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我覺得這臉傷的比背後的箭傷還要嚴重。”殷長生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子,心裏覺得這藥效夠厲害的,這都不醒。
之前他覺得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就拖着對方的腳往回走,是臉着地的,結果到半路發現不行,最後才改換成拎着脖子,就是換的時間有點晚。
給她的臉上塗了點藥之後,殷長生這才開始尋思要怎麽拔箭。
理論知識他有,但實踐經驗的話隻對富江用過,不适用于普通人。
“這箭好像還帶倒刺來着的,那就不能生薅,容易出事,要不然直接連肉挖?”殷長生思索了兩分鍾之後,覺得有點麻煩,腳下一根根觸須湧出來,啪嗒一聲連肉帶箭就給拔下來了。
血了呼啦的濺的滿屋都是,幸好殷長生躲的快,不如指定得滋他一身血。
上手扔了兩個回春術和回元術之後抹了點藥膏,上來還拍了一張解毒卡之後就這麽讓一群夢境生物擡着這貨進了客房。
“想那麽多幹什麽,直接上手不就可以了,瞻前顧後可不是我的性格。”對于如何拔箭,殷長生深思熟慮之後決定采用了這麽一個快捷的方式。
過程就不說的,但快捷是真的快捷,就這麽啪的一下子就完事了,連消毒和麻醉的過程都省下來了。
“所以,這毒藥到底是什麽,這麽好的麻醉效果,堪比魔法啊,我試試看能不能複刻出來。”殷長生抱着一群帶着血肉的箭矢就開始研究,這東西對着群江湖人士似乎有着針對作用。
對于武俠世界而言,除了春藥和瀉藥不能無藥可解之外,就剩下蒙汗藥了。
除了這三種藥,諸如三日斃命散、蝕髒腐心丸之類的劇毒都是小兒科的,再毒都能有解藥。
殷長生估計着箭矢上附着的可能就是蒙汗藥的變種,而且藥效極佳,要不然那女的能中箭之後,還沒跑兩步就暈了。
“我這算不算英雄救美?”殷長生突然反應過來。
“卧槽,那會不會觸發大恩大德無以回報,小”
這他還沒興奮過呢,他的自知之明就上線了,怎麽可能會觸發這條線呢,觸發的肯定不是以身相許,而是下輩子做牛做馬。
凸(艹皿艹)
這該死的自知之明,我就不能想象一下嗎?
殷長生一邊吐槽,一邊清理血肉,将箭矢複原出來。
“似乎是專門針對真氣的,以真氣爲養料進行對本身毒性物質的增幅來達到額外發揮,不過局限性有點大,隻能針對某種類型的真氣。”殷長生不斷的深入研究。
明白之後,發現這東西也就那樣子,針對性太強導緻普适性不高,這一來讓殷長生覺得有點索然無味了。
“我還以爲是什麽高科技呢,合着是專門爲那貨準備的,我還以爲對所有武者都有用。”殷長生檢查了剩餘的箭頭,都是這種樣子。
“小哥,吃元宵嗎?”
殷長生正在洗手,外頭傳來了一個老朽的聲音,聽聲音應該是個老頭。
“元宵?我記得是湯圓吧,那行給我來一你這元宵是不是有點不太對,造型是圓的,長相還挺别緻,就是這配色是不是有點像眼珠子?”殷長生擦着手走了出來,看着一個老頭将一個擔子放在地上,擔子的後頭是一個冒着熱氣的大鍋,這老頭正用舀湯勺攪拌着。
殷長生近前一看,這裏頭攪和的哪裏是什麽湯圓,而是一顆顆上下起伏的眼珠子。
“小哥真會開玩笑,我這元宵可是遠近聞名的,怎麽可能會像眼珠子,你看看,這一顆顆白嫩嫩的就跟能掐出水來一樣。”說着,那老頭舀起了一大勺的眼珠子對殷長生說道。
“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你不能侮辱我的視覺系統,掐出水來這一點我不否定,但你跟我說這玩意是白色的?”殷長生覺得這老頭真能吹,他要是不提白嫩嫩,改成滑嫩嫩的,殷長生他也不會去挑刺。
“小哥,吃元宵嗎?”這老頭好像卡機了,又開始重新讀條。
這看的殷長生一頭黑線,雖然知道這老頭不是人,但這AI智能是不是有點不太行,一旦接不上話茬,卡機了就重頭來。
“吃,給我來3.1415926535898碗。”殷長生覺得對方要是真能給他盛出來,他就把這位拉回去供着。
“好的小哥,稍等,馬上來。”這老頭上手就給他盛了三碗,正要盛第四碗的時候,又卡了,手在上下不斷的抖動着,似乎是在猶豫。
兩分鍾之後.
