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鬼谷子對孔宣怒視裝作沒有看見般,對着掐訣後羽扇對着真羽一引,朝着終南山方向一揮。
這些真羽就化作一道七彩的流光往終南山去了。
鬼谷子這才對孔宣高深一笑:“道友可以放心,貧道欠的這個人情,道友絕不吃虧。”
孔宣淡淡道:“但願吧!”
這隻是場面話,他也并沒放在心上。
因爲玉鼎雖然是有些道行背景,但除了保商這件事外,他并不需要其他玉鼎幫助的地方。
甚至他覺得連自己都搞不定的事玉鼎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道友若是不信,不妨與貧道打個賭如何?”鬼谷子微笑道。
孔宣神情一動:“哦?賭什麽?”
鬼谷子右手羽扇輕搖,笑道:“就賭貧道的這個人情将來一定會讓道友覺得物超所值,絕對不虧。”
“一定?道友這話說的滿了些吧。”
孔宣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而且這值不值還都全憑在下裁定,這樣的賭道友也敢打?”
“這不叫話說的滿,而是叫自信,至于貧道敢打這樣的賭,自然是信得過道友的孔……人品了!”鬼谷子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這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孔宣看着自信的鬼谷子,心中閃過遲疑。
當即他暗暗掐指算起自身的運勢來,然而很快他就心中頹然的歎了口氣。
算不出來!
此番大劫已起,針對的又是神仙,是以劫氣遮蔽了天道的運轉大勢。
一衆神仙妖都無法窺探演算天機與天地大勢。
當然,大勢不可算,但一些凡人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瞞不過他們的。
他看向鬼谷子,若連他算不出來,那這玉鼎真人就更算不出來了。
“好!我賭了。”
孔宣很快就有了主意答應道:“不知賭注是什麽?”
反正算是算不出東西了,既然玉鼎要打賭,且最後結果還是由他說了算……
想來想去,優勢都在他這邊,他沒有道理拒絕這樣的好事。
鬼谷子笑了笑:“若是到時道友覺得吾還來的人情虧了,那以後在大劫中如何行事貧道一切聽道友吩咐。”
孔宣眼前一亮:“當真?”
鬼谷子笑着點頭:“真的不能再真。”
孔宣警惕道:“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鬼谷子笑道:“無條件聽道友指示行事,可反過來,道友就要聽我的話了。”
“好,一言爲定!”
孔宣驚喜伸手延長到了鬼谷子跟前。
“一言爲定!”鬼谷子笑着同樣伸出手。
兩人的手掌在空中拍在了一起,臉上同時露出笑容,也預示着兩人達成同盟。
這回賺了……孔宣笑容燦爛,打的這個賭一出他才是穩賺不虧啊。
一來此事夠不夠由他定,二來若是人情的分量不夠玉鼎就得聽他的,到時就入了大商陣營;
可如果能讓他都覺得還的人情夠了,那必然是他心甘情願的認同。
能讓他心甘情願,到時他就算聽玉鼎的指揮又何妨?
