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城有點不對勁。”雨中,王茯問道了一股子略有略無的血腥味。
但也隻有血腥味,并沒有打鬥聲,看樣子戰鬥已經結束了。
‘有流民在城中引發叛亂?’王茯心中猜測。
如今這城門封閉,按理說這個點可還不是關城門的時候,怎麽可能給關了呢。
“去,喊話讓城衛軍開門,小心一點,可能有詐。”王茯讓自己身邊的一個近衛去喊話,他一個太尉親自就喊話,這可是很跌身份的事情。
身旁的近衛聽聞,應了一聲前去喊話。
城上黑乎乎的,沒有點燈,看不清是否有城衛軍在值守。
近衛喊了好幾聲,那城門之上沒有一個人回話,甚至連動靜都沒有,這讓王茯心裏一沉。
這麽久了都沒有人反應,要麽是沒人,要麽是故意不回話。
在王茯看來,城門上很可能是沒人,要不然的話也不至于一聲都不回來。
随意抽出了長刀,一人朝着那城門而去。
衆軍士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王茯背後一道白虎虛影浮現,長刀麾下,淩厲的刀氣破開雨水落在了城門之上。
隻聽得一聲巨響,那城門在刀氣之下轟然倒塌,濺起了大量的泥漿。
“太尉威武,太尉威武!!!”
“太尉威武,太尉威武!!!”
“太尉威武,太尉威武!!!”
“.”
一衆軍士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目瞪口呆,這件事是超乎常理,在反應過來之後,振奮了軍心,不由得大聲的喊道。
“進城,看一下這城内到底是什麽情況。”王茯擡手示意安靜而後這才說道。
王茯提着刀走在前面,背後那白虎虛影若隐若現,似乎随時就要撲出來,跟在王茯背後的一衆人見此神異,心裏也是大定。
隻見這城中家家戶戶都是窗門緊閉,不見一絲人影。
但以王茯受過煞星白虎強化的五感還是察覺到了這周邊的屋内還是有人在居住的,不過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時,呼吸明顯不正常了。
應該是受到了驚吓。
“看來不是麻衣賊就是盜匪,隻是膽子如此之大,竟然敢入城。”王茯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城不大,隻是一座小城,但這般明目張膽之人還是不多見。
“來人,探查一下這裏的萬通樓在哪裏。”王茯招來一個近衛說道。
出門在外,他還是比較相信萬通商會下的萬通樓,畢竟是嫡系産業。
很快近衛就回報,找到了萬通樓,這萬通樓還這建築風格是統一風格,所以比較好認,一衆人朝着萬通樓而去。
敲門,對暗号,看憑證之後,王茯便被迎了進去。
這城内的萬通樓是一名較爲幹瘦的中年人,慌忙給王茯遞了一杯姜茶和幹燥衣巾擦拭一下之後,這才開始娓娓道來。
王茯難得清閑了一下,眯起了眼睛聽對方開始講述情況。
過程也很簡單,就是世家資助流民,想要讓這一夥流民成爲自己的白手套,結果,翻車了。
他們這小縣城并不大,大部分都被城中的世家所掌控,甚至連縣令也是這世家之人,堪稱是土皇帝。
因此就生出了一些别樣的心思來,但沒想到這群流民更狠,給你打工就給點骨頭,還不如宰了你自己吃肉喝湯。
于是乎在獲得了對方所資助的兵刃之後,直接殺進了城裏,先是殺了城衛軍,而後是巡捕等待,最後直接就殺入了對方的大宅裏。
這夥流民數量并不少,有近三百人左右。
三百人按理說隻要城衛軍城門一關,哪怕打不過也守得住。
但這事壞就壞在這個守城的城衛軍也是世家之人,和這群流民頭子認識,那流民頭子見過這些城衛軍,乃是這城中世家裏一些被打發過來的旁支和纨绔,使了點小手段就被诓騙下來,而後自然是手起刀落、人頭落地了。
這城門一破,三百拿着兵刃的流民入城可就是如同黃鼠狼進了雞圈一樣,後果可想而知了。
“原來是如此,等等,今日是不是有一百的賊人出城?”王茯突然想到之前遭遇到的那百來人麻衣賊。
對方聽到王茯問話,也是一愣神:“确實有,具體去向我并不了解,莫非太尉遇見了?”
