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開始朝着不可預測的方向前進。”
“預計時間:七秒。”
“七、六、五……二、一!”
所有小字消失。
那名修行者神情一動,歎息道:“你也是不容易。”
隻見他摸出一枚玉簡,神念探入其中,喃喃道:“百生門……我看看……有了,柳平,你的宗門已經覆滅,隻剩下你一個人,倒是正好合适去西荒大營。”
“多謝。”柳平道。
——也就是說,自己在這個世界之中,本身就有一個被記錄的身份,這一點不會因爲自己重複進入而改變。
但自己卻不在這場局中。
“拿着這塊令牌,好好修行。”那名修行者溫聲道。
他将一塊令牌遞給柳平,順便摸出一塊陣盤,開始調整傳送法陣。
“奇怪,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放人去過西荒大營了……不知道爲何會有這種錯覺……”
修行者喃喃道。
在他身邊的虛空中,一行燃燒的小字冒出來:
“控制着他的命運線已經被你摧毀。”
“說明:你是一個修行世界不可缺少的人物,但你卻從來都不在劇情之中,當你出現後,你的一舉一動都将影響到整個修行世界的劇情走向。”
“随着時間流逝,該修行者将漸漸清醒,從此不受控制。”
柳平一眼看完,沖着對方抱拳道:“前輩,那我走了,你多珍重。”
“恩,你的拳法很厲害,下次給它換個正常點的名字,這對你有好處。”那修行者叮囑道。
“那就叫夫妻夜晚同床共枕前必修拳法,怎麽樣?”柳平認真請教問。
“……算了,你自求多福吧。”修行者愣了數秒,這才說道。
法陣上亮起絲絲縷縷的靈光。
傳送即将開始。
忽然,一行行小字飛快出現在柳平眼前:
“注意,你的神通即将完成交換。”
“五,”
“四,”
“三,”
“二,”
“一。”
“神通已覺醒!”
“你失去了憑借卦算之術感應天機的道與技巧。”
“你獲得了超凡能力:見聞如名。”
法陣的光輝漸漸湧動起來,将柳平輕輕一裹,頓時從原地消失。
……
數十分鍾後。
西荒大營。
“姓名?”
“柳平。”
“宗門?”
“百生。”
“原來是你,我們已經得到了消息,也知道了你的經曆,不過最近前線有妖魔冒充人族,所以我必須驗看一下你的。”
柳平将令牌遞過去。
三名長老坐在桌子後面,其中一人接過令牌,細細探查着令牌上的秘法印記。
一時房内陷入安靜。
柳平微微擡目,望向三名長老頭頂上方的虛空之中。
隻見他們頭上各有短促的詞語浮現。
“元嬰修士。”
“元嬰修士。”
“濫賭鬼,化神修士。”
這樣的詞語閃了閃,當柳平不再注視的時候,也就随之消失。
所以,憑借着“見聞如名”這個能力,自己能看出别人的修爲了……
但是,在這三人之中,爲什麽居中的那名長老頭上,會多一個“濫賭鬼”的詞?
柳平正疑惑間,眼前的虛空中浮現出一行行小字,飛快的進行着解釋:
“所謂‘見聞如名’,便是人如其名的意思。”
“它并非是讓你看出别人的修爲,而是直接感應到所有與目标有因果的法則,那些法則凝聚成相應的名号,并将之呈現出來。”
隻見那個“濫賭鬼”的名号再次浮現在那長老頭頂,後面還多了一些說明:
“名号:濫賭鬼。”
“此乃個人名号。”
“效果:一生嗜賭,十賭九輸。”
原來是這樣。
這個名号跟因果有關,等于變相的概括了那位長老一生中最鮮明的命運特征。
“我知道了,但‘化神修士’和‘元嬰修士’也算是名号?”柳平在心中默默問道。
一行行小字飛快出現在虛空中:
“這是與修行境界挂鈎的基本名号,換句話說——”
“他們唯一拿得出手、受到衆生、世界、法則所認可的,就隻有他們的實力。”
“以上,解釋完畢。”
“當你遇到新的情況,本序列将進一步解讀。”
所有小字漸漸消失。
自己的卦術,被轉換成了能看出對方名号的神通。
——修行界裏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神通!
不過,回想起酒保所展現的那些奇異能力,自己倒也漸漸能接受這個神通了。
柳平默默想着。
這時,三位長老已經驗看完他手中的令牌。
一切無誤。
那名化神長老歎了口氣,溫聲道:“柳平,你的宗門已經不存在了,你明白嗎?”
