是與道初古地一體的，其中的奧秘，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夜玄輕吞慢吐道：“我要在空古城待幾天，你先去吧。”
“好。”張清風點頭，起身離開。
待到張清風離開，夜玄放置在前方案桌的右手五指緩緩敲動起來，默默思索。
張清風在空古城呆了九萬年的時間，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來。
因爲張清風很清楚，若是沒有夜玄，自己隻能一直待在此地，否則雙帝必然會對他出手。
夜玄的到來，不僅代表着他可以離開空古城，更代表着，即将吹響對雙帝反攻的号角。
當年之事，張清風雖然沒有親自參與，但他也非常清楚，就是雙帝背叛了夜玄。
這個仇，是必報的！
而夜玄此番到來，也的确是指點張清風如何除去。
不過除此之外，他在空古城，也還有事情要做。
“那些家夥，想必要不了多久也會知道我的到來……”
夜玄輕聲嘀咕道。
不過他手上有着魂盒的存在，倒是不用忌諱什麽。
另外，他還要用聖賢紙張上的那個字做一些試探。
先在此地待上幾天再說。
而張清風，在離開屋子後，則是給衆人每人分了一袋子金精銅錢，讓他們各自去城中逛街。
道初古地之内，的确是不缺機緣，比如空古城内，就是遍地都是。
隻不過這些機緣，都是與金精銅錢挂鈎的。
衆人之前經曆了玄鬥刀皇的事情後，也明白這事兒，得到金精銅錢後，各自也都是出門逛了起來，去找尋自己的機緣。
乾坤老祖倒是沒有去閑逛，而是在院子中陪同張清風下棋。
姚月清獨自一人去到了空古城的北街。
她預感這裏有自己的機緣。
不過沒想到的是，機緣沒有遇到，倒是先遇到了搖光古派的龔伯仲等人。
同樣的，龔伯仲等人也是發現了姚月清。
“怎麽是他們……”
姚月清心神微沉。
“月清。”
有長老上前打招呼，但暗暗之間卻是将姚月清給圍在中間，封鎖了所有退路。
“諸位長老這是什麽意思？”姚月清冷着臉道。
“聖子已死，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之後還是跟我們一起吧。”龔伯仲不急不緩地道。
姚月清哪裏不知道龔伯仲等人是什麽意思，她冷聲道：“不牢龔老祖費心了，月清能照顧好自己，況且月清剛剛已經是見過了張老天師，張老天師也允諾會照顧好月清，所以，你們還是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拿下。”龔伯仲卻是根本不理會姚月清說什麽，直接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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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