“遇見了,若是按照如此來說,那這城中的賊人隻有百餘人了,他們在何處?”王茯問道。
既然遇見了,那就一起送他們上路。
“在那龐府之中,這城中最大的宅邸就是這龐府了。”
很顯然,這波是被反殺了。
“找個人帶路,你讓萬通樓暫時接管這城内事物,等待陛下派人過來。”王茯簡單的做了一下安排。
“是,太尉,小呂,你帶着太尉前去龐府。”樓主喊了一聲,一個小厮趕忙跑了過來。
王茯打量了一下那小厮之後,起身說道:“城内就麻煩樓主了,我等去一趟龐府,看看這大膽的賊子脖子是否能有我這刀多硬。”
“太尉慢走。”萬通樓樓主起身送了幾步之後,目送着王茯在那小厮的帶領下朝着那龐府而去。
來到龐府,隻見那龐府大門敞開,時不時便傳來了各種吃喝飲酒玩鬧的聲音,似乎是覺得大局已定,完全不顧任何的後續了。
“動手,記得留活口。”王茯語氣冷漠的下令。
隻見一個個士卒有序的進入龐府,并且四周還有士卒封鎖,保證一個都逃不了。
戰鬥的過程很快,甚至不能被稱之爲戰鬥,一個個麻衣賊喝的是連腳都站不穩,被士卒一按就被按在了地上,原本還有嚷嚷的,在一刀鞘甩在了臉上之後,疼痛立刻就讓對方醒了酒。
恐懼一瞬間就湧上了心頭。
一共一百九十三人,全都被捆的結結實實扔在了院裏滾的是一聲的泥漿。
王茯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掃過了被扔在院裏的近百人:“說吧,誰是首領?”
一衆麻衣賊支支吾吾,以仇恨的眼光看着王茯,但卻根本就不敢開口。
似乎是統一了口徑,所以一個個都不開口。
“沒人說話?行吧,三抽一,直到殺光或者是開口爲止。”王茯冷漠的說道。
數十個近衛抽出長刀,說是三抽一,但實際上殺起來根本就不管什麽規律。
一衆麻衣賊看着一個個同夥死在他們面前,血液混合雨水的腥味不斷的湧入他的鼻腔之中,恐懼不斷的蔓延。
“我說,我說,他是首領,他是首領。”一個麻衣賊看着自己身邊的兩個同夥被砍了三刀,還沒死,隻能在地上痛苦的扭動哀嚎等死,心裏反響一下子就失守了。
那個麻衣賊被一腳踹了出去,殺戮并沒有停止。
“嗯,一個人,剩下的可要快一點,要不然的話晚了可就沒有機會了。”王茯看都不看那個自曝的麻衣賊,而是戲谑的看着那些沒有開口的人。
一時間,所有麻衣賊都指認之後大聲的求饒,這時候一衆人這才停手,但就這麽些時間,死了有五個,剩下還有十來人沒死,但也救不了,隻能在痛苦裏等死。
但很顯然士卒并沒有打算幫他們結束痛苦,因爲王茯需要這些作爲榜樣,真要讓他們這麽爽快的走了,那還怎麽震懾這一群麻衣賊?
