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生的身形不斷的挪移,他突然發現這天子金印好像并不是想象之中那麽廢物,還是能用的。
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想這些,閃爍不定的身影正遠遠的跟着金蠶蠱定位到周元的位置。
既然都撕破臉了,殷長生怎麽可能就這麽簡單的放過對方。
雖然對方的屬性和技能比自己好,但結果不也看到了,眼看那一拳就要打在自己身上都能蹿出個來打岔,直接把就要赢了的一局給逆轉成了大劣勢。
當然,殷長生他也是有把握的,剛才那楊副統領好像是封了對方的真氣,要不然這周元怎麽可能這麽老實,還會被他的金蠶蠱個纏上了呢。
像這種落井下石的好機會,殷長生他可不會放棄,畢竟是競争對手,怎麽可能放過。
兩個架着周元離開的兵丁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發現了殷長生在後頭跟着。
這兩人的實力也是不凡,至少是能夠制住周元的存在,要不然那楊副統領也不可能讓他們兩人把這周元架走剝權。
他們其實對周元空降也很不滿,但礙于是大皇子的旨意,也隻能把不滿埋在心裏。
對于那些高層而言,這位置不過是随手布置,但對于他們這些底層的人來說,那就是權利的階梯,當然要不滿了,這可是擋了他們晉升的路子。
但好在他們也不敢明面上做的太過分,哪怕他們的實力比周元強,但官大一級壓死人,要不是有楊副統領開口,他們還真不敢明目張膽的動這周元。
兩人對視之間,就打算假裝沒看到,這周元真要出了什麽事,也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系。
命令是楊副統領下的,人是殷長生殺的,到時候空了個位置,所有人都樂于見到。
将這周元架回了營内之後,兩人默契的離開,此時營内沒有多少人,大部分人馬都被抽調出去了,這次朱雀街塌了一半,可是件大事。
殷長生看着兩人離開,他也知道這兩人發覺了自己。
“看來這加入大陣營也不是什麽好事。”殷長生忍不住感歎了一聲,雖然說他加入夏帝的真龍陣營算上他一共就三個人,好歹不會被捅刀子。
殷長生把那一百個還沒進京的人都排除了,他估摸這一百人是活不到進京的。
這些大勢力裏動辄相傾,再加上維度使徒本身實力就差了一大截,頗有一種德不配位的感覺,被針對也是很正常。
現在的他反而有點慶幸自己,真要混到那三個陣營裏,優勢歸優勢,但這種需要高智商和高情商的混法還真不合适他,說不定他能混的比這周元還要慘都有可能。
趁着沒多少人,殷長生直接悄咪咪的爬牆進去,倒不是殷長生不想挪移,問題是他挪移不進去,似乎是被某種陣法還是什麽給限制住了。
翻牆進去的第一眼,就看見了被放在營帳裏的周元。
對方看見殷長生的第一眼,就不斷的掙紮身體,想要破除自己體内被封住的真氣。
周元沒想到殷長生膽子這麽大,居然敢跑到敵對陣營的大本營裏來。
随手抽出了羊角錘,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周元眼中寒芒一閃,剛想要陰殷長生一把時,脖子上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他低頭一看,一隻肥大的金蠶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瞪大了眼睛是滿眼的不可思議,這金蠶怎麽可能破的了他的龍象般若功兼具基圖納哈鐵布衫?
單單隻是咬破也就算了,這金蠶身具劇毒,他的身體居然開始不斷地潰爛起來。
“噗~~”周元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
他扭轉真氣,強行突破了真氣封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右手抓向了自己脖子上的金蠶蠱。
但金蠶蠱速度極快,還沒等他的抓到,便化作透明的絲線飛離,而後一個轉身紮身闖入周元體内。
周元感覺到體内異物入侵,當即真氣一震,将入體的金蠶蠱震出,隻是這金蠶蠱也頗爲狠辣,被震出時也咬着一大塊肉一同撕裂出來。
将金蠶蠱處理之後,周元恨恨的看了殷長生一眼,當即轉身離去,要不是被那姓楊出手打斷,哪裏還能容得住你嚣張。
殷長生見對方想跑,自然不可能放對方離開了,三步并作五步,一把将精魂扔了出去。
精魂化作炮彈徑直砸了過去,與他身形不符的天煞月戟朝着對方就橫掃過去。
對于殷長生這麽一手,周元也是沒想到的,但卻也不懼,雙手降龍十八掌第二式飛龍在天使出,巨噬蠕蟲勁氣朝着精魂的天煞月戟而來。
哪怕是周元受了傷,但這一身屬性和技能也不是精魂能夠比拟的,那飛龍在天勁氣當即将精魂掀飛。
好在這精魂也隻是個幌子,真正的攻擊是殷長生甩出去的羊角錘。
呼嘯的破風聲砸在了周元的脖子上。
“咳”
周元吐了一口血,倒飛出去,但卻一個骨碌立刻起身撞破營牆離開。
殷長生在後頭緊追不舍,但在下一刻,他卻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
一頂轎子,很樸素,但拱衛着轎子的護衛每一個都散發着恐怖的氣勢。
“大皇子,有賊人擅闖”周元這一聲沒喊完,撲通一下就倒了下來,很明顯是金蠶蠱的劇毒發作了。
殷長生離開之前,看見那其中一個護衛出手扶起了周元,并且給他喂了一顆丹藥,周元身上原本潰爛止住了,并且開始愈合。
臨了他還看見那大皇子掀開轎簾和他對視了一眼,那眼神之中古井無波,好似殷長生就像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一樣。
殷長生就喜歡這種眼神,這說明對方根本就不重視自己。
至于受到屈辱?
