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想說的,就這麽多了!”
修羅長歎了一口氣,再一次鄭重地囑托道:“摩羯座的榮耀,雅典娜的安全,還有大地上的和平,就都交給你了!”
聽得他準備離開,殷十七趕忙又将其叫住。
“請等一下,老師!”
“怎麽,你還有什麽事嗎?”修羅回頭問道。
“我想最後問您一個問題!”殷十七認真地說道。
“說!”
修羅點了下頭,沒有拒絕。
此次分别以後,他們或許永遠都沒有再見的機會。
他會盡力滿足這個弟子的‘任性’要求。
“我想問……爲什麽……是我?”殷十七緊緊盯着修羅的雙眼問道。
自從他意識到,教導自己的那個銅面人就是修羅以後,這個問題便一直萦繞在他心頭。
聖域裏見習鬥士衆多,他不明白,爲什麽對方獨獨選中了自己,而不是别人。
“原來,你是想問這個啊?”
修羅輕歎了一聲,擡頭望向頭頂。
可惜,這裏是殷十七的意識空間,不是外面的現實世界,四周除了無盡的黑暗虛無,什麽也沒有。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似有了決定,慢慢回憶道:“早在你來到聖域之前,我便意識到了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
“可是,錯誤已經鑄成,無法更改,爲了維持聖域的穩定,我隻能将錯就錯,臣服于教皇。”
“而另一方面,我也在暗中尋找彌補的辦法,但一直沒有頭緒。”
“直到那一天,巨鲸座摩西斯将你帶上了聖山。”
說到這裏,他深深看了對面的殷十七一眼。
殷十七點了下頭,認真道:“嗯,我記得!我第一次來到聖域,便是由巨鲸座摩西斯前輩将我帶上了聖山!”
修羅緊接着說道:“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的劍氣便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
“而後我發現,你的體質非常适合修行劍氣之法,天賦異禀,所以才會引起我的劍氣異動。”
“也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那是女神的指引,她聽到了我的忏悔,刻意将你送到了我的面前。”
“你比我更适合繼承摩羯座!”
聽到這話,殷十七的精神頓時爲之一震,心中苦澀不已。
哪裏有什麽女神的指引,這分明就是命運的捉弄與美麗的巧合。
他清楚記得,通天道人留下的那一縷意識曾對他說過,得到劍氣浸染,他的體質會被同化,變得極其适合修行劍式一類招數。
修羅的劍氣會被他引動,完全就是一個巧合。
可憐修羅到死都還以爲,那是雅典娜的暗示指引,想要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奈何,修羅看錯了他,注定所托非人。
“好了,就這樣吧!我要去雅典娜女神禦前請罪了!”
見他沉默,似還沒有徹底消化自己的答案,修羅轉過身,向着黑暗深處走去,意識體漸漸變得暗淡起來。
回過神來,看着那慢慢消散的金色背影,殷十七感慨萬分,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終剩下了一聲呼喚。
“修羅老師……”
“一切就都交給你了,我最自豪的弟子啊——”
伴随着最後一聲歎息,修羅的意識體徹底消散。
于此同時,殷十七意識空間外的修羅也徹底停止了呼吸,隻有一道金色的光芒自修羅眉心射出,飛向那戰場另一邊的城戶沙織。
又一位黃金聖鬥士隕落了。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修羅?”
望着那飛過戰場的金色光芒,童虎一方的幾位黃金齊齊歎息。
盡管在看到巨爵座雕刻的那一尊新的授劍女神神像以後,他們都猜到了這個結局,但當他們真正面對這一刻的時候,心中還是難免有些悲傷。
水瓶座卡妙見了心底閃過一絲羨慕,暗自歎息:“至少,你比我幸運!”
随即,他不着痕迹掃了一眼戰場另一端的白鳥座冰河。
那是他的弟子。
可惜,白鳥座比起巨爵座差得太多了。
“或許,是我對他的期待太高了吧?”他暗自在心底嘲笑道。
教皇則氣得暴跳如雷,大聲怒罵道:“修羅,你這個白癡!”
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修羅竟然會選擇自絕于巨爵座手中。
這和他期待的,兩敗俱傷的結局完全不同。
好在,面對他和艾歐裏亞的夾擊,童虎已漸漸不支,顯露敗像,而他布置的另一道後手,也即将開始發揮作用。
鳳凰座在戰場上遭遇了天馬座等人。
整個局面對他來說,仍處在優勢。
另一邊,因爲天箭座的暗殺,海豚座美衣一直緊繃着神經。
眼見着那一道金色光芒飛來,當即便準備出手攔截。
“不用了,那隻是一道殘魂而已!”旁邊的巨蛇座奧斯搖了搖頭說道。
他一眼就看透了那一道金色光芒的本質。
盡管如此,美衣還是沒有放下戒備,小心翼翼地擋在城戶沙織身前。
光芒在距離她們兩個三米左右的地方落地,幻化成一名身穿金色戰衣的男子。
“見過雅典娜大人,摩羯座修羅前來請罪!”修羅殘魂單膝跪地,低着頭,不敢去看那一位尊貴的少女。
聽得這話,一直緊張防備的美衣頓時松了一口氣。
原來,修羅沒有敵意。
看着那一點點消散的虛幻身影,城戶沙織不禁再一次想起幼年的記憶,心情極爲複雜。
沉默許久,她輕歎了一聲,鄭重地說道:“吾以雅典娜之名,饒恕你之前犯下的一切罪行!”
“安息吧,吾最忠誠的戰士!”
聞言,修羅這才緩緩擡起頭來,臉上多了一絲釋然之色。
“祝您一切平安,戰無不勝!”
話音剛落,他那虛幻的身體徹底崩散,化作滿天星光消散在幾人跟前。
與此同時,殷十七用念力托着修羅的兩截屍體,也來到了這裏,看到了修羅殘魂消散的一幕。
“安息吧,修羅老師!”
帶着沉重的心情祈禱過後,他快步走向巨蛇座奧斯。
他的左臂幾乎被斬斷,右臂也傷痕累累,若不趕緊讓奧斯治療一下,根本無力再繼續戰鬥。
“啧啧啧!”
看着他雙臂上血肉模糊的傷口,奧斯咂了咂嘴,不住打趣道:“你們倆師徒還下手還真夠狠的!”
“除了我,估計也沒人能治療你這傷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