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起來到半山腰,衡山派的正殿之中,有一定身份的人在殿中落座,其他人則在殿外的小廣場等候。
又是一番寒暄後,陳玄幽闡述了自己的來意,衡山派的高層聞言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位陳聖使是對自己實力太過自信,想在他們衡山派身上薅羊毛嗎?
這也太小瞧他們衡山派了。
他們衡山派雖然在江湖一流勢力中處于底層位置,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薅羊毛的!
“陳聖使,比武切磋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我衡山派很樂意與江湖同道交流。”
“但賭注就算了吧,太傷和氣了。”
箫陽山身穿月白色長袍,身材高大,面容方正,頭戴方冠,發髻整齊,長須飄飄,聲音洪亮,抑揚頓挫,氣度非凡。
“箫掌門此言差矣。”
“有了賭注,大家才能盡心盡力,否則看晚輩年輕就有意想讓,晚輩可不就是白跑這一趟了。”
“實不相瞞,衡山派之後,晚輩還打算去鐵掌幫,嵩山,武當,全真,日月神教等門派,每一個都是如此。”
“隻不過賭注大小有所不同罷了,若是諸位覺得賭注太大,付不起,跟神拳門一樣,五萬兩也可以的。”
說着說着,陳玄幽就有些陰陽怪氣了。
衡山派好歹有一位先天宗師坐鎮,掌門是後天巅峰,高層都是後天級的。
神拳門不過一個後天武者,什麽臭魚爛蝦也配跟他們衡山派比?
衡山派包括掌門在内都有些憤怒了,哪怕明知道是激将法。
“也不用銀兩,其他等價值的東西都行,比如功法武學,不用太高級的,大緻換算成銀兩就是。”
“諸位若是覺得吃虧,我也可以拿出修煉的武學,三流,二流,一流甚至鎮派的都可以。”
“如果衡山派認輸或者不願意切磋,給陳某三萬兩辛苦費和封口費,今天的事江湖上不會有半點風聲。”
陳玄幽用吸功大法還是吸了不少人了。
雖然大部分武學他都看不上,唯一看得上的也就是趨近圓滿境界的奔雷幻影腿,但拿出來還是沒有問題。
他利用趕路時的閑暇時間就已經全部默寫出來了,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以後還可以用來賞賜給屬下。
“這個男人好大的膽子……”
女扮男裝的穆念慈看陳玄幽這麽嚣張,暗暗乍舌,陪坐的下屬也是有些緊張。
萬一對方憤怒得失去了理智,那他們可就完蛋了。
江湖上最讓人頭痛的就是愣頭青,比起講道理的,講利益的頭痛多了,前者太難預測。
緊張的就是衡山派裏有沒有愣頭青,特别是掌門,掌門是愣頭青那就兇多吉少了,掌門不是那就比較安全。
陳玄幽了解過衡山派掌門箫陽山,畢竟他前世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物。
要來挑事,基本情況自然要了解清楚。
要是激将法不管用,陳玄幽就不要臉,耍賴了,直接就賴在衡山派不走。
他就不信衡山派還能打殺了他們……
後面的門派陳玄幽也打算用這兩種辦法,激将,耍賴,必要時可以用門派名聲作爲威脅,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反正爲了金币,陳玄幽打算無所不能其及,不要臉了。
衡山派的人哪裏受得了陳玄幽的激将法,名與利,江湖中能夠看破的人實在太少了,便答應了下來。
用不太重要的功法,武學以及銀子湊足了十萬兩,陳玄幽也用銀兩,功法,武學湊足了十萬兩。
衡山派私下商量後,讓僅次于太上長老,掌門的莫大先生親自下場。
此時的莫大先生雖然不是老态龍鍾,但樣子看起來也比較大了,比中年模樣的師弟劉正風明顯大了一截,不過還算健朗。
……
大殿外廣場上,身材瘦長,身穿青布長衫的莫大先手持一把二胡,一根拉弦站立,長衫微擺,身形筆挺,好似一顆青松。
陳玄幽火紅色薄衫飛揚,刀意隐現,好似一把霸道鋒利的長刀聳立,面色鄭重拱手道:“莫大先生,請!”