“明白——大人,不知眼下戰況究竟如何?我們人族赢了嗎?”柳平問道。
比起負責墓葬的那位修士,這幾位長老們乃是元嬰修士,是整個戰場上的中堅力量。
雖然其中有一個濫賭鬼,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的地位。
他們肯定知道的更多。
幾名長老對望一眼,倒也能理解柳平的心情。
爲了戰勝妖魔,柳平所在的整個門派覆滅。
作爲宗門剩下最後一人,當然恨不得立刻知道戰争的結果。
但——
“你不要管這麽多,先把自己的事弄清楚再說吧。”長老道。
柳平怔住,旋即拱手抱拳道:“是!”
其中一名長老不知想起什麽,忽而又歎息道:“依老夫說,原本應當穩紮穩打,拼死一搏之下,對我們的大軍會造成更多傷亡。”
“沒辦法,”另一名長老接話道:“一切都變了,形勢急轉直下。”
另一名長老道:“遙想卦聖還在的時候,算無遺策,每次出擊都有收獲,何至于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最開始那名長老道:“可惜卦聖身隕在戰場上,再無一人的卦術能達到他那種地步……”
柳平的心還是抖了抖。
師父幫自己改了命。
然後,他又上前線去了?
真是——
蠢。
早知道我就打昏你,随手朝人族陣地一扔,然後率天下魔道平定整個世界,再去迎戰你說的那什麽大恐怖。
——省的讓你弄成今日這番模樣。
柳平神情木然,靜靜的看着幾位談興正濃的長老。
忽然。
他聽見一名長老說:“卦聖大人臨終前,七大門派掌門人一直守着他,據說對于現在的一些情況,卦聖大人是有交代的。”
“難道還有轉機?”
“誰知道呢,這種機密事,恐怕暫時不會走露風聲。”
柳平漸漸回過神來。
沒想到師父的最後時光,竟然是跟七大派的掌門在一起。
師父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這次的事,他是否早就算出來了?
可惜……
這是人族最機密的事。
恐怕隻有七派的掌門人和聯盟中那些最核心的大人物們才知曉。
幾位長老說了一陣子,再次望向他。
“好了,柳平,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對于你的安置,現在我們要聽聽你的意見。”
“聽我的意見?”
“是的。”
柳平一靜,很快反應過來。
如他這般整個宗門覆滅,隻剩下自己一條命的家夥,實在是太慘了,修行聯盟如果不能妥善安置,勢必讓很多人寒心。
哪怕是爲了安所有修士的心,也必須将他安置得好好的。
更不要說,他柳平本身也是幾乎死在戰場上。
如此勇烈之士,本就當得起一番嘉獎,乃至作爲某種榜樣。
“柳平,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一名長老輕聲問道。
柳平不假思索的就要開口,忽而想起自己如今才十九歲。
十九歲……
他抱拳道:“幾位大人,我受宗門之命于前線戰鬥,幾經生死絕境,直到如今才意識到自己的修爲實在太低了。”
幾位長老微微點頭。
這是沒法子的事,戰争已經打了太多年,戰死的人也太多了。
現如今很多地方都缺人手,哪怕是負責傳訊、發放各類物資、乃至守着軍營操持雜物的事,也缺人去做。
十九歲上前線的也不少。
在那樣烈度的戰場上,連他們這些大修士有時候都會生出渺小無力之感。
更不要說柳平這樣一個少年。
“這麽說,你想提升修爲?”一名長老問道。
“是。”柳平道。
“有何不可?你本該回來休整一段時間,借此機會提升修爲也是應該的,畢竟唯有變得更強大,在前線才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另一名長老們道。
第三名長老手一翻,将一枚玉牌拿出來,神念透入其中。
“柳平——找到了,入門三年半,隻學了煉氣入門法訣,在前線戰鬥的過程中逐漸提升實力,如今已經——我看看,已經築基成功了。”
“恩,看來資質是不錯的。”
“他拜師了沒有?”
“沒有。”
“這就好辦了。”
長老們都露出輕松之色。
修行界最重師承。
柳平還沒有拜師,那就可以再拜入其他門派,不犯任何忌諱。
坐在中間的那名長老笑道:“各門派正在整合人手,你拿着這個去營地東邊報到,看看能加入到哪一個門派之中去。”
長老在令牌上打出幾道法訣,将之抛給柳平。
“是。”
柳平再次行禮,手持令牌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