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我覺得我可能要撐不住了。”蘇青鱗的臉色沒有一絲的血色,身體已經陷入了極度的虛弱之中。
“别介啊,再熬一熬,說不定有辦法。”殷白也是個不怎麽會安慰人的樣子,開口就這麽一句話。
要不是蘇青鱗和殷白待了一段時間,估計能被殷白當場氣死。
他們二人現在處于天陽洞天之中,天陽神君在給青丘狐仙療傷,他就尋思要不然帶着人跑了吧。
殷白估計是這青丘狐仙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讓天陽神君捎自己一籌。
他現在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爹可能是真的綠了,回去的路上要不買頂綠帽子給他爹暗示一下?
至于蘇青鱗,估計隻有他爹殷長生能救了吧。
再耽擱下去的話,殷白估計着蘇青鱗是真的神仙難救了,他反正是束手無策。
要是單純的輻射傷害他還能救一波,但就目前來看,蘇青鱗身上纏繞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再加上自身實力不足才導緻性命危急的。
“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的話,或許你現在還在家裏等你爹呢。”蘇青鱗露出了一股勉強的笑容。
“我覺得這段時間雖然倒黴了點,但還是很開心的。”殷白之前确實是很不爽,但是在凝聚了鈾丹之後,覺得之前的倒黴也值了。
要是沒有這麽一遭,他還不知道什麽似乎能突破鈾丹境呢。
“你看,我的鈾晶戰體閃閃發光嘞。”殷白右手突然從血肉變成了透明結晶體,反射出了光輝,他不知道怎麽安慰人,隻能這樣子來了。
蘇青鱗一笑:“嗯,很好看。”
一時間,房間内陷入了沉寂,殷白不知道要說什麽,隻能坐在床邊看着蘇青鱗發呆。
蘇青鱗也不想說話,就這麽靜靜的躺着,她覺得這樣子很好,至少能看着殷白。
“跟我去找我爹,我爹他一定能救你。”殷白突然打破了氣氛,他知道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
“這,能行嗎?”
“能,我爹肯定能。”殷白斬釘截鐵的說道。
“抱歉,我救不了她。”天陽神君走了進來,語氣裏帶着一絲凝重。
殷白一頭的黑線的看着天陽神君,你是捎了我一程,但你這上來就占我便宜是不是有點不太好,迫于禮貌,殷白沒有上手給他一拳。
“我說神君,咱們非親非故的也不認識,上來就占我便宜是不是有失你的身份。”殷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天陽神君一愣,啥,你不是說自己,那你哪來的爹?
事情好像有點複雜,天陽神君覺得自己的兒子好像跟别人跑了。
“那個,我其實是你爹,當年.”
“就你那熊樣還我爹?我給我爹一拳他能還我一個大逼兜讓我懵三天,我給你一拳你能懵三天信不?”殷白覺得吧,現在這人太可恨了,捎自己一程就想當他爹,給他臉了。
“他确實是你爹。”青丘狐仙跟着過來,眼神複雜的說道。
殷白掃視了一下兩人,他現在完全同意殷長生跟他說過他沒娘這事。
“這忽悠還帶組團的?我三歲後我爹就忽悠不了我了,我的智商可是有保證的。”殷白一頭的黑線,這是遇見神經病了吧。
“你沒有血脈感應?”天陽神君有些疑惑,他們兩人都能感覺到殷白體内流淌着他們的血脈,以殷白實力應該能夠感應到的。
“那是啥玩意?”殷白覺得這兩人肯定是在忽悠自己,還血脈感應,咋不用滴血認親,他爹殷長生都說過了,滴血認親這事是不科學的,隻有親子鑒定才是科學的。
但又一想,他細胞都成鈾丹了,這親子鑒定還能鑒定出來嗎?
殷白決定回家和殷長生試一下這親子鑒定。
聽到殷白的話,天陽神君和青丘狐仙不由得心裏一沉,很顯然他們能感應到殷白身上的血脈,但殷白卻感應不到,這裏面肯定出了什麽大事。
“沒有就沒有,對了,你叫什麽?”青丘狐仙問道。
“哦,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殷白,這是我朋友蘇青鱗。”殷白說道。
“不姓塗山?”青丘狐仙心中越發的感到了不妙。
對于青丘狐仙的問題,殷白覺得你這不是廢話嘛,他爹姓殷,你讓他姓塗山?
這是嫌他挨的揍不夠深沉嗎?