“請!”莫大先生面無表情擡手道。
話音一落,右手拉弦搭在琴弦上,一聲凄涼悲怆的二胡聲頓起,一道透明無形的劍氣斬向陳玄幽,迅捷,鋒利,近似無聲無息。
陳玄幽手一揚,冷冽森寒的刀光迸射而出,斬碎了斬來的劍氣,不過這僅僅是剛剛開始罷了。
莫大先生成名曲《湘潇夜雨》悲怆凄涼,直指人心,讓人忍不住流淚,琴中藏劍,劍法琴音,随着曲子的展開,道道淩厲的劍氣連綿不絕的随着音波斬了過來。
陳玄幽見狀右手揮動冷月刀,道道刀氣迸射而出,劍氣與刀氣在空中不斷相撞發出道道金鐵之聲。
同時左手一掏,一個黃銅色的小唢呐出現在手中,深吸一口氣,内力鼓動,放在嘴中大力吹奏起來,曲調比起莫大先生的《潇湘夜雨》還要凄涼悲怆!
俗話說:唢呐一響,白布一蓋,親戚朋友等上菜。
唢呐一般都是用在大喜大悲的場合,最能将兩種情緒渲染到極緻。
但凄涼悲怆的曲調最先沒有讓衆人悲傷,最先讓衡山派衆人以及陳玄幽的下屬大跌眼界,目瞪口呆……
爲什麽你會吹奏喇叭啊,這玩意是習武之人玩的樂器嗎?
還有爲什麽送葬之曲會如此的熟練,感染人心?
搞得大家真有親朋好友去世一般……
或者是想冷不丁的把我們送走?
陳玄幽以前得到了琴棋書畫精通,唢呐雖然不是琴,但樂理相同,對于陳玄幽而言,吹奏起來不難。
陳玄幽吹奏的是送葬出殡曲,曲名《哭五更》,那個凄涼,悲慘,悲憤,悲傷啊。
兩首曲子合力直接把現場觀戰的人給感染得眼眶通紅,比較感性一些的,近期真有親人,朋友去世的,比較懂音律的,一個個都淚流滿面,悲傷得不能自已……
聲音發出劍氣很難嗎?
對于不懂音律,内力不夠的人難如登天,不過對于懂音律,内力足夠的人難度就不是很大了。
陳玄幽恰好都具備,你聲發劍氣,那我就聲發刀氣,有刀意,并不難。
雖然比較直來直往,不如碧海潮生曲精妙詭異,但勝在犀利直接。
簡單粗暴的戰鬥太多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個都喜愛,甚至癡迷音樂的衡山派,那自然要雅鬥一番。
赢了自然最好,輸了陳玄幽也不介意,雅鬥輸了,不代表比武輸了,用其他方式赢回來就行了。
最終的勝利者才是勝利者!
……
莫大先生初聞《哭五更》,也差點被送走,演奏的節奏都亂了一些。
沒辦法,唢呐的聲音冷不丁出現太震撼,太抓人耳朵了,再加上内力增幅,大晚上出現,搞不好能吓死人……
不過很快莫大先生錯愕的表情就消失了,恢複了正常,全力演奏起來,精純的内力不斷的輸出。
陳玄幽自然也是不甘示弱,賣力的吹奏,認真無比的吹奏着送葬之曲《哭五更》。
肉眼可見的音波,劍氣,刀氣在兩人身前不停的碰撞,整齊劃一的灰白色石闆上被切割出道道裂痕,最終切成了碎末,被卷起的勁風吹起化作煙塵。
兩人的身影在煙塵中變得有些模糊起來,再看四周,有些人眼睛都哭腫了。
這其中就包括了穆念慈,她想到了死去的義父,在她還是嬰孩時就死于瘟疫的父母兄弟姐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