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括的話之後,趙謙整個人頓時就高興了,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要知道雖然已經來到這個地方老半天了,但是趙謙一直都找不到什麽事情看,隻是靜靜的在旁邊當一個吉祥物,這早就已經讓他憋壞了。
吳飛夫婦直接吓了一大跳,連連擺手:“君候,這怎麽使得?”
在吳飛夫婦看來,趙謙可是武信君之子,是真正意義上在雲端一樣的大人物,大公子。
這樣的人平日裏估計是連粗活都不會幹一點的,現在居然要跑來平康坊這種地方當幫工?
這也太委屈了吧。
趙括呵呵一笑,對着吳飛夫婦道:“放心吧,你們想怎麽使喚他就怎麽使喚,本候也不會說什麽的。
養孩子嘛,就是要讓他體驗一下民生疾苦,不然的話長大之後就隻會成爲一個高高在上的纨绔子弟而已。
你們好好想想,隻要你們帶他一段時間,将來趙國就能夠多出一個爲人民着想的官員,這是不是很有好處,這是不是你們對趙國的貢獻?”
聽到趙括的這些話,吳飛夫婦愣住了。
雖然一開始覺得有些扯淡,但是仔細一想的話,他們又突然發現趙括的話好像還真的是挺有道理的。
趙括趁熱打鐵,繼續說道:“說你們這不僅僅是爲了本候的要求,同時也是在爲了我們趙國千千萬萬子民的未來。
如果你們不收他的話,将來說不定趙國多少子民就因爲趙謙他的失職和承受苦難。
所以你們應該好好的教導他,讓他知道真正的民間生活是什麽樣的,讓他将來在身居高位的時候,依然能夠心懷最底層的百姓,這樣才是對趙國民衆将來最大的好事。”
趙括這口才可不是開玩笑的,要知道當年就連蔺相如這樣的人都争論不過趙括,吳飛夫婦自然就更加不可能是趙括的對手。
所以說片刻之後有點懵逼的吳飛夫婦就這麽被趙括哄着,答應了讓趙謙暫時在豆腐店幫工的要求。
要求實現之後,趙括就十分滿意的拍了拍趙謙的肩膀,說道:“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幫忙幹活吧,我會派人看着你的,如果你想要偷奸耍滑的話,那絕對是不可能過關的,明白嗎?”
趙括可不是傻瓜,他做一名穿越者,從後世那種信息爆炸的網絡時代穿越過來,早就已經知道了,各種各樣熊孩子想要蒙騙自己父母的“戰術”。
趙謙在聽到趙括的話之後,趕忙一拍胸口,信心滿滿地說道:“父候你就放心吧,孩兒在這裏一定認認真真勤勤懇懇的幹活,絕對不會讓父候你失望的。”
趙括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就帶着一大群的随從離開了。
坐在回城的馬車上,趙括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旁的許曆有些擔心的說道:“君候,大公子就這麽一個人在那邊,會不會有什麽問題呢?”
許曆是看着趙謙長大的,他對于趙括這個未來的接班人也是非常的有感情。
趙括回過神來,露出了一個微笑:“如果連這點小小事情都解決不了的話,那他将來又怎麽可能會成爲一個合格的接班人呢?
許叔你就放心吧,他能做到的。”
許曆看着趙括的态度如此的堅決,也就是能夠點頭答應下來,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等會要把趙謙的安保級别提到最高,絕對不能夠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這位大公子。
而在另外一邊平康坊的裏正胡平也帶着屬下的幾名小吏,分别在平康坊之中,把趙括的命令張貼并開始了宣傳。
“從今天開始,所有臨街的房子都可以開設店鋪售賣,想要售賣的任何東西了。
但是要記住該交的稅還是必須要交的,不然的話一旦被發現就會立刻投入大牢之中,從重論處。”
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平康坊的民衆們第一反應是不敢置信。
然而裏正胡平畢竟也是在這裏混了這麽多年的,再加上這些行政命令上,那明晃晃的趙括的印章蓋在上面,很快所有人就都明白這個命令可不是開玩笑的。
于是乎立刻就有很多人都動心了。
要知道在之前平康坊之中,其實也是有不少人有一些技能的,但是呢,他們的這些技能其實并沒有達到比較出色的标準,所以也就賺不來大錢,更沒有辦法在寸土寸金的東市上租一個店鋪。
好像吳飛這樣的家庭,他的妻子姜氏之所以能夠在東市租一個店鋪,那都是因爲吳飛家之前還算是比較有錢,所以才能做到的。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因爲開店不需要一定跑去市場那邊開,隻需要把自己家門口的那些籬笆給弄掉,然後就可以擺上一個鋪面了。
甚至都不需要拔掉門口的籬笆,直接把大門一開就這麽挂上一個招牌,然後做生意也不是不行。
至于交稅這方面在東市做生意本來也是要交稅的,事實上在任何國家做生意都需要交稅,再說稅收本身就是從商品的銷售之中抽成,想要交稅,那必須就能賣出商品,所以這點反而并不是問題。
很快的在當天晚上平康坊中的許多夫妻都睡不着覺,悄悄的開啓了家庭會議,讨論着這件事情究竟是否能夠改變他們的生活。
時間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了,一轉眼就是半個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趙括其實也沒有去平康坊幾次,他基本上都在忙着處理公務。
一方面是由于李牧出征之後,趙國内部關于軍事的内政确實是多了許多,這些都需要趙括拿主意。
而另外一方面,趙括覺得平康坊那邊的民衆也不是傻瓜,民衆都是有自己生存智慧的,趙括隻需要給他們開一個頭,至于能夠做多少,那就完全看這些民衆的腦瓜子靈不靈活,半個月多不多樣了。
至于趙謙,趙括當時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跟田婉說過,讓趙謙去了下面體驗生活去了。
田婉雖然有些擔心,但是趙括已經明确的告訴田婉,這一次必須要讓趙謙持續到體驗結束,而且也派了足夠精銳的人手保護了趙謙,所以田婉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而在另外一邊,周氏兄弟對于平康坊的事情也是比較關注的。
這一天周氏兄弟坐在了一起聊天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聊到了平康坊。
周少奮摸着胡須,對着面前的周少良說道:“武信君之前在平康坊那邊搞的那個什麽改革,現在是什麽情況了呢?”
