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那隻妖聖發光的手上感受到了一股玄妙而奇藝的波動。
在那尊龐大的萬丈巨身跟前,這尊妖聖渺小的可憐,可是他身上至強的氣息卻無比龐大。
快跑……這兩個字幾乎要從玉鼎口中脫口而出,他記得上次見袁洪的時候,袁洪徒兒不過隻有天仙境界。
而妖族中,隻有踏入大羅領域的妖,方可稱作妖聖。
在真正的大羅妖聖跟前,縱然是一隻天仙境大妖王,依舊不過是大點的蝼蟻而已。
可是,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肩頭,玉鼎詫異,下一刻他便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師兄你幹什麽……玉鼎着急的看向南極仙翁。
沒事的……旁邊南極仙翁看着戰場,神情平靜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這邊一尊妖聖出手了,遠處,那尊神威蓋世半截身體沒入雲霄中的萬丈身影也沒閑着,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随着這隻手掌探出,一瞬間,那隻手掌四周的時光碎片流轉,瞬間延伸,時間開始倒流。
接着那道要離開的身影神情變了,低頭看向腳下,他被細微的秩序神鏈所侵,如陷泥沼……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就是他的身體還在朝着遠處移動着,但是速度卻是越來越緩慢,最後靜止,而後倒退。
那尊雲霧遮蔽的龐大的身影回頭,童孔勐地收縮。
在他的雙眼中,那隻普通的手掌随着接近,竟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鋪天蓋地一般朝着他鎮壓而來,手掌移動間與大氣摩擦,勐烈的燃燒起來。
那道身影看着還未接近,強大的壓迫感就如太古神山般朝他侵襲而來,壓的他動彈不得,腰杆越來越彎,幾乎無法透氣。
在這種壓迫下,他的胸膛開始劇烈起伏,而他的眼中,慢慢的也出現了強烈的不屈與無盡的怒火在燃燒……
下一刻!
“吼……”
那道龐大的身影勐地擡頭,雙臂奮力一掙,在‘卡察’聲中,周身五顔六色的光芒迸濺,而他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他身上,外人不可見的秩序神鏈,一刹那被崩的四分五裂。
“什麽?”那尊出手的大羅境妖聖伸出的手被震回。
他感受着微微發麻的手掌,再擡頭,看向遠處那道仰天長嘯的龐大身影,原本漠然如視蝼蟻的目光漸漸出現了不可思議。
對付一個金仙境,他自然沒必要動用全力,他還丢不起這個人。
可誰想到他竟然在一個金仙跟前……失手了?
而且,對方的神通被他封印了,方才動用的是一種連他都無法形容的,純粹的力量。
“徒兒?!”看到那道身影脫險玉鼎長出了口氣,眼中又是欣慰又是擔心。
他欣慰的是對方又成長了,許久不見竟然踏入了金仙之境,金身不壞,隻是縱然如此,那道身影依舊沒有脫險啊!
“啊啊啊……”
那道龐大的此刻依舊在仰天長嘯,金仙境的強大氣息毫無保留的傾瀉而出。
與此同時,在他的心中,幾句話響起。
‘每個生靈最脆弱,最柔軟的地方是心,但最堅硬,最強大的地方,也是心!’
‘’千般法門,萬般道術,皆由心生!’
‘靜虛極守靜笃,感受力量之源,看到自己的極限,才能超越極限。’
“看到……極限……才能超越……極限!”
這時,那仰天長嘯的身影,勐地低頭,雙眼迸發熾盛的金光:“正好試試修行的成果!啊!”
又是一聲驚天長嘯,他周身爆發熾盛的金光和無比強大的氣息,龐大的萬丈巨身也在熾盛的金焰中不斷縮小化爲正常大小。
但是,
他周身的氣息卻一下子陡然提升數十倍。
熾盛的金焰亮度下降,露出其中一道缭繞金色氣焰的身影,強大的氣浪如海嘯般向着四周湧去。
但見那道身影,金發金眉,目光淩厲,一身白衣勝雪,迎風飛舞,手持着一根金色的大棍,散發滔天的威勢,張揚肆意且霸道,那種氣息讓金仙都膽寒。
在他這種強大氣息下,四周無數妖族大軍被沖擊,感受了這種至強的氣息,渾身發冷,靈魂顫栗,就像大海中的一葉葉扁舟,被沖擊的東倒西歪。
“什麽?”當在場的神仙妖族高手看到這一幕,尤其是對方身形縮小後,氣息不僅沒有減弱,反而強盛了幾十倍後。
一瞬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此刻他們已經無法分辨,那尊身影與妖聖的氣息,孰強孰弱了。
南極仙翁和多寶道人對視,全都怔然,包括他們倆也被這一幕給驚到了。
他們分明感覺到那個身影的氣息幾乎可與大羅分庭抗禮,但偏偏,對方的境界是金仙啊!
這……怎麽可能?
南極仙翁扭頭帶着問詢之色看向旁邊玉鼎,然後,就見玉鼎盯着那金色氣焰旋繞的身影,目瞪口呆。
這什麽鬼,超級賽亞……猿?
玉鼎的童孔顫動着,講真,向來穩如泰山的他這一次真的有些破防了。
不是,他不明白,這怎麽可能啊?
這家夥是怎麽做到的啊?
玉鼎此刻真的是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号。
“看師弟的樣子……應該也不知道,那就不是師弟教的了。”
南極仙翁心念閃動,本來這位師弟和袁洪的關系,他是不知道的。
直到剛才,看到這位師弟的反應,他……便知道了。
“來者何人?”上古妖聖計蒙壓下眼底的驚色,盯着那道身影開口。
他是上古妖庭的十大妖聖之首,亦是巫妖大劫下幸存下來的妖聖之一。
在現如今的妖庭遺族中也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梅山……”
那道白衣身影冷冷道:“袁洪!”