“不姓啊,我姓殷。”殷白心裏警惕,但卻沒有表現出來。
這時候,青丘狐仙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兒子好像真的跟别人跑了。
要是跟兒媳婦跑了,這事他們還能接受,但很明顯是跟着别的爹跑了,這就有點難受了。
“殷白麽,我姓上官,叫做上官景,天陽洞天的聖主。”天陽神君上官景拉住了想要問個清楚的青丘狐仙繼續說道:“她,你應該也知道,塗山雪,青丘福地的聖主,不過現在青丘福地已經沒了。”
殷白點點頭:“哦,幸會幸會,那神君既然救不了青鱗,那我準備帶她去找我爹救命,還望神君行個方便。”
如今以他的實力,回去一趟還是沒有多少問題的。
隻是上官景卻開口了:“我觀蘇姑娘身上不僅有血毒,更有火毒糾纏丹田,内具髒腑陰衰,若是以秘法洗練衆毒,再以天材地寶養命,若是不修煉便不會複發,如果此時回去的話,怕是錯過良機。”
這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你回去的話,這蘇青鱗必死無疑。
殷白思索了一下,聽着是很有道理的樣子,而且對方能說出來,那麽肯定是願意幫他的。
他現在越覺得自己的身份撲朔迷離了。
轉頭看向了蘇青鱗,詢問她是個什麽意思。
殷白他繼承了殷長生的沒心沒肺兼厚臉皮,對于留下來也沒有什麽感覺,大不了先走上這一個流程,然後帶着蘇青鱗回去,白嫖嘛,正常。
蘇青鱗猶豫了,她不知道該怎麽選,按照上官景的說法,殷白有九成九是他和塗山雪的兒子,留下來的話隻要不修煉,肯定是能活到壽終正寝的,畢竟這些東西對于天陽聖地來說真的不值一提。
但要是留下的話,殷白肯定也會跟着留下。
她知道殷白一直想要回家的,隻不過因爲各種各樣的事情被她從碧落聖地地界帶到了青丘聖地的地界,如今又被帶到了天陽聖地的地界。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離家裏是越來越遠了,如果她答應了的話,那殷白是不是會等她死後才會回去?
但這中間的時間,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那要不咱就試試看,反正不要錢。”
蘇青鱗正準備拒絕,卻聽見殷白先開了口,還是一貫的不着調的語氣。
“沒問題,就試試,我讓人去給蘇姑娘準備一下,你們聊。”上官景說着便離開了。
“那就多謝神君了。”殷白一拱手說道。
一旁的青丘狐仙塗山雪則是坐下來,以一種殷白覺得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他:“這些年過的怎麽樣?”
“還,還行,你能别用着眼神看我不,我有點瘆得慌。”殷白是渾身都寫滿了拒絕,話都有些磕磕碰碰。
對于殷白的疏遠,塗山雪還是很有點傷心的,當年她也是迫不得已才會将殷白交給别人撫養,當時的她雖然說已經成爲了地仙,但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要知道當初的強敵實在是太多了,連她都迫不得已變成原形逃脫,這才被殷長生的前身給撿到救了一命。
也正是如此,塗山雪才會将殷白交給殷長生的前身撫養。
如果當初知道會變成今天這模樣,塗山雪是咬着牙都不會把殷白給殷長生的。
“不是我們不想去找你,而是實在是脫不開身,而且後來”塗山雪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反正就是我們有苦衷的。
殷白則是越聽越尴尬,你這有苦衷關他什麽事。
對于兩人的情況,殷白心裏還是有數的,但問題是他就是不想認啊。
他也猜到了自己無法感應到血脈這件事很可能是殷長生動的手,不過他爹養了他這麽多年,吃喝用穿還有他這一身實力全都是殷長生給的,你說現在讓他跳反?
别鬧,這不扯淡嘛。
殷白他還等着繼承殷長生的那棟房子遺産呢,雖然可能比不上天陽洞天,但好歹也是殷長生的嘛。
“啊啾,那小子是不是又惦記我的遺産來着了。”殷長生手一抖,除了殷白念叨他的遺産,肯定不會有其他人念叨他了。
“那個狐仙,咱能别聊這些了成不,我有點起雞皮疙瘩。”殷白表示咱能别憶苦思甜了吧,他除了被逼着練功,偶爾調皮搗蛋挨頓揍之外,每天的生活還是很樂呵的,特别是跟福靈一起玩的時候。
一想到福靈,他就覺得五個小娃娃是真的厲害,他一歲,福靈也一歲,他十歲,福靈還是一歲,就跟停止發育一樣。
不止是福靈,還有喵喵、武鬥謀士以及精魂,一開始都比他個高,結果他個子越來越高了,他們叔幾個都不帶長的,而且實力還賊強。
想想自己管一隻幼貓叫叔,這場面是不忍直視。
“行,聊聊你吧,這些年你過的好嗎?”塗山雪覺得你既然不愛聽,要不就你說呗。
殷白知道,今天要是不說點什麽,指定要出事。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的過往簡單的總結了一下,說道:“修煉,玩,還有挨揍。”
對于殷白來說,從小到大好像就是這麽過來的,最大的煩惱就是如何打破殷長生的今天和明天這兩個可恥的謊言,雖然到現在他都沒能打破,一直老老實實的修煉,想要休息的願望到今天都沒有實現。
雖然後來他能夠反向忽悠殷長生,但這個今天修煉,明天休息的理由他一直沒有辦法反制成功,就算成功了,殷長生也能用你還敢跟我犟這句話不講道理。
所以就跟沒有成功一樣。
塗山雪有些無法理解,你修煉是怎麽練到敢跟血河老魔互怼的?
