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因爲龍血與龍肉的滋潤,殷十七的身體與靈魂出現不協調。
在這種情況下,巨龍殘餘的意志加入搗亂,他要完全掌控身體那就更難了。
而且,更讓殷十七感到擔憂的是,零散的巨龍意志隐隐有統一整合之勢。
他不禁懷疑,一旦那些殘餘的意志完全統一整合,那頭名爲‘拉冬’的巨龍會不會就此占據他的身體重新複活。
“怎麽辦?”
殷十七一邊嘗試協調靈魂與肉體的關系,一邊開始思考對策。
“吞了它們,亦或是徹底毀滅它們?”沉思許久,他得出了兩個方法。
吞噬巨龍的殘餘意志,想來應該可以令他的靈魂意志更加壯大,如此一來,還可以順便解決身體與靈魂的不協調,可謂是一舉兩得。
但是,這種方法也有一個極大的缺陷。
吞噬巨龍殘餘意志,壯大自身的前提,是他能完全消化巨龍的殘餘意志。
可如果吞噬了巨龍殘餘意志,而又不能将其完全消化,那後果不堪設想。
屆時,他的本我意志與巨龍意志糾纏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離,變成瞬與冥王那樣,相互掣肘,又相互依存。
比起現在更加麻煩。
“算了,還是用另一個辦法吧!”
思來想去,殷十七放棄了這種吞噬巨龍殘餘意志,一步登天的捷徑。
拉冬至少也是掌握了第九感的存在,若能吞噬消化其意志,想必他也能借機窺探到更高層的境界。
但問題也恰恰出在這裏。
拉冬的靈魂意志太過強大,即便是殘餘的意志,也絕對不是那麽容易消化的對象。
尤其他本身也隻領悟了第七感末那識,雙方差距甚大。
若是貿然吞噬一位掌握第九感存在的殘餘意志,隻怕根本無法消化。
這就像是用大理石做的石磨,想要去研磨鑽石碎片一般。
鑽石碎片再怎麽零碎,其本身的品質也不是大理石石磨可以比拟的。
吞噬以後,消化失敗的可能遠比成功的可能更大。
如今,他并不是被逼到無路可走,完全沒有必要冒這麽大的風險去吞噬殘餘的巨龍意志。
至于另一個方法,風險則小得多,收益也小得多。
他可以将這些殘餘的巨龍意志當成自己的磨刀石,磨砺自己的意志之劍,就像當初他剛剛修行劍氣之法時,用頑石磨砺劍氣鋒芒一般。
隻不過,如今是将頑石換成了殘餘的巨龍意志,而磨砺的也不再是劍氣鋒芒,是意志鋒芒。
一旦功成,他的靈魂意志同樣也會提升一大截,既能解決身體的隐患,又能重新協調靈魂與肉體。
隻是相較于激進的前一種方法而言,後一種方法見效更慢,收益也明顯更低。
但優勢也很明顯,不會有巨龍意志尾大不掉的隐患。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先盡量協調身體與靈魂之間的關系,取得金蘋果,離開這裏再說罷!”
殷十七默默歎了一口氣,專注于調整靈魂意志與肉體的契合。
殘餘的巨龍意志對他的靈魂與肉體契合有阻礙,但眼下這并不是兩者不協調的主要原因。
眼下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的身體在極短時間内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強化,或者說成長,而他的靈魂意志卻沒有得到同步的成長。
兩者缺少足夠的時間去适應磨合,所以才出現了這種不協調。
而他現在的最優先事項,就是調整兩者的契合度。
至于殘餘的巨龍意志,可以先放一放,以後再慢慢處理。
畢竟,磨砺意志之劍,這本身就是一個水磨的功夫,不能一蹴而就。
就如同他修行劍氣之法一般,需要漫長的時間去打磨、積累。
随着思路明了,殷十七原本焦躁的内心也重新恢複平靜。
“這次多虧了這棵不知名的大樹,若是沒有它的幫助,隻怕我還不知道得渾渾噩噩到什麽時候!”回過神來,他感激不已。
因爲身體的關系,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态。
即便他有意識地想要改變這種情況,隻怕也很難集中注意力。
再想找到解決辦法,處理現狀,那就更難了。
這棵大樹的出現,無疑是一場及時雨,爲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随即,他沉下心思,更加專注地将自己的靈魂意志發散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胞。
在一邊壓制巨龍意志的情況下,一邊試着契合自己‘新’的身體。
然而,殷十七并沒有注意到,在大樹靈光的照耀下,他的意識,他的思緒都變得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清晰、敏感。
尤其随着身體與靈魂慢慢恢複契合,他的意識變得愈發集中、清晰、敏感……
恍惚間,他的意識中好像多了一種奇妙的變化。
一種難以言喻的變化。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意識從頭頂鑽出,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但這種變化,并沒有隔斷他與身體的感知,反倒是變得愈加清晰了。
他從另一種角度看到了自己,以及自己身體中旺盛到極點的生命氣息。
不僅是生命,他還看到了那原本生長在樹下,如今卻被他無意識釋放的,鋒銳之氣絞碎的雜草。
那是死亡,那些被絞碎的雜草死了。
“有生便有死,生命不息,輪回不止。”
暗自感歎一聲,殷十七又望向自己身體背後的那棵大樹。
隻見其渾身上下都釋放着一股淡綠色的靈光,雖看似枯萎半死不活,但實際上仍蘊藏着強大的生命力。
他随即又望向更遠處。
與他背後的那一棵大樹一樣,綠洲裏其餘一棵棵看似枯萎半死的樹木,盡皆隐藏着強大生機。
忽然間,他的目光停在了綠洲中心處,那一棵挂着金色蘋果的大樹上。
那就是他此行的目标——金蘋果。
但吸引他的不是金蘋果,而是金蘋果樹梢上的一個嬌俏身影。
他看到了一個悠閑啃着金蘋果,紮着雙馬尾的少女。
正當他準備進一步打量的時候,卻見對方突然停止了啃蘋果的動作,驟然擡起頭來。
刹那間,四目相對,少女的臉上滿是戲谑之色。
“她能看到我?”殷十七很是驚訝。
原以爲,身處這種奇異的狀态,其他人應該看不到他才是,但事實卻并非如此。
還未等他從吃驚中恢複過來,一道銀鈴般的女聲落入了他的心底。
“窺伺女神,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