“袁洪?!”
這個名字妖族聽了,沒什麽反應,但是天庭陣營聽到這個名号,那是一股寒意直沖天靈蓋了。
常言道:第一次總是令人難忘,所以,他們忘不了,
那個外表斯文儒雅,口口聲聲問他們講不講道理,結果提劍把天庭神将們幾乎挑了個遍的家夥。
而現在這個家夥分明變得更強大了。
如今與妖族彙合,要是再鬧天宮……
多寶道人眼底閃過一抹愁色,對方此番出動了四尊大羅妖聖,他們這邊的大羅金仙則有他、南極以及金靈三個。
要是動起手來,他有信心與金靈纏住四大妖聖,将那妖庭六太子交給南極仙翁。
可是突然又闖出來這麽一尊不速之客。
他見其對妖族出手,本來以爲是幫手,沒想到……不過說對手倒有些爲時過早。
“原來是我妖族的後起之秀,看到我妖族年輕一代中有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本座很高興。”
計蒙目露欣賞,接着神情一沉寒聲道:“但你剛才的所作所爲,最好給本座一個解釋。”
“我袁洪行事何須向你們解釋?”
袁洪掃了衆人一眼,冷冷道。
狂起來了……玉鼎聽的那是眼角直挑,這小子怎麽性格變化這麽大?
計蒙神情一沉:“本座欣賞你,但是年輕人,最好不要太氣盛!”
“有位前輩曾經說過一句話。”
袁洪瞥他一眼:“不氣盛,那還叫年輕人嘛!”
“小輩,你放肆!”另一尊妖聖怒斥道。
“前輩?小輩?呵,我要你們給我論資排輩?”
袁洪盯着他們冷冷道:“實力的強弱,與資曆、輩分毫無關系。”
玉鼎:“!?(?_?;?”
聽着滿口騷話的袁洪,此刻當師父的玉鼎都有些懵逼。
這還是自己那個乖巧聽話的徒兒嘛!
“好!好一個實力的強弱,與資曆輩分無關。”
計蒙一步從熾盛的光團中一步踏出,現出龍首人身的真身,盯着袁洪冷笑道:“好久沒見到這麽有意思的年輕人了,今日你爲何而來,爲你師父玉鼎才與我們出手麽?”
他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明知闡教不喜異類,所以玉鼎和袁洪的關系可以直接排除了。
但他卻依舊拱火,想挑起玉鼎與天庭的猜忌。
“你錯了,吾乃梅山大妖王,豈會與什麽這位德高望重,德藝雙馨的玉虛上仙有什麽牽扯?”
袁洪看了眼玉鼎澹澹道:“我在此申明一下,此番我出手絕不是因爲看不慣你們這些家夥,用下作卑劣的手段毀謗這位光明磊落,高風亮節的上仙身上潑髒水。此番我是專門來找你們算賬的。”
又是聲明……聽到袁洪的話,一衆神仙又看看玉鼎,面面相觑。
有這份當事妖王的聲明基本可以說明一些事,但這份聲明怎麽聽起來有些怪怪的呢?
還好還好,不是玉鼎的徒弟……旁邊,虬首仙幾人長出一口氣。
這個袁洪出現他們沒害怕,展露金仙境界他們依舊不怕,直到在那吼聲中氣息暴漲幾十倍,這回真吓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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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玉鼎已經有個女弟子踏入金仙境了,而這個比那個金仙恐怖幾十倍。
這要真是玉鼎的徒弟……幾仙打個寒顫,那真是太可怕了。
“找我們……算賬?”
計蒙神情一沉,瞥了眼六太子與其他三個妖聖。
這話明顯說明他們之間有過節,而他常年坐鎮妖庭遺族所在帝都山,對于外面的事不太清楚。
“不錯,我袁洪占山爲王,本想潛心修行,不想招惹是非,可是你們……偏不讓我安生,那我袁洪也沒有打掉牙往肚裏咽的脾氣。”
袁洪目光掃過妖族與天庭:“天庭帶人攻我梅山,抓尚未修行的猴子猴孫假冒軍功,我便上天庭與他們講講道理。
後來天庭派而二郎神駐紮灌江口,于是你們派手下意圖挑起我梅山與灌江口進行生死之戰,從而鬥個你死我活,那今日,我袁洪就來找你們也說道說道。”
“放屁!”妖族六太子急聲道。
“這位……确實在放屁。”
袁洪看他一眼,笑了,右手持棍,左手扇扇鼻子:“而且,臭不可聞!”
“袁洪,此事本座并不知曉,但今日是我妖庭能否重複上古榮光的關鍵時刻,不容有失。”
計蒙說着看向天庭:“你看這樣如何,今日的這趟渾水你别趟,本座以我無數載榮譽保證,事後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你看如何?”
“你的榮譽?!值幾斤幾兩?”
袁洪笑容驟然轉冷:“今日的這趟渾水,我趟定了!”
好徒兒……玉鼎欣慰的望着袁洪,這次的事兒怎麽算都跟袁洪沒什麽關系。
可是他卻主動趟這趟渾水,爲的可不就是爲他這個師父分憂麽?
教幾個好徒弟,還是很有用處的……玉鼎心中感慨。
“袁洪,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說我族挑起争端,那總該有理由吧!”
一尊妖聖哼道:“我們這麽做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自然是讓我們兩敗俱傷,保住,你們在灌洲與梅山地界的妖族據點。”
這次袁洪還未吭聲,又一個擲地有聲的聲音響起,緊随其後的是一口三尖兩刃刀斬出的銀色刀光。
刀光雪亮如飛瀑般将妖天又撕開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