再天才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再說了半妖修煉很可能,無論是人族功法還是妖族功法,都是事倍功半,你這飙的有點快。
這總不能是萬中無一的妖孽吧。
“沒想到你擁有這等天賦,居然還如此刻苦。”塗山雪自己就忽略了玩和挨揍這兩個總結。
刻苦?殷白回憶了一下自己每天早上半個時辰,下午半個時辰的修煉時間,好像也不怎麽
不,很刻苦,他回憶起了被《大日光明經》習題集支配的恐懼。
初期打基礎的時候習慣了确實還行,但自從開始修煉《大日光明經》之後,那恐怖的習題量讓他覺得自己都開始掉頭發了。
“天賦談不上,刻苦倒是真的,我爹他天天讓我做題目,還全都是物理、數學還有化學這種題目,偶爾還要給我加點課外作業,就是比如醫學、材料學甚至還跟我說玄學,其他的還好,就是這玄學,他讓我猜硬币,你能想到期末測試是讓我猜硬币正反面嗎?這明明是概率學,硬是跟我說玄學。”
殷白忍不住吐槽着殷長生,他清楚的記得當時殷長生跟他說猜硬币是爲了鍛煉他的氣運。
結果他一次都沒有猜對,導緻他年年玄學挂科,次次挨揍。
他都懷疑他爹是爲了揍他才故意整出這麽一門學科來的,就是爲了名正言順的揍他。
對于殷白的吐槽,塗山雪聽的還是很認真的。
隻是說道一半,殷白突然停了嘴,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種預感他每次挨揍前都會有。
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這裏是天陽洞天,他爹應該沒有這種本事吧。
應該吧。
他并不知道殷長生有多強,但從自己身上的《大日光明經》和《金烏降世拳》就能夠知道殷長生肯定是比最高的湮滅黑洞要強。
這一本功法一本拳法是殷長生爲他量身定制的,而能夠創造出這麽強功法的存在,能有多強,殷白可猜不出來。
“不說這些了,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反正就那樣子。”殷白趕忙住嘴,雖然這種預感消失了,但他覺得回去之後肯定得挨揍。
“已經準備好了,可以讓蘇姑娘先去烈陽池,我會以秘法将其體内的火毒引出,而後剩餘的血毒也會被烈陽池内的大日之力所蒸發,至于髒腑陰衰則是需要調養。”上官景走了進來說道。
“多謝神君了。”殷白抱起蘇青鱗跟着前往那烈陽池。
隻是到了之後,殷白覺得吧,你這幹脆别叫烈陽池了,叫火焰山怎麽樣。
“神君你确定進去之後青鱗不會變成焦炭。”殷白站在這烈陽池上感覺這這裏頭散發出來的熱能,有點小恐怖的樣子。
“放心,我有分寸。”上官景說道。
說實話,殷白還是不大信的,蘇青鱗身上的血毒他是知道的,源自于血河老魔的血海。
但火毒和髒腑陰衰那純粹就是子虛烏有的,那是輻射的後遺症,和火毒根本就沒有什麽關系。
他覺得這事可能要遭,這火毒和輻射可能并發症一樣,但性質根本就不一樣。
一個是類似于靈力性質的毒素侵蝕,一個是源自于基因和細胞的病變,根本就是兩回事。
殷白他不會救治,但他也知道情況。
火毒能引出,但這輻射怎麽引?都已經深入細胞和基因裏頭了,根本就無法引出。
“這恐怕不行,青鱗身上并非是火毒,而是病症,根本就引不出來,她要是進去了恐怕就出不來了。”殷白冷靜的思索了一下,他被這兩人的實力給誤導了。
實力強并不代表對方真的比自己懂的多,因此輻射後遺症才會被上官景是認爲成火毒和髒腑陰衰,其實這根本就是同一個病症,被他給分開來了。
雖然病症給分開了,但不代表能分開治,這要是來一手估計蘇青鱗真得當場火葬了不可。
上官景有些驚訝,他确實沒看出來這些東西。
“那應該怎麽辦?”上官景随即問道,以他的勢力,咬咬牙還是沒什麽事辦不到的。
殷白搖搖頭:“浪費太多時間了,我得趕快回去。”
他覺得還是隻有他爹殷長生能夠救人。
“這”上官景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看了眼塗山雪。
說實話,要是他手下,怎麽可能會這麽将就,早就一巴掌甩出去讓他自生自滅了。
但殷白不行,可是他兒子,雖然說對方不認他就是了,但也是自己抛棄他在先,如今想要彌補,卻是難上加難了。
塗山雪搖了搖頭,表示隻能讓他走一趟了。
但這天陽聖地和碧落聖地距離可不近,他們兩人一個有傷在身,一個要坐鎮洞天以免重蹈覆轍,也不好跟過去。
要是塗山雪沒傷,跟過去也不是什麽問題,但問題是她剛剛沒了福地,從地仙的身份變成人仙的身份,正在養傷以及重新構築道天,也脫不開身。
“我馬上安排飛舟,最快明天就能到達。”塗山雪開口說道,雖然她不是天陽洞天的主人,但地位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多謝。”殷白道了一聲謝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