“小哥,要吃元宵嗎?”
“要,給我來3.1415926535898碗。”
“.”
“小哥,要吃元宵嗎?”
“要,給我來3.1415926535898碗。”
“.”
如此往複了有十來次之後,殷長生白嫖了近三十多碗的眼珠子,那老頭終于不再問了,而是挑起擔子就離開。
“老頭,我買元宵。”殷長生反客爲主,一把喊住了對方。
那老頭蹲下身子真要卸擔子呢,身體突然一陣嘎吱,而後就又挑起擔子離開,好像沒有聽見殷長生的話一樣。
“也就遇見了我這麽個好人,才騙了三十多碗,這要換個那種忽悠專家過來,能把你擔子都給忽悠沒了。”殷長生看着漸行漸遠的老頭,心裏越發的凝重了。
這個世界果然正在變異,從武俠類的畫風正在轉變層詭異類的畫風,這肯定是上個世代克蘇魯邪神入侵所遺留下來的後遺症。
如果說之前遺留的幻夢境是一個膿包,被殷長生給挑了之後膿液流出來。
那麽現在就是膿包感染,開始不可控的變化。
好在目前應該隻是本土性的變化,不會出現諸如克系邪神之類的存在,而是會出現像這賣元宵的老頭或者是三花村這種怪異事件。
所以,歸根結底看起來像是殷長生的鍋,但要是殷長生不做,那麽幻夢境遲早要讓整個世界病變,産生的後果更加可怕。
真要到那種地步,那麽這個賣元宵的老頭可能在殷長生忽悠他的時候不會出現邏輯問題而卡殼導緻重啓,而是上來一手就把他往鍋裏按去進行邏輯暴力破解。
“目前隻是剛開始,後續的話,恐怕真的得要朝着武俠詭異風發展,而且似乎這個世界并沒有準備相對應的措施吧。”
“還是說準備騰籠換鳥?”
殷長生之所以猜到這些事,那是因爲他之前處理掉三花村的時候,虛空獻祭并沒有出現抽獎,這說明什麽?
說明殷長生處理掉三花村根本就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價值,這就意味着三花村本事就是世界的一部分。
不像幻夢境遺留,那是個禍害。
也正是如此,他才任由那個賣元宵的老頭離開,對方發育并不完整。
“這種現象,或許早就有了。”殷長生回憶起了之前南安城白猿居士的事情,這事或許不是夢境生物幹的,而是這種怪異現象幹的。
看着這三十來碗的眼珠子,這些肯定不是無中生有的,大概率是這老頭從活人身上挖出來的,積累了這麽多,恐怕已經出現了不久,今天路過丹甯城吧。
在殷長生眼裏,這是一種現象,而非鬼怪。
“這麽多眼珠子要怎麽處理?這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吃的樣子吧。”殷長生看着那不斷散發着熱氣的瓷碗。
還沒等他有所行動,這瓷碗以及裏面的湯水湯圓就這麽融化了,看樣子好像是被回收了。
“有趣,真有趣。”殷長生發現他留在那老頭身上的坐标突兀消失,又再次出現。
隻是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在這丹甯城了,而是在千裏之外的一個地方。
而在那老頭消失的時候,也正是這三十來碗眼珠子融化的時候。
“世事無常喲。”殷長生眼中,一道道數據不斷浮現,這是他正在整理剛才解析那老頭的數據,目前是沒有多少頭緒,畢竟他也是頭一次遇見。
至于将其作爲生物牌,有什麽用?
