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說話的時候,雙目之中閃爍着光芒。
要知道,李牧可是一個自信心非常強的人,對于李牧來說,這一次來打這個安提柯,那就應該是和玩似的。
但現在,事情的發展顯然是和李牧所想的不太一樣。
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李牧要開始認真了。
李牧要怎麽做呢?
其實,他的辦法也很簡單。
“去,把我們軍隊之中所有在蚩尤軍之中服役過的通通給我找來!”
蚩尤軍,現在其實還是存在的,隻不過這支軍隊跟随着趙括南下,去打托勒密王朝了。
這一找,就找來了兩千多人。
李牧看着面前的這些蚩尤軍,沉聲道:“你們這些家夥,有誰是我帶過的,舉手!”
李牧當年也是當過好幾年蚩尤軍最高指揮官的。
李牧話音剛剛落下,頓時齊刷刷的一片就開始舉手了。
環視一圈,李牧發現基本上大部分人都是他的老部下,于是心中就有底了。
李牧淡淡開口:“兄弟們,你們應該也聽說了,這一次,這些個安提柯人啊,可是和咱們在山林之中玩起了遊擊。
這是什麽?
這些都是當年咱們蚩尤軍訓練的時候玩膩歪的東西,今天居然被這些家夥拿來用在我們的頭上,你們說說,這我們能忍嗎?”
下一刻,衆多蚩尤軍齊聲回答:“不能!”
李牧笑了:“是的,當然不能。
但是呢,現在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咱們的士兵啊,很多人還真沒有打過這些山林之中的戰鬥,缺乏經驗!所以呢,本将軍就需要你們來作爲一個教官,帶着咱們的士兵們進山去,化整爲零,好好的和這些安提柯人玩一玩。
你們說,有沒有問題?”
依然還是山呼海嘯一般的齊聲回答:“沒問題!”
李牧哈哈大笑,大手一揮:“好,那就這麽辦!”
接下來的時間裏,李牧立刻就讓人着手安排,讓這些個蚩尤軍的老兵們,每人率領一個什,也就是九名火槍兵。
這樣一來,兩千多名蚩尤軍,就能帶上差不多兩萬火槍兵。
在山林之中,這個數量已經足夠多了。
至于能不能打赢,這一點李牧更是确信無疑——必勝。
當年的蚩尤軍,雖然最出名的是重甲騎兵的沖鋒,但是趙括可是早就已經有過預見,一開始就是把蚩尤軍往全能的方向去培養的。
簡單的說,那就是要讓所有的蚩尤軍上天下海,隻要是和戰争有關的技能,那就必須會!所以,蚩尤軍并不是一支普通的精銳,而是一支真正的特種兵級别精銳。
當年,蚩尤軍可是在太行山,在西南雲貴山區等地方大殺特殺的,到了這個小亞細亞半島,那是一點都不慌。
李牧可是征服過雲貴山區的,對于他來說,小亞細亞半島這點山,那都不算個事!安排完這一切之後,李牧也是發出了冷笑。
“喜歡玩遊擊是吧,喜歡走山林遊擊是吧?
這一次就讓你們這些安提柯人看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山林遊擊!”
兩萬火槍兵,就這麽被李牧撒了出去,進入到了這片濃密的山林之中。
李牧給他們的命令非常的簡單:“殺光你們能看到的所有敵人,直到沒有子彈爲止!”
