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爲什麽？”殷十七很是困惑。
奧斯耐心解釋道：“識感的修行，本質上來說是一種靈魂意志的蛻變，升華。”
“掌握識感，人類也就有了認知小宇宙，掌握小宇宙的能力。”
“但是……”
他停下來，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所有人都忽略了另一件事。”
“小宇宙不是憑空存在的，它也需要一個載體。”
聽到這裏，殷十七的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吃驚道：“你是說，不僅要提升靈魂，還需要提升肉體？”
“沒錯！”
奧斯點點頭，認真道：“小宇宙就像一輛汽車的引擎，爲整輛車提供動力。”
“而靈魂就像汽車的駕駛員，可以驅動汽車前行。”
“但光有引擎和駕駛員的汽車是不完整的，它還需一個車身來承載引擎的力量。”
“隻有令靈魂、小宇宙、身體形成三位一體的完美平衡，才能點燃神火，真正踏入神之領域。”
“這麽說來，所謂的神軀，就是指将凡人的身體進化爲神明之軀了？”殷十七試探着問道。
“沒錯！”奧斯肯定地回道。
“那我們要如何才能完成神明之軀，又或者說，什麽樣的标準才算是神明之軀？”殷十七再一次追問道。
“強化！”
奧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又道：“就像你現在做的這樣，将自己的肉體進行極限強化！”
“直到有一天，你的肉體達到不死不滅的程度，你的神明之軀也就算是完成了！”
說着，他不禁伸手在殷十七的胸口上戳了一下。
“你看出來了？”殷十七有些吃驚。
他今天才回到聖域，時間并不長。
更沒有對其他說過，也沒有和其他人有過切磋之類的接觸，奧斯能看出他的身體變化，實在是有些令人意外。
奧斯翹着嘴角，得意道：“别忘了，我可是醫師，對于身體有關的東西可是很敏感的。”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着，他順手将殷十七的右手抓了過來，并默默釋放出自己的感知查探。
自從殷十七回來以後，他便察覺到了殷十七的身體變化，隻是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有拒絕他的查探，殷十七聳了聳肩道：“沒什麽，我隻是用你給的醉龍香，将看守聖園的那頭龍給宰了。”
“并順便用它的龍血沐浴，吞噬了它的龍肉，進而變成了你現在看到的結果。”
聞言，奧斯恍然大悟，難怪他在查探中發現了一些淡淡的龍之氣息。
“哦，對了！”
說起那頭龍，殷十七趕忙又補充道：“我裝了一些龍血在巨爵座聖衣裏，明天我去貴鬼那裏拿回聖衣，就給你送過來。”
因爲剛剛要挾的事，奧斯心裏難免會有不痛快。
順便，也就拿那些龍血安撫一下這家夥，把這家夥的嘴堵上。
萬一被捅到雅典娜耳朵裏去了，事情可就難辦了。
神明禁止凡人涉足神之領域，他威逼奧斯，索問‘神軀’的情報，已然是犯了忌諱。
畢竟是自己的人，雅典娜應該不至于爲了這件事将他怎麽樣，但以後在聖域的日子肯定不會再這麽好過了。
“你還帶了龍血回來？”聽到這個消息，奧斯有些驚喜。
以他的了解，聖園那頭龍隻有第九感的程度，那家夥的龍血雖然算不上神物，但也是難得的靈材，可以派上不少用途。
“你倒是挺上心了！”奧斯贊賞地看了殷十七一眼。
“大家互惠互利嘛！這樣對誰都有好處！”殷十七微微一笑，并将自己被抓住的那隻手抽了回來。
見得奧斯漸漸消氣，他繼續道：“既然不死不滅就是神軀的标準，那冥鬥士豈不是半隻腳都踏進了神之領域？”
在沒有黃金念珠的時代，冥鬥士根本就是不可消滅的存在。
“他們那算什麽神軀！”
奧斯冷哼了一聲，不屑道：“他們不過是依靠了魔星本源中，冥界的法則力量才得以擁有不死之身。”
“和真正的不死不滅差了十萬八千裏呢！”
“說難聽一點兒，他們不過是一群被力量操控的傀儡罷了！”
“隻要力量的根源還在，像他們那樣的冥鬥士，哈迪斯随時都可以将其換掉！”
失去那些的力量根源，冥鬥士的不死之身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那到底什麽樣才能算是不死不滅的神軀呢？”殷十七進一步問道。
“聽說過阿克琉斯嗎？就是那個被……被太陽神阿波羅射中腳踝殺掉的倒黴鬼！”奧斯頓了一下說道。
不知道爲什麽，殷十七感覺奧斯再提及太陽神的時候，語氣有些複雜。
“嗯，聽說過！”
他按下心頭的疑慮，點頭道：“聽聞，那是海洋女神忒提斯的兒子。”
“那位女神從三位命運女神那裏得知了阿克琉斯将來會戰死的預言，而後便将年幼的阿克琉斯浸入冥河。”
“爲他塑造出了一具刀槍不入，諸神難侵的不死之身。”
“隻是因爲中途被她的丈夫珀琉斯發現，從而被打斷，讓阿克琉斯的不死之身在腳踝處留下了一個緻命的破綻。”
“後來，在特洛伊戰争之中，阿克琉斯幾乎已一己之力改變戰局。”
“隻可惜，被太陽神阿波羅從天上用神箭射中腳踝，那位赫赫有名的大英雄就此隕落。”
“你的意思是，那位傳說英雄的不死之身，就是一種神軀？”
說到這裏，殷十七對巨蛇座投去詢問的目光。
“是，也不是！”
奧斯一臉惋惜，感歎道：“神軀也有高下貴賤之别。”
“像阿克琉斯那種不死之身，連諸神都難以侵害，是一種非常高等的神軀。”
“隻是因爲半途而廢，留下了緻命的破綻，因而它又算不上神軀。”
“一具真正的神軀，渾然一體，是不能有破綻的！”
說着，他鄭重地看了殷十七一眼。
“将破綻重新補上也不行嗎？”殷十七帶着一絲僥幸問道。
“不行！”
奧斯滿臉嚴肅，認真道：“神軀一旦塑造，便徹底定型。”
“既無法逆轉，也不能進一步提升。”
“彌補，就像是補丁一般。”
“無論你修補的技藝多麽高超，補丁終究不可能完美契合整體，它會讓本應該完美的神軀出現不協。”
“而這一絲絲的不協，也就會成爲神軀最緻命的破綻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