讓他幫殷長生賣湯圓創收?
還是讓他幫殷長生殺人扣眼珠子?
别鬧,那還不如讓他賣湯圓創收來的實在,殺人這玩意殷長生還差他一個?
“這地段還真邪乎,今晚不僅遇見了人,還遇見了不是人,這趕明兒是不是得遇見點什麽其他玩意?”殷長生也沒打算關門,拉了一張躺椅就這麽繼續躺在上頭忙活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聶尋雪睜開眼睛,渾身酸痛,雙眼裏帶着茫然。
“我沒死?”她記得昨晚她身上中了十數支毒箭,毒發時昏迷,本以爲這一睡就永遠醒不來了,沒想到居然還能活着。
艱難的起身,發現自己背後涼飕飕的,仔細一檢查了一下,好像是箭孔。
傷口還有點疼,不過已經包紮好了,用的也不知道是什麽藥,不過從她的感官上來看,肯定是好藥。
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圍,有些疑惑,這到底是哪裏?
又是誰救了她?
“請問,有人沒有。”聶尋雪喊了一聲。
“有,幹什麽。”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她覺得有點耳熟,好像是昨晚被她帶了個無妄之災的那個男子。
等了有一會兒,發現人沒過來,這時候不是應該過來看一下怎麽回事嗎?
聶尋雪爬起身來,隻覺得自己胸前悶的慌。
可不得悶的慌,夢境生物直接就把她趴着放在床上,這麽趴一晚上肯定得不舒坦。
有些踉跄的出了客房,順着之前的聲音出來,一眼就看見了翹着二郎腿躺在躺椅上的殷長生。
這種氣質,不用看,就是昨晚被她無妄之災的那人。
“小女子聶尋雪,多謝救命之恩。”聶尋雪當即說道,并且看了一下這店裏賣的東西,是一本本書,就是沒有名字,也不知道賣的是什麽東西。
“别謝,我這可以折現。”殷長生瞥了一眼說道,嘴上哔哔誰不會,殷長生他也會。
這話讓聶尋雪不由得一囧,她身上沒錢,使得她都不知道怎麽往下接茬。
“你知道嗎,昨晚我覺得我能有一個大客戶,在二十人和你之間草率的選擇了你,所以,你要不要買點我這兒的無字書?”殷長生尋思,這貨要是敢說一句不買,這非得宰了對方那她的屍體煉制成靈人給他打一輩子的工,還是沒有工資的那種。
“這小女子身無分文,要不就.”
“咋地,你還想以身相許占我便宜不成?”殷長生聽着這話,一頭黑線的打斷了對方的話。
聶尋雪人都傻了,她混迹江湖這麽久,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麽不要臉的人。
“若非小女子有仇家在身,以身相許于恩公也不是不可,隻是如今仇家勢大,恐牽連恩公。”聶尋雪以爲殷長生這是暗示。
但其實是明示。
殷長生可不是單純的饞她身子,而是想進一步壓榨她的價值。
“瞧你說的,你想要以身相許我還不要呢,我都說了,能折現不?”殷長生覺得一定要把這貨身上的二兩油都給榨幹了。
“小女子身無分文,若是恩公想要财物,小女子有”聶尋雪直接卡殼了,她本來想說自己有把寶劍,如果殷長生要就送給他,隻是她突然反應過來,這劍好像給沒了。
不,不是給沒了,而是早就被殷長生收起來了,挂在門上充當吉祥物。
“你有啥?小金庫嗎?那好說,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這無字書,就是.”這不就有價值了嘛,所以殷長生一把拉過這聶尋雪開始介紹。
倒也不是殷長生稀罕錢,就他掙的這些,還沒有金錢幫一天吞吐來的多,主要是給個理由讓這聶尋雪挑上一套武學去代練。
聽着殷長生的介紹,雖然聶尋雪覺得他是騙人的,畢竟無字書上能參悟出武學這種事一聽介紹天方夜譚,但礙于殷長生救了她,她也不好明說。
最後隻能硬着頭皮說:“那恩公覺得我應該買哪些?”
