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十七回到了他在這個世界最初的起點,那個遭遇聖鬥士的小村莊。
或是因爲死在這裏的人太多,後來者心有顧忌,五年多的時間過去,這裏竟再也沒有人搬遷過來居住。
如今,廢墟上已是雜草叢生,再看不出一絲人煙。
“我回來了!”殷十七對着空曠的廢墟低吟道。
他清楚知道他的家并不在這裏,但他已沒有别的地方可去。
隻能把這裏當成一種寄托。
人活着,總是需要一點兒念想的。
更何況,他離開聖域時,對教皇說的理由正是想回家看看。
所以,他回來了。
清理了一片幹淨的地面坐下,殷十七望着廢墟複雜道:“雖然你們的死亡,不是我親手造成,但終究與我還是脫不了幹系。”
“有空,我會常回來祭奠。”
昔日,他連同他所在的城市,被那個老道,或者那個老道背後的力量傳送到了這個世界。
但一道恐怖的雷霆從天而降,将整個城市打得四分五裂,墜落大地。
其中,有一塊碎片落在了這附近,正是那碎片落地的撞擊沖擊摧毀了整個小村莊。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對于這件事,殷十七總是心裏有所愧疚。
哀悼死難的村民過後,他轉身又來到了那三位‘家人’的墓地旁。
這可是在别人眼中的,他的‘家人’,可不能把他們遺忘了。
從旁邊的曠野上摘了三束鮮花獻上,殷十七站在墓前認真哀悼。
“沒什麽可說的,祝你們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有着各種超凡的東西,轉世便是其中之一。
死者的靈魂會進入冥界,而後通過轉世重獲人生。
這一代的天馬座星矢,就是上一代的天馬座聖鬥士轉世。
當然,星矢雖然仍是天馬座,但星矢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天馬座聖鬥士了。
這是一種很獨特的轉世機制。
就像是把前代的靈魂重塑成了另一個人一般,雖然靈魂的本質沒變,但人卻不是同一個人了。
禍從天降,殷十七的三位‘家人’這一世可真夠倒黴的,希望他們下一世能有個好運的人生。
告别‘家人’,殷十七循着小道來到了當初的一個隕石坑中。
地底,當初遺留的焦屍早已不知所蹤,隻有些許白骨淩亂地抛灑着,上面還殘留了不少牙印。
想來,應該是被豺狼野獸什麽的啃食了,這才造成了這副模樣。
“希望你們來世也有一個幸運的人生!”他虔誠地祈禱道。
因爲那些屍骨,都是他的同胞,來自同一個世界的真正同胞。
隻是他們的際遇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殷十七被人細心呵護,平安地降臨到了這個世界,而那些同胞還未落地就成了焦屍。
如今,更是曝屍荒野,死無葬身之地。
每每想到這,殷十七就唏噓不已。
這個世界上,或許隻有死亡才是最絕對的公平。
正當他擡起右腳,準備震塌隕石坑,将同胞的屍骨掩埋時,又輕輕放了下來。
“‘此地無銀三百兩’,我還是别做多餘的事了!”
天外之人的身份太過敏感,爲他們掩埋屍骨,難免惹人注目。
他好不容易才構建起一個清白的身份,不能因爲一時的憐憫,爲自己留下隐患。
隻能委屈這些同胞曝屍荒野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初那麽多人被送來這個世界,難道就真的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望着坑底的白骨,殷十七再次陷入沉思。
那個老道臨走的時候說過,他隻是被選中的種子之一,除他以外,還有許許多多的種子。
但他們不會有碰面的機會。
也就是說,隻有種子才會被精心呵護得以存活,其他都隻是陪襯。
倘若除他以外,還有人存活,他們總有一天能在這個世界碰面。
畢竟,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已成爲聖鬥士的他,要将其繞上一圈并不困難。
再聯想到之前關于‘平行世界’的猜測,殷十七再次作出一種大膽的猜想。
平行世界并不隻有一個,而是有很多個。
老道以世界爲培土,将他們這群種子依次播下。
除非有一天,他們有突破平行世界的能力,否則他們永遠沒有見面的機會。
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殷十七不禁暗暗點了點頭。
“一定是這樣沒錯了!”
隻是可憐了這批和他一起被傳送來的那些同胞。
毫無疑問,這些同胞都是被用來給他打掩護的犧牲品。
若老道隻單獨送他一個人過來,那目标就太明顯了。
魚龍混雜,反而更容易保障他的安全。
不管怎麽說,畢竟都是同胞,還是爲他掩護而犧牲,祭奠一番總是不能少的。
“祝你們來世投個好人家吧!”望着地坑裏的屍骨,殷十七再次祈禱道。
爲防止引來旁人懷疑,他不能做多餘的事,隻能這樣。
一連在當地誠心祭奠了七天,殷十七這才動身離開。
他一路北上,飛躍黃河,直達燕山。
看着那塞外一望無際的草原,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果然沒有!”
這個世界,與他原本的世界地貌幾乎一模一樣。
但是,在他原來的世界,燕山附近修建有一道巨大的,古代軍事防禦工程——長城。
而這裏卻沒有。
帶着一絲絲遺憾,殷十七沿着山脈往東北方向尋去。
長城有數萬米長,沿着山脈地勢所建,是一道極其宏偉的古代軍事防禦工程。
這裏沒有,說不定其他地方還有留存。
可惜,殷十七一直走到長白山脈,仍舊沒有看到一絲長城的影子。
這個世界,沒有長城。
随即,他又折返南下,來到了子午嶺,橋山。
史記曾記載,‘黃帝崩,葬橋山’。
作爲人文始祖的葬地,這裏對他來說,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
他必須親自來驗證一番。
因爲,這涉及到他對這片土地的态度。
很快,殷十七便仗着超音速飛快地将橋山繞了一圈。
“怎麽連‘帝陵’也沒有?”落在一個小山丘上,殷十七大驚失色。
橋山周圍全是郁郁蔥蔥的茂密森林,人迹罕至。
别說‘帝陵’了,連村落都沒有看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