那首領被一個士卒拎出來,扔在了王茯面前。
“說說吧,你派那百來人往北去,是幹什麽去了?”王茯開口問道。
那人确實冷哼一聲,根本就不言語。
“我給你半盞茶的時間考慮一下,你們把人拉到屋裏單獨審訊,到時候我們對口供,口供不一樣的就砍了,要是一緻的,到時候就放你們離開。”王茯看了眼剩下那些麻衣賊說道。
一個個士卒分批拎起一個麻衣賊朝着這龐府裏頭無人的屋舍而去。
審訊很快就出來了,大部分都回答不知道,小部分是回答說有人聯系,口供或許有些誤差,但基本上内容都是一緻的。
至于是誰聯系,去做什麽,都沒人知道,很顯然應該是這二首領才知道。
而大首領,之前那穿鐵甲帶弓弩的屍體就是了,運氣不好,已經死在了流矢之下。
“讓他們有序的離開吧,至于咱們,半盞茶的時間已經到了,談談是誰聯系你們的,要去幹什麽吧。”王茯給了身邊一個近衛一個眼神,特别是在有序兩個字上壓了重音。
一衆麻衣賊松了一口氣,他們以爲自己總算是得救了。
隻是出龐府的那一刻,士卒們下手那叫一個狠,有序出來的麻衣賊沒的那叫一個快,連聲音都沒發出來。
什麽?跟他們講信用?
他們殺人的時候可不講信用,憑什麽讓王茯跟他們講信用。
就因爲對方給的情報?
已經有了前科,再放出去禍害其他的百姓?
至于悔過嘛,他們肯定不是後悔自己殺人放火,而是後悔居然會被抓到,要是知道朝堂的人要來肯定昨天就跑路了。
王茯看着二首領,對方很倔強,倔強到根本就不理會他。
見對方不說,王茯也有些意興闌珊,他也不會上門刑罰拷問之類的,對此表示很遺憾。
“你這不張嘴讓我很難辦啊,不過你這麽要強,我也不好意思強迫你,來人,吊起來,絞死。”王茯眼中滿是冷漠,對方不說就算了,真以爲能夠拿捏自己不成?
一個士卒随手将粗繩套在了二首領的脖子上,繞梁而起,一使勁直接就把人給吊起來。
“希望你臨死之前能夠交代,隻要你交代,我可以既往不咎,畢竟賊首已經死了,你沒必要爲他死扛。”王茯坐在屋内,看着對方被掉在空中不斷的掙紮着。
失去空氣的窒息感不斷沖擊着二首領,他沒想到對方真的這麽狠,他本來是想要待價而沽的,隻是現在他要是再等下去,連命都沒有了。
在他眼裏,對方給好處說和被拷打說出來是兩種情況。
“我說.”二首領漲紅了臉,強忍着脖子的不适合供養不足的虛弱大聲的喊道。
王茯一揮手,那士卒一刀砍在了粗繩之上,這二首領直接從半空上掉下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很不錯,說吧。”王茯居高臨下的看着那二首領說道。
二首領大口的呼吸着空氣,總算是緩和了一下,這才說道:“北邊,有龐氏所藏的兵刃甲胄,還有各種金銀細軟,老大他不放心我們去,所以他帶人親自過去。”
“金銀細軟.還有兵刃甲胄,他說的可是真的?”王茯看向了龐府還活着的人。
金銀細軟他們愛怎麽藏就怎麽藏,但這兵刃甲胄嘛,問題可是很大。
龐府人員畏畏縮縮沒有說話,隻是都下意識的躲避王茯的目光。
“地址在哪裏你知道嗎?”王茯轉頭看向了那二首領,語氣裏帶着嚴肅。
二首領慌忙說道:“知道,我知道。”
“你帶隊人馬,讓他帶路去看一下情況。”王茯指了指一個近衛說道。
“是,太尉。”那近衛點了百人士卒,一把帶起二首領就準備出發離去。
“等等,等等,大人,你說過既往不咎的,我帶你們找到龐氏的東西,大人你是不是要放我離開。”二首領掙紮了一下,朝着王茯喊道。
王茯點點頭:“你放心,我是講信用的,隻要你沒騙我,這事既往不咎,肯定放你走。”
那二首領聽到這話,這才松了一口氣。
隻是他沒發現王茯眼中的殺意。
等人走了之後,轉頭看向了龐府的幸存者:“至于你們,既然都不肯說話,那就先收押起來,若是真的私藏甲胄兵刃,呵呵。”
很顯然,這兵刃甲胄肯定是少不了的,要知道,弩箭鐵甲之外,其他的兵刃甲胄一旦超過十件,那可就算是謀逆了。
“大人,我龐氏立足城中數代有餘,累功至今還望大人手下留情,若大人有什麽需求但可請講,我等定然全力滿足。”一個婦人站出來說道。
王茯聽到立足城中數代有餘和累功至今,不由得一笑。
這話聽着像是讨饒,但内裏的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龐氏已經紮根在這城裏了,你要什麽你直說,我們盡量滿足,真要往下查,那也别怪我們無情,我們上頭也是有人的。
“你這婦人,當真是有趣,那麻衣賊上門時你們不敢反抗,本官來救你們,你們反倒威脅起了我,好人好欺負還是你們覺得本官不敢殺人?”
