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戰魂下手極其狠辣,上來就把人剁成了歐尼醬,那抱着嬰兒的婦人嘔吐,那五個賊人成泥拌醬。
俗稱歐尼醬。
那婦人好不容易緩和過來了,抱着孩子在殷長生的馬車外就是一跪:“範陳氏謝過恩人救命之恩。”
這範陳氏當然知道救他的人是馬車裏的人物,而不是這個看起來就像是門客的不屈戰魂。
“客氣了,路見不平,自得相助。”殷長生語氣悠長帶着一絲慵懶富貴的模樣。
聽到這語氣,範陳氏繼續開口:“還請恩人心善,送我母子二人到城中。”
這範陳氏也不老實,真就當含糊的跳過了爲什麽被追殺,當他是冤大頭呗。
“可,入車内坐着吧。”
“多謝恩人。”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範陳氏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禮節了,趕忙爬上了馬車入内。
一入馬車,倒是讓她不由得一愣,從外頭看去,這馬車比較破舊,要不是有不屈戰魂這種強大的護衛,她都以爲是哪個窮鄉僻壤的小财主呢。
但這馬車内與馬車外就是另一種場景了,擺着一張紅木小桌,桌上放着各種精緻的糕點清心可人,時不時飄蕩出來的茶香也是不凡。
再仔細一聞,那爐中點的香,更是精品。
這一車内,已經不是富貴可言,而是權勢之象。
再見這車裏坐的人,懷裏抱着一隻小梨花,身上的大氅奢華至極,腰間怪哉的玉葫蘆更是難得一見。
見到此情景,範陳氏都懷疑這莫不是哪位遊玩的王公,要不然能有着架勢?
“見過恩人。”範陳氏趕忙行了個禮,這一禮代表了她不是平民,而是地方士紳之人,并且家裏頭還有在虞朝任官。
“嗯,範陳氏,可是那朝中三代執筆吏,黎英範氏?”殷長生開口說道。
這範陳氏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她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真能夠看出她的來曆,果然不是凡人。
“正是,黎英範氏。”範陳氏低着頭,沒敢直視殷長生。
殷長生點點頭:“不錯,不錯。”
他爲什麽會知道這黎英範氏,還得從歸功于姜丹的記憶,要知道前世的時候,南北割據。
占據南方的魏氏齊國,占據北方的吳氏越國,以及後來姜丹從魏氏齊國裏奪回了虞帝的姜氏虞國形成了三足鼎立。
而這黎英範氏裏在未來出來一個麒麟子,當時因爲這範氏在齊國内,所以便被齊國征辟走了,若非姜丹有着大器晚成的BUFF加持,說不定就栽在了這範氏的麒麟子手中了。
“我觀貴公子面含神光,一身氣膽,有才之相呢。”殷長生突兀的開口。
這一開口,讓範陳氏顯得十分的錯愕,這也不像是套近乎的樣子。
“當不得恩人誇贊,不知恩人名諱,待妾身回到黎英,好讓夫家遞上名帖,答謝恩人救命之恩。”範陳氏聽到殷長生這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即轉移了話題。
殷長生眼中的觀命之術落在這範陳氏和懷中嬰兒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姜丹。”
範陳氏心中一驚,姜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姓的,再結合這馬車的奢華情況和對方的氣度,她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位肯定是皇室宗親了,說不得還有親王爵位在身呢。
一想至此,當即打算抱大腿,若是她黎英範氏有了這麽一位宗親撐腰,這三代執筆吏或許能傳個四代五代,這可是要名留青史的。
執筆吏看似沒什麽,但卻也是爲虞帝執筆,堪稱是君王近臣。
當然了,也正是爲虞帝執筆,所以這三代執筆吏才有這種含金量。
如今的這一代執筆吏,是範陳氏的小叔子,而她的夫君則是範氏族長。
這兄弟二人一個緻仕,一個鎮宅,算是把這黎英範氏的名聲給撐了起來。
“恩人原是宗親當面,婦人眼拙,還請見諒。”範陳氏當即試探了一波,雖然看起來像是皇室宗親,但還是得試探一波。
“不喜繁雜,低調出行,還望夫人莫要多言。”殷長生這是變相的承認了,當然了,這姜丹也是貨真價實的皇室宗親了。
範陳氏眉間一喜:“姜大人往黎英而去,可有落腳之處,範家雖是寒舍,若姜大人位臨,自當蓬荜生輝。”
聽得殷長生承認,這範陳氏打蛇随上棍,當即稱呼姜大人,還想把他拉去範家歇息。
殷長生可沒這空閑在路上耽擱,要是晚一點,熊孩子被人撿走了不就倒黴大發了。
“免了,我這欲往鹿都而去,耽擱不得。”殷長生垂着眼睑,不慌不忙的說道。
這讓範陳氏心中更是一驚,鹿都如今是個什麽情況,她還能不知道,雌凰壓真龍,這位過去莫不是去撥亂反正的?