劉曉梁是一名蚩尤軍老兵,一年前從蚩尤軍離開之後,就成爲了一名百将。
作爲百将,劉曉梁的麾下當然就是有一百個人,隻不過由于這一次任務的原因,他的麾下變成了九名火槍手。
劉曉梁率領着自己麾下的九名火槍手,以一個扇形的搜索陣型,緩緩的在山林之中前進。
突然,劉曉梁若有所覺,立刻朝着所有人做了一個手勢,其他的九名火槍兵反應也算迅速,立刻就紛紛蹲伏下來,就地隐蔽。
山林之中,一下子陷入了安靜,隻有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沙沙聲。
氣氛很凝固,劉曉梁整張臉龐隐藏在一個灌木叢中,仔細的掃視着面前。
又過了幾分鍾,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但劉曉梁依然耐心的等待着。
終于,一陣腳步聲響起,夾雜着劉曉梁聽不懂的話。
既然聽不懂,那就說明這應該是敵人。
劉曉梁握緊了手中的槍,耐心的注視着敵人。
來的敵人一共有五十多個,他們似乎并沒有什麽警戒心,大聲的談笑着。
突然,劉曉梁的目光一凝,落在了一名敵人手中高高舉着的,似乎是在炫耀的某種東西上。
那是一塊由鋼鐵制成的牌子,雖然這個距離不足以讓劉曉梁看清上面的文字,但劉曉梁還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什麽。
因爲劉曉梁的身上也有這麽一塊東西,上面寫着:“劉曉梁,邯鄲城平康坊人士,年三十二,百将。”
那是一塊被戲稱爲“狗牌”的兵牌,是爲了在戰死之後,方便收屍的時候辨認身份,以及軍隊通知家屬。
很顯然,既然這塊兵牌出現在了安提柯人的手中,那麽兵牌的主人應該已經死在了這些敵人的手中。
劉曉梁深吸一口氣,嘴裏輕聲念叨了一句:“這天殺的蠻子。”
有些人把這些西方的家夥稱爲胡人,但劉曉梁更加喜歡的是蠻子這個稱呼。
下一刻,劉曉梁十分果斷的按動了手中的火槍的扳機。
“砰”的一聲,那個拿着兵牌的敵人腦袋瞬間炸開,黃的紅的白的混成一片。
更多的槍聲從各個不同的角落響起了,就好像是炒豆子一樣,熱鬧非凡。
敵人明顯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幕,他們驚慌的叫喊着,連滾帶爬的想要躲避,但爲時已晚,他們付出了極爲慘重的傷亡。
在這麽近的距離上,火槍的子彈無論擊穿任何部位,幾乎都是立刻洞穿,隻要擊中稍微重要一點的身體部位,那就是緻命的傷勢。
槍聲僅僅響了幾分鍾就停止了。
劉曉梁笑了笑,從地上撿起了一把長劍,對着面前一名正在拼命掙紮着爬行、身下已經流出大片血迹的敵人說道:“下輩子,記住不要和我們大漢國爲敵。”
說完這句話之後,劉曉梁手中的長劍就狠狠的刺了下去,一聲慘叫,然後一切停止。
一陣腳步聲,九名火槍兵都集中到了劉曉梁的身邊,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劉百将,咱們這一次可是賺大了呀。”
“沒想到這些個蠻子原來也這麽不堪一擊!”
面對着火槍兵們的興奮,劉曉梁笑了笑,沒有開口。
如果不是劉曉梁憑借着過人的經驗,一路上帶着這幾名火槍兵繞過了所有安提柯人在樹林之中設下的陷阱,并且沿着陷阱一路追尋到了這附近,并進行了一次成功的埋伏的話,這九名火槍兵之中至少有四五人都要死在路上了。
這就是一個有經驗的蚩尤軍指揮官能帶來的好處,而這樣的山林指揮官,此時此刻在山脈之中可是足足有兩千多個!劉曉梁輕出一口氣,緩緩說道:“好了,記得把耳朵都割下來,回去好算戰功!你們兩個負責割,你們兩個負責警戒,其他人就地休息,槍不要離開手!記住了,我們現在處于敵人的區域,随時都要準備迎戰!”