“數代有餘、累功至今?你知道本官這一路上殺了多少世家?那頭顱挂在東門,可沒一個人敢去碰。”
王茯有些被氣笑了,這人還真是不知好歹。
那婦人被王茯的氣勢一震,不由得退了半步,趕忙說道:“不敢,隻是我龐氏.”
“我知道,你龐氏和某些世家或者是朝中某人是姻親,但如今是當今聖上的天下,不是你們世家的天下,也不是朝中大臣的天下,把人都給我關起來,不得走脫了一個,等人回來,如果證據确鑿,送龐氏所有人上路。”
王茯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氣裏帶着森冷。
對方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一衆士卒押了下去,随意的關進了一間屋舍之中。
像這種話語,王茯聽了不少,基本上都覺得關系網和名聲好用。
但對于王茯來說,你關系在硬,能有他硬?
此次南下,他奉聖谕,帶玺印,拿的先斬後奏這一特許權。
走關系讓朝中大臣參他一本?
上奏折最多留中不管,拉個黑名單以後慢慢來。
至于敢搞小動作諸如控制輿論、聯名上谏亦或者是拉結一般人去威逼姜懷的,事是早上辦的,人是中午沒的,墳是晚上填的。
殡葬一條龍不會超過十二小時,下葬的時候人可還新鮮着呢,說不準屍體都還沒硬呢。
對此也沒人敢瞎哔哔,畢竟敢瞎哔哔的人都沒了。
靠着這暴君般的鐵血手段,姜懷也是逐漸将各地的掌握在手中,原本分散出去的權利也逐漸回收起來。
以此也能更加有效的抑制麻衣賊的擴張,隻要不是流民,一般的百姓就不會因爲生活所迫變成流民。
特别是有了萬通商會的幫助,朝廷的赈災情況還是很順利,沒有出現貪污的情況。
敢伸手的都被挂起來了。
相對于王茯喜歡挂腦袋這事,姜懷他更喜歡把整個人都挂起來,特别是那些貪官污吏,直接挂在城門上,哪天死了哪天就放下來。
這可比王茯的手段狠多了,王茯挂腦袋至少是挂死的,姜懷可是挂活的。
這種血腥的手段之下,各地的情況也是收斂了很多,但目前因爲天氣原因,推廣的速度比較慢,還是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徹底的發揮出效果來。
而在收回權利的同時,自然也收回了兵權,各地的兵力在姜懷手中也是能夠再次調動了起來,隻要手上有兵,那麽這一次的麻衣賊肯定是無法成建制了。
隻要不成建制,那跟烏合之衆沒有什麽兩樣。
各地的遊散麻衣哪怕是有世家的支持,在正規軍面前也是跟紙糊的一樣。
所有的事情在他們的努力下,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