殷長生就等着這位這麽一句話了。
“你叫聶尋雪是吧,我這正好有一套《寒江雪》,拳腳刀兵,身法輕功連帶功法心經一共三十九本,收你一千兩黃金就行了,如果你願意承諾将這三十九本全都練到大成,我給你打個一折,也就是一兩散碎銀子。”殷長生從架子上拿下了厚厚的一摞書遞給了聶尋雪。
“那個,恩公,一千兩黃金打一折,是一百兩黃金,而且是黃金,不是銀子。”聶尋雪抱着三十九本書,忍不住提醒了一下殷長生,你不僅算錯了,而且連單位都降級了。
“這叫打折促銷,你懂不懂什麽叫做營銷策略,你不懂。”殷長生随口忽悠,他能不知道自己算錯了嗎?
聶尋雪也不敢反駁,她總覺得殷長生瘋瘋癫癫的有點不對勁。
“是小女子見識短了。”
“知道錯了就好,去,先去把這一套《寒江雪》學了,到時候咱們再說。”殷長生揮揮手示意滾蛋。
聶尋雪還想說什麽,但是看殷長生那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最終還是沒說出來,隻能在心裏來了這麽一句怪人。
抱着一摞書回到客房,那起了第一本随意翻看。
這書還真是無字書,不就封面上沒有字,連裏面也沒有字,全都白紙。
“這還真是無”聶尋雪笑了笑,本想說這無字書名不虛傳,但腦海之中突兀的湧出了一篇名爲《寒江雪》的功法,她震驚了。
反複研讀腦海之中的功法,這功法簡直玄妙至極,而如今,她眼前還放着三十八本。
當即上手一本一本的翻閱過去,每翻閱一本,她的腦海裏就浮現出了一種武學,而且似乎還是配套的,以這《寒江雪》作爲中心,包含了一整套。
“這這.真是”一時間,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
這事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了,書中無字,心中有字。
腦海裏并列着三十九個武學,每一個武學品級都不低,而且就算是低品級的武學,也是某些高品級武學的前置。
“恩公嘴上說着這些,心裏怕也是個豆腐心吧。”聶尋雪突然想到,這會不會是殷長生特意給她選的,從前後那不正經的模樣來看,似乎是真的。
隻是讓她疑惑的是,爲什麽殷長生不自己修煉呢?
天下武功分三品,爲天、地、人,尋常武學人人可練,粗淺不堪是爲人品。
世家宗門傳承,以地劃分,需有一定根骨悟性方能修煉視爲地品。
而天品玄妙至極,常人根本無法入門,隻有根骨悟性極佳之人方能修煉。
但聶尋雪卻在這一套《寒江雪》之中看出了另類的方式,由簡入深,人品、地品、天品,循序漸進,相互嵌合,可以說适合任何根骨悟性的人修煉。
特别是這功法特殊,能使人真氣之中帶上冰寒之氣,無論是對敵還是護身,都比平常功法要強上許多。
所以,聶尋雪毫不猶豫的就轉修了這《寒江雪》,如果是以往,她或許不會轉修,但如今身負血海深仇,自然是毫不猶豫。
‘恩公這大恩,若是我報仇之後還能活着回來,定爲恩公鞍前馬後。’聶尋雪知道,這一套完整的秘籍放在江湖之中,肯定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可對方就這麽用玩笑的方式送給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