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定睛一看,那每一顆圓潤的念珠上都布滿了裂紋。
并伴随着破碎聲,一顆顆陸續碎裂,順着繩串一瓣又一瓣掉落在地,撒滿了整個教皇大廳。
“怎麽會這樣?”
教皇見了大驚失色,立時從寶座上站了起來。
不過是撕了一張神符而已,他怎麽也無法理解,爲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可是清楚記得,沙加天天拿在手上把玩,沒有貼上神符也沒見着念珠有任何損毀。
“巨爵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教皇又氣又急地大聲質問道。
“報告教皇大人,屬下也不是很清楚!”剛剛從念珠破碎的意外中回過神來,殷十七惶恐不已地跪了下去。
“你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
教皇死死地盯住了他,怒不可遏道:“這念珠是你拿回來的,神符也是你貼的,你怎麽會不知道!”
“屬下确實不知!”殷十七心急如焚,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忽的,教皇似想起什麽,趕忙又問道:“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又或者你們一開始找到的就是一個假貨?”
“掉包?”
殷十七愣了一下,搖頭道:“這不可能,念珠被我拿到手以後,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觸碰過。”
爲防止被冥界一方察覺,他一直将念珠藏得好好的,即便是修羅兩人後來也沒有觸碰過念珠,旁人不可能有掉包的機會。
“至于假貨,我想也不太可能!”回憶取得念珠的過程,殷十七再次搖搖頭。
假貨,不可能與黃金聖衣産生共鳴。
尤其是在他使用神符封印念珠,制造出念珠已毀的假象以後,夢之四神還刻意放任修羅呼應念珠,确認念珠銷毀的事實。
這充分說明,他帶回來的念珠,就是真的黃金念珠。
“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那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到這的話,教皇氣急敗壞地,将那一條空蕩蕩的繩串扔到了殷十七臉上。
殷十七無奈,隻能默不作聲将掉在地上的繩串收起。
就在這時,繩串的尾端掃到一顆破碎的念珠,他注意到,那原本還剩小半顆的念珠,頓時又破碎成了無數更小的碎片。
“怎麽會這麽脆?”
抱着疑惑的念頭,殷十七伸手從地上又撿了半顆念珠起來。
啪!
他将念珠夾在食指與拇指中間,隻稍稍一用力,便将那半顆念珠碾成了粉末。
脆弱得,如同那被白蟻蛀蝕的木材。
表面看起來很正常,内部實際上早就被蛀空了,根本禁不住任何力量。
意識到這一點,殷十七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血河河底,取回念珠時看到的那一幕:無數根須将念珠纏在中央。
與此同時,見他突然走神,教皇急忙問道:“巨爵座,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我想,我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
殷十七鄭重對教皇行禮,又道:“我在取回念珠的時候,發現夢之四神将念珠泡在血之大瀑布的血水之中,還有無數木栾子的根莖纏繞在上面。”
“我懷疑,他們是想利用木栾子吸取念珠蘊含的精華,由此将念珠變成一副空殼,達到徹底銷毀的目的。”
說到這裏,殷十七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教皇一眼,緩緩道:“想來,當我使用神符封印念珠的時候,念珠的精華就已經被吸食一空。”
“神符的出現,不過是勉強維持念珠空殼的模樣。”
“而今,神符既毀,念珠自然也就無法繼續存在了。”
如果不是撒加手賤撕毀神符,念珠或許還能再撐一段時間。
但沒有如果。
面具下,教皇的臉色極其難看,當即冷冷地質問道:“照你的意思,這還是我的過錯了?”
“不!”
殷十七搖搖頭,一本正經道:“即便神符沒有被撕毀,念珠已經變成一副空殼的事實也不可逆轉。”
“從我找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會是這個結局。”
“我們去得太晚了!”
說罷,他不禁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可憐他們三個浴血奮戰,到頭來卻仍舊隻得了這麽一個結果。
“原來是這樣!”
聽到這樣的解釋,教皇當即欣然接受。
他重新冷靜下來,回到寶座之上,又問道:“我記得,黃金念珠是用木栾子的果實爲材料鑄造。”
“你們既然在血之大瀑布将念珠找回,還與木栾子有過接觸,就沒有順便采集一些果實回來嗎?”
殷十七擡起頭,無奈地回道:“我們有過嘗試,像上一代天馬座那樣,将小宇宙之力注入木栾子,但無論如何就是無法令其開花結果。”
“我們懷疑,隻有天馬座的力量才能采回木栾子的果實。”
“還有這種事?”教皇吃了一驚。
木栾子的果實竟然需要特定的人才能采到,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料到的情況。
殷十七‘懇切’地谏言道:“而今,念珠已毀,冥王軍必然再度恢複不死之身,我們急需重鑄一串新的念珠應對即将到來的聖戰,”
“懇請教皇盡快選拔出天馬座聖鬥士,爲采集木栾子的果實,重鑄黃金念珠做足準備。”
他在聖域修行了差不多八年時間。
在這八年時間裏,殷十七從未見教皇拿出過天馬座聖衣。
他不禁懷疑,這是撒加忌憚天馬座的‘弑神’之名,刻意壓制天馬座聖鬥士的誕生。
“天馬座嗎?”
教皇輕輕敲了敲寶座的扶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正如殷十七猜測的那樣,他忌憚于天馬座的‘弑神’之名,刻意将天馬座聖衣封存,阻礙天馬座聖鬥士的出現。
眼下,黃金念珠已經破碎,采集木栾子,重鑄念珠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不論是廬山上的老童虎,還是十二宮裏的其餘黃金聖鬥士,都會向他施壓,讓他拿出天馬座聖衣。
屆時,即便他是教皇,也不可能違逆大勢。
尤其是他現在還沒有尋回‘勝利女神’,絕無法以一己之力對抗衆人。
想到這裏,撒加默默思忖道:“與其到時候被施壓逼迫,還不如趁現在主動将天馬座聖衣拿出來。”
“天馬座可是與雅典娜有着非常深厚的淵源。”
“或許,我還能跟着天馬座找到那個隐藏在人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