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猛真的不一般啊,能夠讓小白廠長親自下令停工慶賀。”
“那當然了,這最早一批的插隊知青,就剩下王猛一個人跟着姜小白了,姜小白對他能不好嗎?”
“是啊,想當初他們十四個知青過來,開始做罐頭,也是意氣風發,可後來大部分都走了,還有死了的,現在就剩下王猛和姜小白兩個人了。”
“那是,要是那些知青不走,哪有王超,宋衛國他們這些人出頭,當時要是那些知青不走,現在也不比大學畢業工作差,甚至我覺得要好很多。”
“廢話,現在華青控股公司發展成這樣當然好了,可是他們那批人走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就是幾個家庭小作坊,能和大學生比嗎?而且那會還形勢不好,人心惶惶的。”
這樣類似的對話,在建華村各個地方都有。
因爲人們對于華青控股公司的發展軌迹都十分的清楚。
第二天一早,整個知青罐頭廠就熱鬧了起來,
附近的民間樂團已經請過來了,一大早的就吹吹打打的。
誰讓人家知青罐頭廠有錢呢,給錢就吹。
而整個知青罐頭廠已經變成了一片紅色的海洋。
從大門口往進走,大紅色的花骨朵一個個裝點着,道路上方的扯着一條條彩旗和大紅花。
大紅色的“喜”字更是被張貼的到處都是。
由于新娘李貝貝家就在村子裏,所以接親的隊伍也不着急出發。
當然了,着急也沒有用,因爲新郎王猛才揉着眼睛剛睡醒,昨天被人灌多了。
在這個大喜的日子,就是一向以酒量見長的王猛都扛不住了。
李貝貝一早也起來了,正在收拾,李老三走了進來。
化妝師識趣的走了出去,把時間留給了李老三李貝貝父女。
都說閨女是父親的貼身小棉襖,貼身小棉襖現在要出嫁了,當父親的李老三心裏也是五味陳雜。
父女倆說了一會話,最後李老三眼睛通紅的出去了,隻不過他頭低的很,沒有讓人看出來。
中午的時候,接親的隊伍到了,在李貝貝家鬧了一會,然後就接上新娘回去了。
離的太近了,也就沒有準備婚車,雖然這個時候知青罐頭廠門口的停車場,各種轎車已經快要放不下了。
王猛結完婚以後,姜小白又在建華村待了幾天,這才準備回去。
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了,他也挺喜歡在村裏這個氛圍的。
炊煙袅袅升起,恬靜,祥和……
姜小白準備走的時候,王猛說有他電話。
“喂,老宋啊,什麽事,我今天就準備回去了。”姜小白接起電話,笑呵呵的說道。
“小白廠長,您到縣城了,停一下,中午我請您吃飯,有事想和您說。”
電話裏宋衛國的聲音有些低沉。
“老宋,你還沒有回去啊,”姜小白有些吃驚,這都結束好幾天了,按照宋衛國的性格,早就回去忙工作了。
現在的華青控股公司也是一堆事。
“嗯,沒有呢。”宋衛國道。
“也對,好不容易回來家了,就陪陪嫂子和孩子吧。”姜小白說完,又問道:“對了,你什麽事啊?不能在電話裏說嗎?”
“我請您吃飯,咱們邊吃邊聊吧。”宋衛國堅持。
姜小白也沒有再多說,答應了下來,不過挂了電話姜小白心裏卻有些嘀咕。
這段時間,總感覺宋衛國的狀态有些不對,但是具體什麽地方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猛子,給你放半個月的假,想出去玩就玩一圈。”姜小白說道。
王猛搖頭拒絕,姜小白也沒有堅持,這個時候的人們都沒有度蜜月的習慣,你要是強行安排,反而不美。
拍了拍王猛的肩膀,姜小白上車告辭離去了。
到了縣城,姜小白讓李龍泉直接開車去宋衛國家裏。
車子在宋衛國家的胡同口就進不去了,姜小白和李龍泉提着在供銷社買的一點東西,往宋衛國家裏走去。
看着這條胡同,姜小白還能夠想起來,當初自己和劉愛國兩人露宿街頭,第二天一大早來宋衛國家胡同堵宋衛國的情景。
那會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渾身上下就一共一百塊錢。
姜小白敲敲門推門走進了院子,宋衛國和妻子也從屋裏迎了出來。
“小白廠長,您這提的東西太多了,我……”宋衛國的妻子客氣了兩句,接過東西放在了屋裏,
然後給姜小白三人泡上茶。
“中午就在這吃吧,我出去買菜。”宋衛國的妻子出去買菜去了。
屋子裏就剩下了宋衛國,姜小白兩個人。
姜小白點了根煙,看着宋衛國問道:“老宋,你說吧,啥事?這麽鄭重?”
宋衛國也點上煙,籌措了一下,幾次張嘴,可是話在嘴邊就停了下來,說不出口。
看着宋衛國這樣,姜小白也不着急了,抽着煙慢慢地等待着。
既然宋衛國約自己過來了,那肯定是要說的。
“小白廠長,我……我……”
“是這樣的。”宋衛國開口了,從牟其種那次來晉省說起煤礦的事說起。
“從那以後,我就一直留意着,正好在張宣縣也有兩個朋友,今年3月份的時候,他們聯系了……”
宋衛國一點一點的說着,姜小白全程都沉默着,一根煙接這一根煙,到最後整個屋裏都煙霧缭繞的。
宋衛國說的很慢,一字一句的,他以爲姜小白會在中途說不定哪一句話的時候就打斷他了。
或者說甚至是姜小白直接拍案而起,指着他鼻子罵,他都能夠接受。
畢竟平時的時候姜小白就時常罵人。
可是宋衛國沒有想到姜小白竟然一言不發的抽着煙。
仿佛不知道宋衛國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一樣。
甚至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之前我退出了咱們華青控股公司的股份,正合适手裏有些錢,所以我就想投資這個煤礦了,而且這樣一來,離家也近,也方便照顧孩子,這話本來在華青大廈竣工那天我就準備說來着,後來……”
整個房間裏就宋衛國一個人的聲音,仿佛宋衛國是在自言自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