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呢?本王有資格命令你嗎?”馬車裏的哈迪斯冷冷地反問道。
窗外,身穿黑色戰衣的天暴星緩緩顯現,望着車裏的冥王,微微皺眉道:“我答應過要保護你,但從來沒有答應過,會爲了你的野心而和聖域開戰!”
“你認爲,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一輝?”哈迪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天暴星一眼。
對方正是原鳳凰座聖鬥士一輝,爲追逐他的轉世之體進入冥界,最終被衆多冥鬥士合力擒拿。
原本他是準備将其直接殺掉的,但架不住瞬的意識拼命阻攔,并威脅要與他同歸于盡,所以不得不将一輝的命留了下來。
不過,哈迪斯也因此找到機會,利用一輝的存在,脅迫瞬的意識不再反抗,令他順利控制住了整個身體。
不僅如此,他還利用這兩兄弟的關系,挾持住了鳳凰座一輝,使其背離聖域,留在冥界替代了原本天暴星的位置。
可以說,一輝的存在,可是幫了他很大的忙。
“當然!”
一輝冷冷地應了一聲,臉上滿是桀骜之色。
“放肆!”
見得他如此無禮,馬車裏的潘多拉再也看不下去了,當即冷哼了一聲,立時有一柄黑色長柄的三叉戟具現在了手心裏。
“跪下!”
她用手中的三叉戟對準一輝一指,立時有一簇紫色的閃電釋放而出,直直落到了一輝身上。
“啊——”
雷電臨身,一輝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那閃電不僅攻擊他的肉體,甚至還深入了他的靈魂,令他痛不欲生。
他知道,那是潘多拉在使用對冥鬥士的管理權限懲罰他。
隻要他還穿着這一身天暴星的冥衣,沒有脫離冥鬥士的身份,他就不可能抵擋住這一種來自于身份根源上的懲戒。
随即,在電流的麻痹作用下,一輝的兩條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慢慢向着馬車跪了下去。
他咬緊牙關,并忍着全身劇痛,用力錘了錘雙腿,試圖令自己重新站直身子,但一切努力都無濟于事。
隻聽得撲通一聲,他已然跪倒在了馬車面前。
“你……你可以讓我……跪下……但不可能……讓我的意志……屈服……”一輝艱難地擡起頭來,憤怒地望着潘多拉說道。
“你放肆!”
見得一輝如此頑固,潘多拉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平日裏不聽使喚就罷了,這個節骨眼上還敢頂撞,差點兒沒将她氣炸了肺。
正當潘多拉準備加劇懲罰之際,旁邊的哈迪斯突然叫住了她。
“停手吧,潘多拉!”
“你用的方法不對,是不可能支使這家夥的!”
說着,冥王的臉上多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哈迪斯大人!”
盡管有諸多不解,潘多拉還是收起了手中的黑色三叉戟。
而那一道自三叉戟上射出的紫色雷電也随之消失,一輝徹底擺脫了那一種無法抵禦的懲戒。
還未等他緩過神來,馬車裏突然傳來了一個頗爲熟悉而焦急的聲音。
“尼桑,你沒事吧?”
“瞬?”
一輝陡然一驚,下意識喊了出來。
再擡頭一看,卻見哈迪斯正趴在馬車的窗口上,一臉焦急地望着他。
但是,看到那一雙與哈迪斯完全不同的溫柔眼神,一輝立時明白,此時主導身體的意識應該是瞬,而不是哈迪斯。
雖然不明白冥王到底在搞什麽鬼,但能再次看到瞬出現,再聽到瞬的聲音,一輝已經感覺很滿足了。
至少,他委身冥界的苦心沒有白費。
“我沒事,瞬!”他興奮地回道。
然而,開心的時間總是那麽短暫。
瞬的左半邊臉突然又冷了下來,那一頭草綠色的頭發又随之變化,左半邊變回了先前的那一種酒紅色。
看着那左邊眼睛裏的戲谑之色,一輝當即明白,冥王的意志又回來了。
此刻,冥王與瞬的意志并存,那冷酷與純真的兩半張臉,正是這一現實的最好寫照。
“你……你想做什麽?”
一輝的心裏多了一種不祥之感。
冥王沒有回答,隻是左眼中的戲谑之色愈濃,而瞬似是知道了冥王的想法,那右半邊臉上立時多了一抹驚恐與緊張。
緊接着,在潘多拉與一輝不解的目光中,冥王緩緩擡起了兩隻手。
之所以确認是冥王的動作,那是因爲他們看到了右半邊臉上瞬的不情願。
瞬的意志明顯想要制止,但對于身體的掌控權争不過冥王,之所以還能在一輝面前露臉,也完全是冥王刻意放縱的緣故。
哈迪斯沒有說話,隻不緊不慢地用左手捏住了右手食指。
咔!
隻聽得一聲清脆的響聲,他的右手食指立時被反折到了背後。
顯然,已經是骨折了。
左半邊臉上,冥王依舊是面無表情,仿佛根本沒有感受到痛苦一般;而右半邊臉上,瞬的表情則痛苦不已,但他仍是緊緊咬住了牙關,拼命忍住,讓自己沒有叫出聲來。
“怎麽樣,你去還是不去?”哈迪斯玩味地望着一輝問道。
然話音剛落,瞬那因爲痛苦而顫抖的聲音又傳來了出來。
“别……别聽他的……尼桑……”
直到這時,徹底看傻了眼的一輝與潘多拉這才反應過來。
“哈迪斯大人,您爲何如此自殘貴體!”潘多拉心疼不已,趕忙将小宇宙之力凝聚于雙手,準備爲冥王治療。
然而,哈迪斯卻制止了她。
“沒關系,區區一具軀殼而已!”哈迪斯漫不經心地回道,左眼卻死死盯住了一輝,戲谑之色愈濃。
“你這個混蛋——”
一輝怒喝一聲,立時從地上彈了起來,一把上前抓住哈迪斯的領口,并攥緊另一隻拳頭,用力朝着哈迪斯的左臉打了下去。
然,就在拳頭即将落在那半張臉上的時候,卻又生生停了下來。
他不能打。
雖然掌控這左邊臉的意志是哈迪斯,但身體是瞬的,他不能傷害瞬。
“大膽!”
旁邊的潘多拉反應慢了一拍,直到看到那一隻拳頭停住,這才驚叫了一聲,急忙想把一輝推開。
可惜,她這麽一個從不上前線的女統領,又怎麽能和一輝這種經曆無數大小戰的鐵血戰士比較。
任憑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将一輝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