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風聲有些嚣張,少年的背影被黑夜藏了起來。
小雨淅淅瀝瀝,應了那句清明時節雨紛紛。
紀羨言仰起頭,望着黑沉沉的夜色,眸光黯了黯,壓抑的感覺忽然襲上心頭。
下午掃墓回來後,他睡了一覺,又無法克制地陷入了那個舊夢。
夢裏那一長串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是誰的?
夢裏那一句句“阿言”是誰在喊他?
夢裏那一道模糊的身影又是誰……
少年猛地閉上雙眸,努力的想回憶夢裏的内容,卻是想到頭疼都想不起來。
每一次都是這樣,無論他怎麽回憶都沒用。
“該死!”
紀羨言擡起腳,煩躁的将腳邊被捏扁的易拉罐踢到雨幕中。
“哐啷——”
溫雲淮将瓶子丢進垃圾簍,一邊刷新聞一邊吐槽:“走在路上身體突然着火?暖寶寶貼多了吧?”
“今天又不冷,哪裏需要貼暖寶寶?”白燦薇也覺得奇怪。
低頭玩俄羅斯方塊的溫酒指尖一頓,掀開眼皮看向侄孫子,“給我看看。”
“喏。”溫雲淮乖巧的将手機遞過去。
屏幕裏,撐着傘的男人走着走着,衣服突然着火,他吓了一跳,連忙收起手裏的傘撲火。
恰好天在下雨,火很快被撲滅,人沒大礙。
溫酒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
溫雲淮以爲她好奇,告訴她:“估計是暖寶寶貼太多,自燃了,這種新聞之前也有過……”
話沒說完,溫酒已經起身上樓。
她給池畫打了電話,問她看沒看到這則新聞。
池畫:“我看到了,這個應該就是我那天感應到的黑化能力者幹的,去收了嗎?”
當然要。
但問題是,“我現在的能力還不夠。”
池畫:“………”
她沉默了兩秒,“大佬,你不是已經選到好看的小朋友,還跑過去跟他一塊上學了?”
溫酒:“………”
“一點進展都沒有?”
她抿了抿唇,嗓音很淡:“那小孩還沒告訴我要怎麽哄他開心。”
池畫:“………”
她十分克制的說:“那小孩說不定覺得你腦子不太好,會告訴你才有鬼!”
“我跟你講,現在馬上給他打個電話,我不管你是誇他長得好看,還是誇他身材好棒,總之,誇他就對了!”
池畫簡直比當事人還要激動。
平時那麽容易煩躁的一個人,怎麽遇到這事兒就變得溫溫吞吞了?
溫酒沒說話,池畫又道:“電話我現在去找,你給我搞快點!!!”
兩分鍾還沒到,溫酒就收到池畫發來的信息,是一串電話号碼。
溫酒摁下撥打電話的按鍵,一邊等對方接電話,一邊等想着要誇那小孩什麽好。
“誰啊?”少年又低又沉的嗓音夾雜着不耐。
溫酒握着硬邦邦的手機,聲音也硬邦邦的:“你應該說你好。”
少女的嗓音清清冷冷,跟溫柔不搭邊,卻意外的好聽。
似乎,還有點耳熟。
紀羨言握着手機的手稍稍一緊,“你——誰啊?”
溫酒兩彎秀眉微微蹙起。
這小孩怎麽不太聰明的樣子?
算了。
她索性直接誇人:“你發量真多,一點也不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