要是真走這麽一遭渾水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前後結合一看,她心中是越發的驚訝了。
“原是如此,那便等來日姜大人抵達鹿都,讓妾身小叔上門答謝大人。”範陳氏繼而說道。
很顯然,這似乎是真打算和殷長生扯上關系了。
範陳氏判斷,這朝中局勢遲早是要恢複的,而從這幾句話的交談之下,便能看出對方氣度不凡,說不得撥亂反正之後一舉便能成爲權傾朝野的存在,自然要提前結交了。
殷長生沒有說話,而是看着範陳氏懷中嬰兒問道:“敢問貴公子名字?”
這話倒是唐突,換做一般人都是失禮了。
但如今的範陳氏已經把殷長生腦補成了大佬,再結合之前的誇獎,心裏是暗道:‘莫不是要培養我兒?’
如果不是這個想法,怎麽可能會這麽上心呢。
“小兒剛滿十月,族中宿老爲其取了一個靈字。”範陳氏趕忙回答。
隻是見對方不發一言,一時間有些慌了。
殷長生用食指敲着桌子,有規律的發出聲響,這才說了一句話:“好名字,天生鍾靈敏秀。”
前世,那範氏麒麟子,姓範,單字一個靈。
而在殷長生觀命眼中,這範陳氏是清泉寒井命格,意味着一輩子都在後宅之中,富貴一輩子安康。
而這懷裏的嬰兒,也就是範靈,則是麒麟嘯月之象,天資縱橫然而卻是英年早逝之态,前世後來在跟姜丹交手失利之後,半路病亡了,年僅二十有餘。
也就是說,這一次哪怕沒有殷長生搭救,也會有人出來救了這母子兩人,隻不過殷長生福緣氣運導緻轉移到了他身上來。
“若是夫人放心,可否容我一觀,貴公子疑似有太宰之相。”
殷長生此話一出,讓範陳氏都懵了,太宰之相?
她就尋思讓這範氏出個四代執筆吏而已,沒想過這麽多。
“自然信得過姜大人了。”在範陳氏眼中,愈發肯定了殷長生是準備培養她兒子了。
起身将還在襁褓裏的範靈遞給了殷長生。
殷長生接過之後,頭頂之上的左輔皇蛇命格裏,一絲絲的命氣化作命術:天演,瞬息之間,兩人的命格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範靈身上原本嘯月的麒麟逐漸沾染上了一絲文氣,那一輪明月消失,而麒麟則是俯首在殿堂書案之中。
殷長生身上的皇蛇身上則是退去了黃色的身軀,成爲了一條白蛇,而那左輔星的氣息瞬息之間化作了太陰星。
這嘯月麒麟成了仁治麒麟,而殷長生的左輔皇蛇則是成了太陰瑞蛇。
他以左輔置換了嘯月,令二人命格更改,殷長生算是擺脫了原有的命運,而這範靈則是避免了英年早逝的結局。
這範靈日後,估計是一個治世能臣,但前提是得是太平盛世才可以,要是亂世的話,估計這命格得被壓下去了,也就是所謂的生不逢時。
“果然有太宰之相,日後當勤勉讀書,好生教養,不然便是有潑天的才華也會泯然衆人,望夫人周知。”殷長生将範靈還了回去之後,叮囑了一聲。
“妾身省得,定不負姜大人所托。”範陳氏接過範靈說道。
瞧這情況,這份緣分算是結下來了。
而後一路上無語,殷長生沒空和對方聊天,自顧自的觀察着自己頭上的太陰瑞蛇。
他是沒想到會掠奪、融合出這玩意來的。
掠奪命格,如果一味的和蒼晟一樣将人命格全數奪走,而後強行都融合進來,這最後誰知道會出來什麽鬼東西。
像殷長生這種置換融合的方式,則是要好得多了,自己挑選自己需要的東西。
比如說他不需要左輔,便換給這範靈,而後取了他的嘯月,落到自己身上便成了太陰瑞蛇。
很明顯,這太陰瑞蛇比他原本的左輔皇蛇修煉起來速度要快上不少,也就是說這一命格更适合命術師。
之前的左輔皇蛇應該是入世類型的,在朝堂之中有加持,而這太陰瑞蛇則應該是出世類型的。
對于命格,殷長生了解的并不多,觀命之時,會一同反饋會名字和部分信息來,但要再仔細的話,那估計也隻能升級命術:觀命了。
一縷縷從命格之中誕生的命氣湧入命術:天演之中,他沒别的想法,就想看看他自己推演出來的觀命後續和命術:天演推演出來的觀命有什麽區别。
‘這麽少,一縷就夠了嗎?’
殷長生有些疑惑,從蒼晟的記憶裏來看,這玩意推演命術不是需要大量的命氣,偶爾還需要增加掠奪來的命格,這怎麽到了他這裏就這麽簡單了?