這波穩了……鬼谷子笑容滿面,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身邊有這個助力了。
雖然方才兩人已交了朋友,但畢竟陣營不同,所以兩人談話交流的時候總是帶着幾分疏離和防備。
但此刻一來一往又打了這個都覺得賺了的賭後他們感覺關系一下子拉近了許多。
“對了,道友,你真身不在此處,這個賭算你與我打的還是……”
孔宣忽然道:“當然了你别誤會,我并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但有些事總是說清楚比較好。”
他倒是想跟玉鼎交交心,但方才玉鼎的滴水不漏,讓他總覺得玉鼎再跟他玩腦筋。
“當然是我玉鼎真人與你的賭了。”鬼谷子怔了下後笑道。
說清楚後,當下兩個人在草廬内邊喝邊深入交流起來。
這一番交談下來孔宣驚喜發現他和這個玉鼎真人聊起來還挺投機的,這個玉鼎真人并不像他對闡教門人固有印象中一般古闆,反而很開明。
對于異類玉鼎也并沒有什麽成見,甚至玉鼎還很想收幾個心性好的異類徒弟。
于是孔宣也就問起了闡教聖人爲何對異類有成見。
對此,玉鼎也趕緊拯救了一波闡教的風評,對孔宣解釋了一番碧遊和玉虛兩脈過去恩怨情仇。
“原來是這樣……”孔宣輕輕颔首。
……
此時,終南山玉柱洞外。
玉鼎負手而立,打量着四周的景緻。
但見這玉柱洞周圍沒有洞内豪氣,隻是生滿靈芝靈草,但沒什麽靈根,顯然是雲中子也知曉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的道理。
忽然玉鼎耳朵一動,隐隐聽到了細微的風雷之聲。
循聲望去,但見一條小路通往的山崖旁邊有一水澗,水聲潺潺。
水澗附近的靈芝異草和藤蔓纏繞間有一樹,綠葉青翠,上生着兩枚青翠欲滴流轉黃光的杏子。
微風輕拂間,樹枝搖曳,兩個杏子晃動間隐有風雷之聲。
“快成熟了……”玉鼎咂巴了下嘴巴,隻是看了看都覺得嘴裏酸了起來。
他倒沒有摘下一嘗的想法,畢竟這是雲中子爲徒弟準備的,小輩的機緣他這個當長輩去搶有點不合适。
話說回來,十二金仙的收徒潮應該快開始了吧?
玉鼎臉上露出笑容,得虧他徒弟收的早,有充足的時間可以用心打磨調教。
不像後面這些師兄弟們都大劫開始了才跑去收徒弟。
這就導緻弟子們修煉的時間太短,打發下山去入劫很容易成爲炮灰,所以他們要麽用拔苗助長法,要麽連壓箱底寶貝都送了……
咻!
在玉鼎沉吟的時候,遠處一道七彩流光飛馳而至,他手一擡,那流光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正當玉鼎轉身打算進入洞府的時候,忽然他的眉頭皺了皺,擡眼瞧去。
數道遁光死命的追來,遠遠停下現出了身形,有些驚疑不定的望着他又看着四周。
爲首是一個天仙境界的壯漢。
“李偉師兄,這裏是終南山,好像玉虛宮雲中子的道場就在這裏。”一人真仙說道。
隻是他還沒說完那天仙壯漢已開口喝道:“喂,有沒有看到有一道七彩流光追過……”
玉鼎笑道:“看到了。”
“在哪?”那真仙急聲道。
玉鼎笑着手一擡,手腕邊的袖子落下,亮出了手中的七根神羽。
當下那個天仙呼吸一陣急促,眼神亮了起來:“吾乃雲莽山李偉,将你手中的東西給我。”
沒有商量!
他探出手法力化作一隻遮天大手探出,掌中風雲變幻朝着玉鼎手中的真羽搶來。
這一幕讓玉鼎都不由的愣了一下。
不是,他的金仙修爲這麽不明顯麽,還是世界變化太快了?
自他穿越來起就憑這仙風道骨的賣相無往不利,到處被人尊敬。
不曾想虛張聲勢的時候沒人敢動他,如今重回金仙了還有人對他出手了。
還特麽是一個天仙……
玉鼎神情一冷,右手拇指輕輕的點在了這隻大手上。
噗!
那隻法力大手當場瓦解,一道劍光更是順着大手沒入掌心。
李偉臉上勃然變色,手臂當場炸開成了血霧,鮮血在斷口不住流淌。
“你……”他噔噔噔倒退幾步,臉上露出驚恐,斷口處發光,仙血翻湧要将肉身重組。
仙是不同的生命層次,擁有強大的生命力和恢複力。
然而那端口處一道劍光将他聚攏的真血破壞,無法複原。
旁邊其它幾個仙人臉上勃然變色,轉身就要跑。
“不準走!”
玉鼎大喝一聲:“而你,給我下來!”
他手一擡朝那個天仙抓去。
“閣下可是雲中子道友?大家有話好說,我乃碧遊宮通天聖人門下……”
李偉看到玉鼎出手吓得轉身就跑,可是大手落下,他眼見逃跑無望大喊道。
玉鼎手收回時已如掐小雞仔般捏着對方脖子。
而其他幾個仙人戰戰兢兢,有些驚恐的看着玉鼎。
碧遊門下……玉鼎聽完一巴掌就拍過去:“是蟒蛇的蟒,還是莽村的莽啊?