别鬧,命要緊。
“撤了楊盛的副統領位置,讓周元頂上。”武策的聲音很平淡,就好像這事隻是平常的小事,而非能引起權利更疊的事件。
幾個護衛欲言又止,想要說這周元的實力根本就不足以擔任副統領的位置,隻是這話沒能說出口,武策的話一向是說一不二,根本不會改變。
“殿下,如此是否不妥?”一個道人開口問道。
這道人并不是問讓周元當副統領不妥,而是繼續和殷長生對上這事。
“有何不妥?”武策看着最新的政要回了一句。
“此人,氣運詭谲。”道人商榷了一下措辭,這才開口。
武策擡頭看了眼這道人:“這周元,就不詭谲了?”
“并非善茬,有域外邪神在身。”這道人修爲不弱,也是一位真人級别的。
這夏朝修行者,分爲引氣,納靈,夜遊,日遊,真人五境,基本上到了真人便有了仙神般的實力,可惜前路被夏帝所斷,無人能夠再進一步。
“兩者相比,誰更勝一籌?”武策随口問道。
“這,在下不知。”
這話,武策并沒有往下接。
不過是一個異數而已,武策自然是知道前因後果了,他甚至還知道老二哪裏也有一個差不多的,而且比周元更不濟,連魂魄都被污了,老三那裏的最珍貴,據說是沾染了宙光神力的異數。
利用異數來對付異數,不是很正常的嗎?
在他們眼裏,殷長生也是異數,而且還是他們的父親,夏帝找來的異數。
‘隻是,這異數是從哪裏來的,我爲什麽沒有印象,我不記得我的麾下有這麽一個異數?’武策心裏還是很疑惑的,這周元就好像是憑空多出來的一樣。
但他去查的話,各種生平都有,可他卻總覺得很奇怪,這情況就讓他有一種怪誕的荒謬感萦繞心頭一樣。
‘老二老三那邊,似乎也是這種情況。’
作爲夏帝的直系血脈,如果要排實力的話,除了夏帝能夠鎮壓整個夏朝之外,就是他們三兄弟的實力最強了。
至于其他人,哪怕是處于頂尖存在的高手道人,和他們一比都是天差地别,武策懷疑是自己的血脈有異,但卻異在何處不知道。
‘或許老三說道沒錯,所有的真相都在那被封固的陰土龍庭裏。’
雖說他們三人鬥的很歡樂,但夏帝隻要沒死,他們都不敢越線來真格的。
别人或許不知道,但一人敵國完全就是形容夏帝的,正是如此,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夏帝推了個異數出來,雖然他們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但絕對要小心對待。
說是不能惹,但真要是不解決,他們吃飯都不安穩。
“道司那邊算出來這次朱雀街是個什麽緣故?”武策随口問道,朱雀街塌了一半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那道人臉色古怪:“已經出來了,殿下,事情是.”
殷長生跑出了一大段這才停住了腳步,他心裏有預感,那武策就是來救周元的。
“按照這情況,對方肯定是看出了什麽,想要利用同爲維度使徒的周元來對付我。”殷長生知道的不多,但本能的覺得對方是這打算。
要不然不可能出現的這麽及時,周元不會死,武策也不可能讓他死。
但殷長生可管不了那麽多,這可是你死我活的事情,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就算了。
他蹲在一處隐秘的角落裏,不斷的和武鬥謀士與精魂溝通着。
‘或許,不用我動手,這貨也必死無疑。’
周元對于殷長生而言真的很強,但他強的地方也正是弱點。
如果他修煉的是正常武道,殷長生還真就奈何不了對方了,但對方修煉克蘇魯變異武道,那這裏頭的事可就好辦多了。
在克蘇魯世界裏,知道的越多有時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殷長生在腦海之中翻箱倒櫃,不斷的将一個個克蘇魯有關的詞條給翻閱出來。
‘群山間的象主,冷原上的恐怖,行走于時間的獵犬,歲星之上的真菌。’
‘這小子死定了。’
正在殷長生準備給周元送份大禮時,一個人影朝着他過來。
“兄台,你怎麽又蹲在這兒?”