看着劉曉梁的嚴肅臉龐,所有的火槍兵心中也是一凜,立刻就下意識的按照着劉曉梁的命令行動起來。
在安排好了這一切之後,劉曉梁也是長出一口氣,靠在一棵樹旁邊坐了下來。
對于他來說,這僅僅隻不過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小型戰鬥罷了。
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戰鬥,更多的敵人性命等着去收割呢。
劉曉梁看了一眼手中剛剛拿到的狗牌。
“王力,鹹陽大成坊人士,年二十一,列兵。”
劉曉梁自言自語:“王力兄弟,你一路走好,老哥一定幫你多殺幾個蠻子報仇,老哥向你保證。”
劉曉梁認真的保證着,隻要是和劉曉梁認識的人就會知道,隻要他做出保證,就一定會完成。
這是一個沉甸甸的保證。
類似于劉曉梁這樣的故事,這一天内在山林之中的各處不停的上演。
對于蚩尤軍的精銳來說,這種山林之中的對抗強度,其實還真不高。
要知道當年蚩尤軍在演練的時候,可是要兩隊蚩尤軍進行對練的,至于輸了的懲罰嘛,那就是幫赢的一方洗一個月的衣服。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爲了不洗一個月臭烘烘的衣服,當年的蚩尤軍們可以說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各種陰招可以說是聞所未聞。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些個安提柯人,還差得遠呢。
有一句話說得好,不要用你的興趣來挑戰别人的職業。
現在的這場戰争,無疑就是這句話的最好注解。
當天晚上,李牧睡得很香,甚至還打了老半天的呼噜。
爲什麽睡得很香?
當然是因爲今天已經沒有任何人來騷擾李牧所在的大漢軍大營了。
但是在另外一邊的安提柯大營之中,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和前一天的歡快氣氛相反,今天的安提柯大營之中,氣氛極其的凝重。
一個又一個的壞消息正在不停的傳來。
“陛下,我們剛剛又和一支部隊失去聯系了。”
“陛下,我們的部隊在山林之中遭遇了埋伏,根據幸存者的說法,那些大漢國的士兵們好像無所不在!”
“陛下,太可怕了,那些大漢國的士兵們好像比我們還要了解這片山林,我們的陷阱他們從來都是不會去踩的,反而是他們布置的陷阱,我們的人根本毫無所覺。”
聽着這一個個的消息,德米特裏二世的臉色也是越發的難看。
足足過了半晌,德米特裏二世才長出一口氣,道:“好了,傳令下去,明天開始,将更多的兵力投入到山林之中!”
頓了一頓,德米特裏二世注視着面前的諸多将領,緩緩說道:“諸位,相信你們都能感覺到了,我們面前的這支大漢國的兵馬确實是非常強悍的。
僅僅隻不過是一個的時間,他們就已經想到了克制我們的辦法。
但是,我們絕對不能夠在這裏退讓。
如果我們退讓的話,那麽我們就要退到安納托利亞高原之上了。
在那裏,我們沒有任何的優勢。
隻有在這片山林之中,我們才能夠最大限度的殺傷這些大漢國的兵馬,消耗他們的力量和補給,直到讓他們放棄繼續把這場戰争給進行下去,明白了嗎?”
德米特裏二世的話說完之後,所有的安提柯将軍們臉色也同時都變得嚴肅了起來,異口同聲的說道:“請陛下放心,我們一定會堅持作戰,讓這些大漢國的人知道什麽叫做失敗!”
戰争進入到了雙方接觸的第三天。
在第三天的中午,正在率領主力部隊緩緩前行的李牧,接到了司馬尚親自來禀報的消息。
“太尉大人,從前線的反饋來看,那些個安提柯人,應該是往山林之中投入了更多的兵馬!”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李牧笑了。
“投入更多的兵馬?
那就讓他投吧。
沒事,等再過一兩天,對面的人就會知道,這個決定錯得有多麽的離譜!”
李牧在說話的時候,臉上是滿滿的自信。
在密集的山林之中,是非常不适合大部隊的行軍作戰,這就是爲什麽李牧要讓所有的小分隊化整爲零,以十人作爲單位行動的原因。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部隊的多少,在山林之中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戰鬥力的強大與否。
隻要戰鬥力夠強,那麽一支大漢國的十人小分隊,完全可以在山林之中消滅幾十上百,甚至是更多的安提柯人。
李牧可是往山林之中整整投入了兩萬蚩尤軍,安提柯能投入多少,五萬,還是十萬?
不好意思,就算是十萬,那也不夠打的!沒辦法,誰叫咱們蚩尤軍的戰鬥力就是這麽強呢。
李牧想着,臉上露出笑容,對着面前的司馬尚說道:“我倒是希望他們能投入更多的兵力,這樣的話,說不定咱們還沒走出這片山脈,就已經把他們的精銳全部都給消滅了!”
說着,李牧和司馬尚也是忍不住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