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紫龍準備再一次将一輝攙起的時候,不遠處冰河身上的冰封驟然炸開。
轟!
冰塊四射,冰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臉色蒼白地跪倒在一片碎冰堆上。
“冰河,你怎麽樣了?”紫龍遠遠地問道。
冰河捂着心口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搖頭道:“身體沒受什麽外傷,但靈魂遭受重創。”
“若不是有沙織小姐的庇護,隻怕我現在已經死了!”
天英星路尼那鞭子上的火焰可以透過身體,灼燒靈魂,給人帶來一種無法想象的痛苦。
中間有好幾次,他都差點兒忍不住放棄抵抗,想要一了百了。
若不是有雅典娜的小宇宙一直在背後支持、鼓勵,他早就撐不住了。
“感謝雅典娜大人!”紫龍由衷地贊歎了一句。
地上的一輝聽了也不禁若有所思。
在重傷昏迷的時候,他隐隐察覺到有一股溫暖的小宇宙之力護住了自己。
雖然那個時候,他的意識很模糊,但他還是能勉強分辨出,那是雅典娜的力量。
雅典娜救了他的性命。
但是,這并不足以讓他放下對雅典娜和聖域的憎恨。
“這一次,就當是我欠她的好了!”一輝默默在心裏做了決定。
恩是恩,仇是仇,他不喜歡将這兩種東西混淆。
如果有機會,他會還上今天的救命之恩,但同時他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複仇之念。
重新與冰河會合,紫龍的目光又回到了一輝身上,他再一次伸出手去,想要将一輝攙扶起來。
“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我會向沙織小姐如實彙報你對抗冥鬥士的功績,相信她一定會從輕處罰,原諒你的罪行!”
啪!
聽得這話,一輝勉力擡起一隻手,将紫龍的手拍開。
“回去?我爲什麽要回去?”
他冷笑着看着兩人道:“你們喜歡做她的忠犬,喜歡陪她一起玩扮演正義夥伴的遊戲,我管不着,但請不要帶上我!”
在死亡皇後島修行那些年,他已經見識過了人性最醜陋的一面。
對于正義,他早已不再期待。
那不過是僞善者的自我滿足罷了。
他早就舍棄了那種無用的東西。
聽得這話,冰河頓時皺緊了眉頭,不悅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你不是聖鬥士的一員嗎?”
“不要忘記了,你身上的鳳凰座聖衣也是女神的恩賜!”
說着,他示意性瞄了一眼還貼在一輝身上的聖衣殘片。
“聖鬥士?恩賜?”
一輝冷笑連連,用微微顫抖的雙腿,艱難地自地上站了起來,并緊緊地盯着兩人道:“你們不會是忘記了吧?”
“我是出自死亡皇後島的暗黑聖鬥士!是早已被雅典娜舍棄的戰士!”
“我和代表正義的你們可不是一路人!”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又将自己剛剛才恢複一些的小宇宙燃燒起來。
“至于鳳凰座聖衣……我還給她好了!”
震蕩小宇宙之力,一輝身上頓時有一簇熾紅的火焰騰起,将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緊接着紫龍兩人便看見,那些貼在一輝身上的聖衣殘片如剝落的蛋殼,一片又一片掉落落在了地上。
最後,那些掉落的聖衣殘片又在一輝小宇宙之力的牽引下聚合在一起,化作一隻展翅的鳳凰。
隻是一輝重傷在身,沒有多餘的力氣幫助聖衣複原,那隻鳳凰殘破不堪,死氣沉沉。
“你……你難道連聖鬥士的身份都要舍棄嗎?”見他舍棄聖衣,冰河震驚不已。
“我從來都不是什麽聖鬥士!那不過是你們強加給我的身份罷了!”一輝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臉上滿是嘲弄之色。
“你……你……你……”
冰河被他這态度氣得說不出話來。
紫龍見了拍了拍冰河的肩膀,搖頭道:“算了,别和他計較!這家夥從小就是這樣!”
早在城戶家的時候,一輝就和他們不太合群,玩不到一塊兒,總是獨來獨往,非常孤僻。
如今,那家夥會有這樣的選擇,根本不需要太過吃驚。
注意到不遠處的車轍印,一輝收起了嘲弄之色,認真對兩人問道:“我一直被關在水牢裏,對于最近聖域所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我想問你們,瞬怎麽會和冥界扯上關系?冥鬥士抓走他到底要做什麽?”
他還留意到,冥鬥士對瞬的态度很奇怪,好像有些畏懼,又有些尊敬。
憑此可以勉強判斷,冥鬥士好像對瞬沒有什麽惡意,瞬暫時不會有危險。
他迫切地下想要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聞言,紫龍與冰河相視一眼,而後無奈地将流傳于聖域,瞬與冥王事解釋了一遍。
至此,一輝終于明白,那個黑紗裙女人爲什麽總是稱呼瞬爲‘哈迪斯’了。
紫龍則趁機勸說道:“現在,你知道了這些就應該明白,瞬的情況有多麽糟糕!”
“若想将瞬救回,就必需要依靠大家同心協力才行!”
“不要再使性子了,和我們一起回去和沙織小姐請罪吧,她一定會原諒你,重新接納你的!”
一輝搖了搖頭,望着車轍印消失的方向,面無表情道:“我說過,我不是聖鬥士,我也沒興趣成爲一名聖鬥士,陪你們一起玩扮演正義夥伴的遊戲!”
“救出瞬,隻需要我一個人就夠了!”
“無論對手是誰,我都會用我的拳頭将他打敗,将瞬救出冥界!”
說話間,他顫顫巍巍地往前邁出了步子。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他已勉強恢複了一些狀态。
“你一個人去冥界隻是送死而已!”紫龍見了趕忙截住一輝的去路。
“那又如何?”
一輝推開身前的紫龍,眼中全是滿滿的戰意。
高傲如他,絕不會求助于人,更不可能等待别人去營救他的弟弟。
所以,他隻會一個人去冥界。
“倘若,你失敗了呢?”冰河突然開口問道。
一輝回過頭來,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就留在那裏好了!”
“我隻要和瞬在一起就足夠了!”
“隻要有瞬,對我來說待在哪裏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