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孩子的家緊挨着,鄰居。
大孩子帶小孩子上學、下學,順便編蝦籠賺錢補貼家用。
像今天本應賣蝦得八錢,或者七錢,一家分一錢。
多出來的買好東西吃,裏面有兩個女娃娃,她倆會吃得最多。
多賺兩錢,六個孩子開心,蝦籠哪值兩錢啊,随便就編出來了。
另外收獲了糖,不用再買東西吃。
他們跑,要回家告訴家裏人,十六衛的人接力一般挑着煤油燈跟在旁邊跑,幫照亮。
跑到下一個煤油燈的位置,這個停下。
六個孩子的家人在等,門開着縫,窗戶也不合上。
通過縫隙看十六衛的人,倒不是太過焦慮。
洛陽的兵出動,他們擔心,長安随陛下到來的十六衛,他們還算信任。
不過要換成羽林飛騎就更好了,他們敢出去跟羽林飛騎說話。
羽林飛騎是灞水李東主親自訓練出來的隊伍,李東主在城西的山上有莊子,過去換東西從來不吃虧。
六個孩子的歡笑聲傳來,六戶人家的門裏蹿出人,先看一眼旁邊的十六衛。
等見到那邊十六衛挑着煤油燈跟随跑動照明,他們長出口氣,在燈光的照耀下臉上露出放心的神色。
“兄弟,你們跟羽林飛騎一樣啊?”有家裏的男人對站在旁邊的十六衛的人說。
“不比他們差,我們接受大體上相同的訓練。”軍士讨厭羽林飛騎的名字。
“誤會了,我是說跟咱百姓相處。”男人連忙解釋。
“對,那就更一樣了,我們同樣接受李東主的訓練和教誨。”
軍士覺得還是長安好,京兆府百姓了解十六衛。
“哦哦哦,有看出來,挨着河邊,眼下晚上潮氣重,我去給你倒碗熱水。”
男人發現自己又說錯話,想彌補一下。
“多謝,不喝,出來時喝過,喝多了要上廁所。”軍士先拒絕,再解釋。
“兄弟,家中日子可還好過?”男人認爲當兵的窮。
“宗室成員。”軍士的回答很傷人,他地位高着呢,宗正寺裏有一号。
十六衛許多都是這樣的存在,勳爵官宦之後,根紅苗正。
根紅代表祖上都是忠心的,苗正則說沒培養歪。
不是錯誤的說法根正苗紅,一查查幾代,根上的‘紅’才是根本。
男人好尴尬,好在孩子們跑過來。
“剛才遇到一個十六衛的花十錢把七八錢的蝦買去,連着蝦籠,明天我們再編,給了糖。”
大的孩子向自己家人和鄰居‘彙報’,伸出小手,兌換券和糖都在。
“再給你們一人一塊。”說話的軍士掏兜,拿出來六塊果糖。
他們随身攜帶果糖,不是自己吃,專門分給孩子,李易要求。
怎麽能夠快速叫百姓安心?一個是紀律好,另一個是對人家的孩子好。
看到人家的孩子,拿出糖,親切地說:小鬼,你滴,吃糖滴幹活!
“這糖……”男人不想要。
“李東主吩咐的。”軍士補充一句。
“拿着拿着,多謝李東主,哦,也謝謝兄弟你。”
男人放心,幫着拿過糖,分給孩子,似乎孩子吃完糖就不生病,能長命百歲。
小孩子們再無擔心,對十六衛們露出笑容,揮揮手,各回各家。
……
“洛陽的晚上也挺冷啊,當地的牡丹花好看,明年能看到。”
李易感受着夜的清涼,坐在李隆基旁邊,吃籼米制作的爆米花。
他要拿籼米爆米花制作零食,給整個洛陽的孩子吃。
整個河南府他給不了,地方太大,他那時的山東都算河南府。
從洛陽到威海,距離遠着呢,陸路翻山越嶺又過河的,兩千餘裏。
“易弟,你喝酒不怕誤事?”李隆基喝茶水,他有點擔心李易。
李易單獨炒了一大盆田螺,辣炒,喝黃酒,爆米花屬于擺設。
“不開車就行,我的遊艇眼看抵達,停在橋西邊,靠北岸。”
李易看擺在桌子上的筆記本,有個小點在逐漸接近,他的船。
不是衛星接駁,是無線電。
整個皇城在洛水北面,洛陽宮被洛水一分爲二。
北面的皇城到南岸,正對着天街。
水上有三座橋,由南向北爲星津橋、天津橋、黃道橋。
他的船停在三座橋的西邊的北岸,随時能夠插到哪座橋的旁邊。
他如果飛到遊艇上,遊艇可以從巡洋艦變成戰列艦,上面還有直升飛機呢。
他帶上郭子儀,架挺重機槍在直升機上,說吧,還有誰?
李隆基伸手端李易的酒碗,喝一口,抓辣炒田螺吃。
因爲他看到包括被臨時扣押的官員在内,大家都在吃,廚房準備的。
田螺百姓不愛吃,肉少,煮着吃費勁,煮不熟還生病,現在知道叫寄生蟲。
辣炒好吃,但辣椒面貴,吃不起。
旁邊有人送來一碗新的黃酒,李易給調換下,别喝我的,嫌棄你。
“今晚可會有損失?”李隆基捏起個田螺,找角度,看怎麽吸,李易提前掐好的,一吸就吸出來。
“山上的窯裏多燒瓦,趁大雪未至,百姓們竄竄瓦,算陛下出錢,來一次不容易,百姓應有福利。”
李易說損失,有人厲害,會跑酷,飛檐走壁。
羽林飛騎一樣會玩兒,而且練習的時候更科學。
大家在房子上面追逐,有的人家瓦很長時間沒竄過,下面空了,一踩便碎。
至于說羽林飛騎損傷,不可能。
“如此便好。整個洛陽宮竄一次瓦,花費幾何?”李隆基問錢。
換成一般人,比如說玉真公主的面首羅恩,他如果能計算出來的話,會直接回答多少錢。
李易情商不像羅恩那麽低,他回:“至少六萬就業崗位,不要非專業的百姓自己上去幹活。”
“寺觀的人自己幹活呢?”李隆基又問。
“他們有錢,以前積攢下來的,給他們燒琉璃瓦,我幫忙調色,把新瓦做舊,色調統一。”
李易這次沒回答用工問題,和尚道士平時總鍛煉身體,他們自己能竄瓦。
瓦和瓦不一樣,很多寺裏用的是琉璃瓦,燒新的,跟家裏刮一小片區域的大白一樣,像補丁似的。
舊瓦多,壞的換一下,總不能全換。
新燒出來的琉璃瓦,做舊。
李易知道自己的三哥想要什麽答案,問錢的時候絕對跟錢無關,問人手的時候與人手何幹?
“嗯!”李隆基得到滿意的答案,出聲的時候把手上的田螺肉吸進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