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柔,午後可有閑暇?”
張九齡找過來,給永穆公主和小蘭一個歉意的笑容,打擾你們了。
“九齡兄坐。”李易起身拉把椅子。
永穆公主跟小蘭準備離開,李易問張九齡:“重大之事?”
“李家小娘和小蘭且坐,非重大之事,天未塌。”
張九齡明白了,李易不想讓人走。
在李易面前除了天塌,哪裏還有重大之事?
小蘭趕緊去給泡茶,準備聽聽小事情。
李易推個裝榛子的小碟子到張九齡面前:“九齡兄自己鉗。”
說着他一手抓一點,互相一拍,部分榛子殼開了,手拍榛子。
張九齡本已拿起鉗子,看到李易的動作,放下鉗子,跟着拍。
“其實無甚事情,無非修運河一線鐵路,隆擇在忙其他事務,我前來問問。”
張九齡說出小事情,順大運河修鐵路而已。
李易拍完榛子不吃,吃松子:“前期投入無須太多,鐵軌不夠用,待海州至京兆府第二條鐵軌鋪就,方鋪運河沿線。
眼下以平整路面、堆放沙石、燒制水泥爲主。
恰值當地百姓冬日活計略少,朝廷财政結餘充足。
越明年,财政收入增加,尤河南府所在,開春即見利。”
他不問畢構有什麽事情叫張九齡過來說,他說他的安排。
“唉!”張九齡歎着氣而笑。
他過來就是問一問朝廷财政怎麽支撐,結果李易直接說答案,問的過程都省了,屬于搶答。
他端起茶盞呷口茶水:“沿河之地,多有良田……”
“置換,用官府其他的地換,同爲良田者,一比一換,次等田,二比一換,以此類推。
若百姓願換,新物種出來優先給他們種,從他們手上再買種子,屬于送錢給百姓。
即便大戶人家,臨河有田,亦依此法,不分貧富。”
李易繼續搶答,不就是運河沿岸的土地嘛!給好處。
隻換田,百姓其實就接受,朝廷政令,不答應不行。
再給其他的好處,百姓喜滋滋、樂呵呵地就把地讓出來了。
“呃!”張九齡捏榛子仁吃。
吃掉幾個,他開口:“若鐵路成,途中各……”
“九齡兄啊,這樣,正好他們今天不跟我講法論道,我下午無事,寫一個可行性分析報告和具體部署計劃書,計劃書寫兩套,各有側重。
之後麻煩九齡兄等諸位宰輔勘驗,如有需,可組織次會議進行商讨。
涉及到兩岸間橋梁搭建、主路延伸修建、商業區構建、具體施工承建等問題。”
李易又一次搶答,知道你想問什麽。
你能想到的我早想到了,我連其中會出現的問題與解決辦法都知道。
張九齡:“……”
永穆公主雙手托着臉,笑眯眯地聽,旁邊的小蘭開始給李易鉗松子。
“剛柔,不如咱回吧,不跟他們玩了,直接要他們交五成稅和一半的産業,不給……殺!”
平和的張九齡此刻态度也變了,什麽僧道,該死就死呗!沒用。
“不不不!”李易使勁搖頭:“我還要借此機會搞宣傳呢,必須壓住他們,天下佛道不止京兆府、河南府。”
“政治目的?”張九齡問。
“然啊!”李易點頭。
永穆公主把手放下:“此次之後,凡大唐教派,以李郎爲尊,無人可撼。”
“對呢!”小蘭附和;“到時候我家李郎說啥就是啥,下一步利用佛道之勢,配合報紙壓制儒教。
這天下,隻有華夏文明,沒有其他。大唐子民,炎黃子孫。
令所出,千軍齊動;政所布,萬衆一心。”
張九齡眉頭一揚;“故,明年科舉隻考論語,後年的科舉便不考儒家之學?”
他想通了,明年考論語,是爲了緩和今年及之前的輿論攻勢,看着像給儒教示弱。
但佛道解決了,騰出手來,再收拾儒教,儒教已無反抗之力。
他盯着李易看,你算計得如此之深?
怎麽感覺從你到李家莊子的時候就在算計?一點一點的。
據說當時你找管事的時候跟宋德聊天,找莊戶的時候說莊子裏沒什麽事情,給大量好處。
至于找學子,隻有窮得實在熬不下去的才願意跟你到莊子,你給人家修房子。
那時的你太弱小了,弱到無人理會。
你就是靠算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對吧?
李易擡手張開五指在張九齡眼前晃晃:“九齡兄近視了?我爲你驗光,配副鏡子?”
“我還遠視呢!”張九齡往後躲躲。
“遠視一樣驗光,放心。”李易收回手。
“複來年,考不考儒學?”張九齡再問。
“哪知道啊?這玩意兒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的,看實際情況。
儒教的一些東西還是很有用的,不能因爲他們勢力龐大就全打倒。
儒學存在着,已經融入到大唐的百姓生活中。
有用的信仰留下,儒教的地位不可以保持。用其功,不給其權。”
李易無法給出确切的答案,一步一步走着來。
張九齡一口喝掉茶水;“給我裝幹果,我帶着回去吃。”
“你回去喊人送即可,平日裏又未少過你們東西。”
李易不想折騰,遊艇上的每個房間都能叫人,要什麽說一聲,小機器人給送。
張九齡點點頭,自己往兜裏揣,抓了五大把,感覺能有一斤,衣服的兜位置明顯下沉。
他離開,李易起身相送到門口。
“說了給送,他還揣。”李易嘟囔一句。
“感覺不一樣。”小蘭拍拍她自己的上衣小兜,嘩啦嘩啦的,裏面就揣了幹果。
“也對,我去給他們寫報告和計劃書,你倆自己找地方玩吧。”李易轉身回自己的工作室。
另一邊,河南府剩下的佛道人士聚集在一起商議對策,主要是佛教的,道教的更多爲看熱鬧。
倒是一些個觀裏的主持比較積極,涉及到他們切身利益。
其他的道士閑雲野鶴一般,四處溜達,有個地方呆着就行。
道教觀裏的主持一個個面色不怎麽好看,一半的産業或等值的東西要交上去,不交不行。
寺裏的人也挺愁的,該交的必須要交,關鍵是怎麽體面一些。
僧人比較識時務,李易那時候國家發展好了,道觀遠遠少于其他宗教的建築。
基本上看到的是佛的、伊絲蘭的、天主的、基督的。
觀呢,北方太少了,南方有一些存在,不過宣傳道的,其實并沒有幾個真正的道士,都是假的,商業化。
眼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所求,他們商議着,卻沒見到有很小的東西落到旁邊的樹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