‘怪不得就一縷,這玩意就是個坑貨。’
殷長生看着命術:天演反饋回來的信息,怎麽說呢,這一縷命氣估計是用在了改名字上了。
剩下裏頭的内容和他推演出來的後續一模一樣,他都懷疑這玩意直接照抄過去了。
不,不用懷疑,果然是照抄過去的,妥妥的複制加粘貼。
他将其剛才的推演過程掰扯開來看了一下,過程大概是這樣子的。
殷長生下達指令,命術:天演吸收一縷命氣開始執行,發現已經有了解決方案,直接反饋給殷長生。
一時間,殷長生不知道該給這命術什麽評價好呢。
要說聰明吧,那還是挺聰明,畢竟這玩意不按套路出牌都秀到了殷長生。
但要說沒用吧,是真的沒用,他本來以爲自己能夠過上‘深藍,加點’的日子,但沒想到這玩意根本就沒他厲害。
好好的一個加點流外挂落到他手上就剩下當獲取命格的工具了。
‘算了,本來就沒指望這玩意。’
殷長生也無所謂,反正他也沒真打算讓這玩意給他推演,本來就是用來當做奪取、融合命格的手段。
“夫人,這黎英城已經到了,不知範府何在?”殷長生随口問了一句,正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他這剛從人家兒子身上得到了好處,就這麽一段路也就别摳門了,給人送到家裏頭去吧。
範陳氏挑開馬車簾子,看着嘈雜的街道:“還請一路行至南苑,而後左拐便到了。”
殷長生不知道南苑在哪裏,但外頭的不屈戰魂卻是看見了,隻是小半會兒,這馬車便停在了一處大府邸跟前。
這府邸匾額上龍飛鳳舞的寫着範府二字,範陳氏下了車,身後的幾個家丁見到自家主母,迎了過來。
還沒等行禮,看見自家主母,那範陳氏便朝着離去的馬車行了個禮。
一衆家丁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心裏想着這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讓他家主母行禮。
隻是見那馬車走遠了,一衆家丁這才趕忙迎了過去,将自家主母接進了府中。
原本清冷的馬車裏又重新熱鬧了起來,之前範陳氏進來,所以福靈、武鬥謀士、噬心魔全都出來了,福靈還好,就是鬧騰了點,但武鬥謀士和噬心魔完全不像人,容易出事。
“也不知道這鹿都裏頭,還有沒有命術師的遺留,沒有傳承全靠我自己摸索得花費不少精力,不大值得。”殷長生歎了一口氣。
如今雖然改換了命格,但還是差了很多東西。
比如說命術,他除了身上的三道命術之外,基本上都不清楚其他命術的情況。
要知道除了命術:天演,剩下的兩道命術都隻是基礎命術,很多命術都是需要對應的命格才能夠施展。
這或許關系到了命術師的本質,可惜殷長生不知道具體情況,畢竟命術師早就已經涼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沒有命術:天演的命術師根本就無法更改命格,也就是說原本你什麽命格,成爲命術師之後隻能以這個命格作爲根基修煉。
命格或許沒有尊卑之分,但對于命術師的修煉肯定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比如說左輔皇蛇和現在的太陰白蛇,兩者修煉起來的差距可是不小。
“以太陰作爲前綴,說不定在夜裏有月亮的時候修煉會更好,或者是命術能夠受到增幅?”殷長生暫時不清楚,這得等到晚上才能知道。
不過這太陰瑞蛇可不是殷長生的最終目标,置換隻是一次手段,畢竟他不需要左輔,正好跟範靈換一下。
接下來自然就是需要融合了。
比如說太陽。
以太陰太陽所融合出來的命格會是什麽?
并不是說隻有出名的人才能有好的命格,有一些人生不逢時,命格被壓制住了,或是碌碌無爲,或是英年早逝,或是與人相克等等,所有人的命格都是處于相同地位的。
比如說範陳氏的清泉寒井,殷長生若将左輔置換清泉或者是寒井,那麽他這太陰瑞蛇很可能會變成井中寒蛇或者是清泉碧蛇之類的。
但範陳氏得了他的左輔,那麽很可能會變成鎮宅福井或者是齊家寶泉,原本的富貴之象不改,但會變成一個擁有強勢掌握家族内事的人或者是一個能夠調和家中事宜的主母。
這也是命格的神奇之處,不僅能夠引導命格者走上和命格相符的路,更能夠束縛住其無限的可能。
這或許就算相對的公平,每個人都無法掙脫自己的宿命,無論是富貴或者貧窮,王公貴族亦或者平頭百姓。
不止如此,一個個命格相互影響,成爲了大勢,變成了國家。
也就是說這虞朝的滅亡,乃是無數命格推動并且注定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夠更改的。
想要更改虞朝滅亡的結果,除非扭轉命格的結果。
俗稱牽一發而動全身。
因此,殷長生第一步就是給那熊孩子改命,要求不高,不要什麽英明神武的明君,隻要一個裱糊匠就可以了。
但凡能給虞朝糊住這一代,這姜丹的執念也就完成了。
執念是匡扶虞朝,又不是說讓大虞傳承千秋萬代。
要真是讓大虞傳承千秋萬代,殷長生也隻能頭鐵硬怼上去了。
這維度樂園的命運任務是真的賊,說是完成身份執念,還不給抹殺,任務獎勵是回歸,直接就繞過了任務世界自主權的抹殺影響。
相當于機會給你了,但你完不成他還很大度的告訴你,沒事,慢慢完成,咱有時間,就是不接你回去,讓你這禍害留在其他世界禍害其他的世界,而不是自己麾下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