殷長生擡頭一看,是之前那個可疑的書生。
“我在數螞蟻,你要看嗎?”殷長生眼睛一眯,這貨不會是專門在這裏蹲自己吧。
那書生一愣,沒想到殷長生會說這話,他倒是有些好奇,不過出于自己的身份,還是搖搖頭拒絕了:“不了,我還是沒兄台你這好興緻。”
殷長生見狀,敷衍的回了一句之後舉行看着地面,好像真的在數螞蟻一樣。
但實際上右手已經悄悄的摸到了背後的羊角錘,體内的精魂和武鬥謀士随時準備出手。
這書生看見殷長生的手不由得眼角一抽,本來他确實是想靠近套近乎的,但看見殷長生這情況,本能的退了一步。
“所以,你到底有什麽事?”殷長生突然擡起頭問道。
這貨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搞的他偷襲都不好偷襲了。
殷長生本來是打算無論這貨離開還是近前,都來一波偷襲讓他見識一下社會的毒打。
結果沒想到這貨居然不動彈了,就這麽看着他,這讓殷長生有些無語,對方這麽盯着自己,自己也不好意思出手,畢竟偷襲就講究個猝不及防。
“兄台,可聽說過”
“聽說過。”殷長生沒等對方說完,非常不禮貌的打斷了對方的話。
對方那可疑的話語,殷長生懷疑套上一身黑袍都可以去克系世界充當密教成員了。
這書生也無語了,你這怎麽就聽說過,好歹也得等他介紹完在回答嘛,這敷衍也得有點态度。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兄台了。”書生說完,一拱手就轉身離開。
在他眼裏,殷長生這算是軟硬不吃了,而且還賊氣人,要不是這裏是京都,他肯定得讓殷長生知道一下什麽叫做禮貌。
殷長生看見對方離開,起身一個急蹿,福靈浮現在那書生四周,手上拿着一個麻袋,在書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麻袋直接就套在了他頭上。
書生剛想反擊,殷長生一錘子砸在了他腦袋上,精魂當即摁住脖子,武鬥謀士給他來了一發意念沖擊。
“這貨實力不錯,不過好像自大了。”看着麻袋裏流淌出鮮血和不在動彈的書生,殷長生忍不住說了一句。
對于偷襲這種事,殷長生一直都是以平常心對待,隻要把自己放在小人的位置上,就不會有任何的不适。
“實力很強,如果正面對敵的話咱們可能打不過,他的精神格外強大,但身體卻和普通人一樣,應該是修煉一口浩然正氣的書生,隻不過這一口正氣不足,震懾不住咱們。”武鬥謀士也分析了一下。
殷長生點點頭,這次的進階任務裏有武者、有儒生還有道人,大概就是這三個體系構建而成。
大緻的鄙視鏈是武者鄙視儒生身體不行,儒生鄙視武者隻知武力,而後武者和儒生都鄙視道人是花裏胡哨,道人鄙視武者和儒生沒他們活的久。
但地位其實都是一樣的,隻不過分化出的鄙視鏈而已。
“我記得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是要去殺百裏銘吧。”殷長生擦拭着手上的羊角錘,記起了他的最初目标,一想到這裏,不由得眼角一跳,這也歪的太過分了吧。
“算了,先那這貨試試手。”殷長生一把摘下了染血的麻袋,看着昏迷過去的書生,臉色帶着一絲躍躍欲試。
他學了好久的搜魂,總算是能用上了。
拷問對方是什麽來曆?
就算對方說了殷長生他也不會信,畢竟眼見爲實嘛。
五福靈被他招來,然後一臉莊嚴的說道:“來,你們去搜個魂。”
福靈咿咿呀呀的飛了過去,朝着這書生腦子裏那麽一掏,就掏出了大片的顔色豔麗的色彩來,這玩意好像就是記憶。
殷長生趕忙接過隻會,讓精魂去外頭放風,有人來了到時候給個信号他們好撤退。
要不是這大個的人不好搬,殷長生都打算把書生搬到自己住的客棧裏慢慢實驗這搜魂法。
而後取出了一塊玉簡,将這記憶塞入其中。
沒錯,殷長生學了大半個月,就一個制作記憶玉簡有用
至于搜魂的方式他倒是也會,不過沒有福靈那麽熟練就是了,而且福靈掏的記憶的手法可比他熟練多了,而且還很完整。
這能力是天生的,殷長生可沒辦法一下子就上手,還得練上不久才行。
當然,掏出來的記憶很完整,但後果也很嚴重。
殷長生來,那叫搜魂,但福靈動手,那就叫掏。
如果是搜魂的話,最多也就魂魄受損,記憶依然還存在,但福靈的掏,是直接把記憶全都拿走,一個都不剩。
也就是一旦被福靈掏走的記憶,就不複存在對方的記憶之中。
如果這人的記憶被掏的一幹二淨,那這人就會隻剩下本能的呼吸,最後死亡。
因爲他忘了一切,沒有了所有經曆,跟植物人差不了多少。
殷長生将玉簡打包好,讓精魂把這人扔到了街上之後直接帶着人挪移離開,他準備回到客棧裏看一下,這人到底是個什麽來曆,盯上自己兩次,一看就是心懷不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