你以前也這麽勇敢嗎?”
雖說玉虛宮的風評不太好,但唯一的黑點就是對異類的成見上了,而碧遊宮的名聲在洪荒更差更壞。
不提呂嶽這種在普通生靈身上試他的瘟癀大法,馬元這種是餓了傷了見孕婦直接拿生吃……
這些都是封神原著中的記載,而這種門人在碧遊宮不在少數。
如此遭了殃的,沒背景的隻能自認倒黴,有背景的去碧遊宮告狀時那位師叔也挺護犢子。
情節輕微些口頭斥責幾句了事,情節嚴重……上次把原來玉鼎打廢了不也隻是鎮壓幾百年了事麽?
此番聽到對方是碧遊宮的人他也不奇怪爲何這麽莽了。
被玉鼎抽了幾巴掌後,那天仙牙齒飛出,臉上破爛,怒道:“雲中子,士可殺不可辱,你焉敢如此欺辱我?”
“聽好了,吾不是什麽雲中子,今日打你者玉……玉霄山天虛道人是也。”
玉鼎盯着他沉聲道:“不服氣就來玉霄山找我吧,打你真是髒了貧道的手,滾!”
他如扔垃圾般随手一丢,那李偉就被丢到了天上的同夥手裏。
“好!好!好!天虛道人我記住你了。”
李偉捂着臉怒道:“我隻不過想要你手中的幾根毛,而你卻辱我傷我至此,今日之仇來日定叫你十倍奉還。”
“還不走?”
玉鼎目光一冷從袖子掏出一把折扇,唰的一下打開:“看貧道法寶!”
一道白光從中沖出,奔跑間化作一隻細犬,迎風便漲化作小山大小狂叫着朝着幾人飛奔而去。
“不好快跑,這家夥放狗了。”
“天虛你卑鄙……”
幾人驚慌失措的擡着雲蟒山的李偉跑了。
雲莽山李偉是吧……看着幾人狼狽的身影玉鼎冷哼了一聲,眼中冷光閃爍,他記住這小子了。
那小子的确沒對他出手,但直接就朝自己手裏的東西去了,這是搶。
要不是顧及那位師叔那就不是斷其一臂的事了。
因爲這種事以前發生的太多了,但那位師叔太護犢子了,根本就不會重重責罰他的那些徒弟,所以他也不會再去跑碧遊宮一趟。
用個假名也是省得麻煩,不出意料的話,這家夥回去添油加醋後會帶人來找場子。
他現在不想跟截教的人正面沖突,省的他跟那位師叔和剛結交的幾個截教好朋友好姐姐們交惡。
反正現在封神大劫開始了,對付這些人根本不用他出手。
誰要讓他不高興,他把名字記下來攢幾個趕明兒就去找申師弟在他跟前念叨念叨。
很快,哮天犬就興奮的跑了回來,牙齒上還帶着一些血和野獸皮毛。
“沒傷人吧?”玉鼎挑眉道。
哮天犬愣了一下果斷搖頭:“沒有!”
“好狗!”
玉鼎摸了摸哮天犬的腦袋,扇子一展,将哮天犬收進去後轉身進了玉柱洞。
算算時間,第一版的五火七禽扇應該快好了吧。
……
此時,鳳凰山境内。
楊戬手拿一把黑色折扇帶着張友仁在回去的路上。
“真君你是不知道我這一月過得多苦。”
張有仁不停的訴苦,卻是一月之期已滿。
“沒事,我來教你。”楊戬目光閃動。
這一次他絕對會對張有仁傾囊相授,讓他親手去鬧一回自己的天宮……
正思忖間突然前方狂風大作,霧暗天愁。
地上水澤中沖起了一道水柱,楊戬手中折扇将激射來的水柱彈開,把張有仁護在了身後。
隻見水上站一個如龍如蛟的怪物,口似血盆牙如鋼劍手持兩把鋼叉,大呼笑道:“好久沒有送上門來的血食,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