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哥,這怎麽辦?”李貝貝和張蘭芳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愣住了。
“怎麽辦?擠啊。”姜小白一手拎着一個大包,帶頭朝前擠去。
“小白叔,那邊不是車門。”李貝貝也提着行李使出吃奶的勁朝裏邊擠去。
“我知道,這個時候想上車根本沒門,隻能夠找窗戶。”姜小白說道。
三人費了很大的勁才擠進了車廂。
“讓一讓,讓一讓。”姜小白把行李頂在身前,然後朝着座位擠去,身後跟着李貝貝和張蘭芳兩人也有模有樣的擠着。
三個人形成一個突擊的小箭頭,朝前擠去。
好不容易終于擠到了座位旁,已經有幾個人在座位上坐着了。
“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的坐。”姜小白說着,拿出了自己的車票。
“對不起啊,剛才太擠了,就先坐下了,這就讓。”兩個坐着座位的中年男人趕緊起身說道。
“沒事,沒事。”姜小白也笑着說道。
行李是不用指望放在行李架上了,早就被人占滿了。
這個時候的人們出門,那都是有多少東西帶多少東西,大包小包的一大堆。
像後世去上學,一人一個行李箱,去了學校以後再買洗漱用品,被褥枕頭之類的學校自然會發。
可是這個時候不行,被褥之類的都要自己帶,還有換洗的衣服之類的,甚至有人還會帶上一些幹糧。
“當火車開動的那一刻,我還沒有意識到,從此以後我的故鄉隻有冬夏,沒有春秋。”
姜小白望着窗外的景色,突然想到了前世很有名的一句話,有人說這段話出自朱自清的《冬天》,有人說這段話出自吳英其的《故鄉》。
具體出自哪裏的姜小白也不關心,反正拿過來感歎一下就好了。
“小兄弟,好文采啊。”一旁站着的中年男人朝着姜小白舉起大拇指說道。
“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一個大作家說的。”姜小白笑呵呵的說道。
中年男人凝聚在臉上的微笑慢慢的僵硬了,老子就是找個借口聊聊天,學生就是死闆。
“呵呵,小兄弟這是出門去……”中年男人迅速的轉移了話題。
“你聽懂了剛才的話就應該知道,我這是去上大學,以後隻有寒暑假能夠回來,所以以後我的故鄉隻有冬夏,沒有春秋。”
姜小白認真的說道,立馬把天聊死了。
“呵呵。”中年男人把臉轉到了另一邊,我聽懂你個錘子,我特麽再和你說一句話我就是煞筆。
姜小白滿意了,我不想聊天,我就有能力不聊天。姜小白準備眯會,漫長的旅途,不用睡覺打發時間,根本熬不過去。
“小白叔,你剛才的這句話是誰說的?”李貝貝一臉好奇的問道。
“啊……”姜小白怔住了,看着李貝貝這孩子滿臉的求知欲,實在是沒有辦法怼回去。
而且這是自己侄女輩的,自己也得有點長輩的樣子。
可是關鍵是,這句話自己也不知道啊,中年男人聽着又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小白。
别不是你個龜孫也不知道啊,我讓你裝,來啊,回答啊。
姜小白撇了中年男人一眼,輕咳一聲說道:“這句話的具體出處已經不可考究……”
姜小白一開口,中年男人就愣住了,瑪德,“不知道”三個字還能夠這麽說。
“有人說這句話出自朱自清的《冬天》,有人說出自吳英其的《故鄉》,不過出自哪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夠體會作者當時求學的心情,當我們打起背包,懷揣着對未來的夢鄉,獨自遠行,走過的路越來越多,距離故鄉越來越遠……”
姜小白說着,周圍的喧鬧聲慢慢的低了下來。
在火車上的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要出遠門的,多多少少的都能夠體會到這種心情。
再加上正是開學的時候,火車上不少人都是學生,還有學生的父母。
聽着姜小白的話語,不少人都回頭朝着故鄉的方向望去,甚至還有人偷偷的掉下了眼淚。
李貝貝和張蘭芳更是眼睛紅了。
“父母在,不遠遊,可是我們很多人都做出了遊必有方的決定……”姜小白繼續說着。
有些人聽的似懂非懂,但是卻也大概能夠明白。
“當我們慢慢的長大,父母慢慢的變老,我們一回頭,看見的是故鄉的依戀,是父母對兒行千裏的擔憂和牽挂。”
姜小白說完,車廂裏靜靜悄悄的,半晌後,響起了“啪啪啪”的掌聲。
“小兄弟,說的好,說的好啊。”
“小兄弟,你說的太對了,真的就是這麽回事。”不少人出聲說道。
“一點拙見,讓大家見笑了。”姜小白拱拱手說到。
一旁的中年男人有點想承認自己是煞筆,再和姜小白說兩句了,說的實在是太好了。
“我是考上了大學,去津門上學的,你說的特别的精彩,也出了很多學子的心聲。”
姜小白附近的一個學生站起來說道。
周圍的人一聽是大學生,頓時肅然起敬,大學生啊,了不起啊。
于是紛紛打聽是哪個大學的,說話的學生也是很高傲的說出了自己的大學。
慢慢的車廂裏又開始嘈雜了起來。
火車緩緩的朝着京城駛去,這個時候的綠皮車還沒有提速,像蝸牛一樣爬行在鐵軌上。
而且每到一個站都要停,火車是這個時候人們出行的主要工具。
每經曆一個站點,對于火車上下的人們來說都是一場戰争。
而姜小白知道,未來的火車會越來越擠,尤其是當農民工這個職業正式的登上舞台以後。
每年的春運都是一場戰争。
對于火車上的人來說,擁擠,異味,都不是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上廁所。
人多,行李多,整個過道都占滿了,想去一次廁所,那就得翻山越嶺。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車廂裏也安靜了下來,除了火車駛在鐵軌上發出“況且,況且”的聲音,就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姜小白也爬在小桌闆上,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