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玩我。”杜永紅心裏暗罵了一聲。
然後沖着工人道:“人都走了,你還待在這幹什麽呢?等着給你上菜呢?”
“不怕。主任,那廠長沒說讓我走。”工人苦笑着說道。
剛才辦公室裏的情形,他在門外也看見了,姜小白那是一言九鼎。
就連後勤科的科長,都訓得三孫子似的。
自己哪敢再觸姜小白眉頭啊。
“這點出息,回去上班去吧。”杜永紅說了一句,看着工人走了,這才轉身去會議室。
他到想看看姜小白葫蘆裏買的什麽藥?說好了讓自己來後勤科,結果自己來了一個人都沒有。
怎麽?玩自己呢?
會議室裏,姜小白坐在首位上,看着許唯平和史科長兩人一言不發。
一旁的金國炎和沈正蘭低着頭,也不敢吱聲。
“看看你們兩個,像什麽樣子?一個副廠長,一個後勤科科長,都是大興玻璃廠的主要領導,結果呢?就差打起來了,那麽多人圍着看熱鬧。臉上有光彩是吧?”
姜小白說着,辦公室裏靜靜悄悄的。
“看看你們倆,都多大歲數了,還能夠辦出來這事,能夠走上領導崗位,到底有沒有點政治覺悟……”
姜小白訓斥着,杜永紅直接就推門走了進來。
然後就看見姜小白吐沫橫飛的指着許唯平和史科長罵,許唯平和史科長一聲不吱。
低着頭一副犯錯了認罰的态度的。
而一旁的金國炎和沈正蘭竟然也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就像是往常上級訓話的時候那種樣子。
可是早上在廠長門口,兩人不是這樣的啊,尤其是金國炎。
姜小白訓斥史科長,不應該是金國炎爲史科長出頭,和姜小白已經幹上了嗎?
杜永紅看着會議室裏的這一幕,感覺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
杜永紅還沒有想明白,就聽見姜小白開口說道:“杜主任來了,先坐下吧。”
“哦,”本來準備接機生事的杜永紅,發現眼前的情況出乎自己意料以後,乖乖的站了個座位坐下來。
一會要是情況有變,自己就不提,但是要是依舊是早上那樣,就别怪自己不給面子了。
讓老子去後勤科,老子去了,結果你人不在了,玩我呢。
“看看你倆,還有一點領導幹部的樣子嗎?大興玻璃廠的臉都讓你倆丢盡了。”
在杜永紅震驚的目光中,姜小白訓斥完許唯平和史科長,又轉向了金國炎和沈正蘭。
“許副廠長新來的,不清楚情況,史科長不懂事,你們倆也不懂事嗎?不知道去勸一勸嗎?”
“是,姜廠長,我錯了,我檢讨。”金國炎舉手說道。
“對,廠長,我也不對,沒有認識到。”沈正蘭也開口說道。
看着金國炎和沈正蘭的反應,卧槽,卧槽,卧槽,杜永紅心裏一連三個卧槽。
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這早上還嚣張的不可一世的金國炎,現在就成軟腳蝦了。
自己在車間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這樣?
杜永紅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跟他們這幫搞政治的人玩不起。
好在自己來的慢,嘴裏的話沒有說出去,這要是說出去了,還能夠有好嗎?
差點讓這倆貨坑死,自己是真不是當官的料,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車間主任挺好的。
還是别想其他的了,對了,我剛才進門的時候好像沒有敲門,這小廠長不會記恨我吧。
呸,神馬小廠長,是姜廠長,别叫順嘴了,改天一秃噜叫成小廠長,那樂子就大了。
“姜廠長,我也有錯,車間工人沒有好好工作,跑去看熱鬧……”
想着,杜永紅也趕緊舉手說道,還得意的看了沈正蘭和金國炎一眼,想坑老子門都沒有。
都以爲老子大老粗,老子精明着呢。
看着杜永紅得意的眼神,金國炎和沈正蘭有些懵。
這二傻子幹啥呢?承認錯誤這事還傳染嗎?
就是傳染,你認錯就認錯,看我們倆幹啥?而且那眼神得意的,這事也用攀比嗎?
果然是個二傻子。
姜小白聽着杜永紅的話語,心裏也是一樂,本來還沒有找到理由收拾你呢。
你倒好自己湊上來承認錯誤了,逗比。
“好,先不說你們三的問題。”姜小白擡手制止了金國炎三人說話,然後繼續道。
“今天我剛來,中午飯都沒有吃,就鬧出這麽大的笑話,金廠長,你是大興玻璃廠的老廠長了,你說該怎麽辦?”
姜小白把目光看向了金國炎。
“我……”金國炎張張嘴,滿臉的爲難。
這可是個大難題啊,怎麽辦?處理的輕了姜小白肯定不願意,說不定就會捅上去。
要是處理的重了,這事是自己讓史科長整出來的,結果自己不僅保住史科長。
還要嚴肅處理,那以後不僅是史科長和自己離心離德,其他跟着自己的人也會心寒啊。
金國炎心裏滿是苦澀,這姜小白就是個大騙子,本來以爲是個毛頭小子。
結果這手段作用起來,簡直就是比老狐狸還要狡猾三分啊。
輕飄飄的一句金廠長你說怎麽辦?就把自己逼入了死角。
老練,狠毒,奸詐,一擊斃命,轉瞬間金廠長心裏想到了很多的形容詞。
可是看着姜小白那臉上青澀的絨毛,很明顯還是少年人的面龐,就陣陣無語。
太具有欺騙性了,這是第一個回合就要把自己往死裏整啊。
“你是大興玻璃廠的老廠長了,”這句話暗含威脅,你要是處理的不讓我滿意,我就捅上去。
捅上去上級有看法,自己的政治前途就完了。
而處理的要讓姜小白滿意,自己就可能會和手下的人離心離德。
再也沒有人敢站到自己這一邊,從今後自己要麽做一個傀儡副廠長,要麽成爲姜小白手裏的一杆槍。
“我……我……”金國炎沉默了下來,一旁的史科長,看着金廠長的目光充滿了期待。
他相信金廠長肯定會輕輕揭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