周少良聽到周少奮的詢問之後,立刻呵呵的笑了起來,對着周少奮說道:“不瞞兄長說,我也派人去看過了,在那個什麽平康坊之中,現在可以說是一團亂七八糟,幾乎每家每戶都開啓了店鋪。”
周少奮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不由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明武信君的這個改革其實做得還挺不錯的。”
周少良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厚:“兄長好好想想,就平康坊那種髒兮兮的地方,也就隻有那群窮得連衣服都穿不整齊的破路戶能居住在裏面,又有誰還會去呢?
沒有人去那裏買他們的東西,就算是他們家家戶戶都開店了,又能怎麽樣呢?
難道他們還能夠賺錢不成?
所以兄長不需要擔心,再過半個月我們就赢定了。”
周少良說話的時候語氣之中充滿了自信,在他看來平康坊裏面的人那就是一群土包子,如果說土包子都能夠把生意做成的話,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
周少奮和周少良畢竟是兄弟,兩人之間很多時候的想法都是比較一緻的,在這件事情上同樣也不例外。
周少奮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但是這些天你還是要派人注意一下,不然的話等會武信君的人在裏面悄悄的搞一些手腳,讓我們輸了這個賭約,那我們就麻煩大了。”
周少奮的話立刻就提醒了周少良,他立刻警惕地說道:“兄長所言極是,那個趙括一直以來最擅長的就是動一些歪腦筋,我們可不能被他的人動的歪腦筋給打倒了,一定要讓大王看看,在内政這方面趙括壓根就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對于周氏兄弟來說,他們現在覺得勝利基本上已經是十拿九穩了,畢竟這一來不是趙括擅長的戰場厮殺,二來也同樣不是趙括擅長的政治鬥争。
所以說趙括究竟能夠拿什麽來赢周氏兄弟呢?
至少在現在的周氏兄弟看來,趙括根本拿不出什麽東西。
既然拿不出什麽東西,那麽周氏兄弟這一次就可以說是必勝無疑了,至少他們自己是這麽認爲的。
而在王宮之中,對于這一次趙括的改革,趙王和曾經的李妃,如今的李王後之間也有一場對話。
趙王是把這件事情當成一個笑話來告訴李李王後的,但是李王後聽完之後卻若有所思,給出了一個讓趙王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
“大王呀,這一次說不定武信君真的能夠做成這次事情了。”
趙王聽完不由有些疑惑的說道:“如果說他很認真的去做這件事情的話,說不定确實能夠做成。
但是從之前宦者令那邊的回報來看,武信君這幾天也就去了那個所謂的平康坊幾次。
你是不知道那個平康坊是什麽樣的地方嗎?
那裏可是邯鄲城最貧窮的地方,如果武信君不投入大量資源的話,他和周卿之間的賭約是絕對不可能獲勝的。”
李王後輕輕的搖頭開口,說道:“大王難道忘記了臣妾一天是出自于什麽地方的嗎?
不瞞大王說臣妾其實也住在那個平康坊一段時間過,那裏的人們并不差,他們隻是欠缺一個機會。
如今武信君給了他們這個機會,或許這就是他們能夠真正出人頭地的時候了。”
趙王忍不住笑了起來,對着李王後說道:“武信君和周卿之間打一個賭,這樣的寡人和王後你也來打一個賭,就賭這個平康坊如何?”
李王後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立刻答應了下來:“可以,隻要武信君輸了,那麽臣妾就會無條件的答應大王一個願望。”
說完這句話之後,李王後還不忘記抛了一個媚眼給趙王,裏面蘊含着非常深刻的意義。
趙王被李王後的這個媚眼弄得渾身酥軟,但是他總算還是沒有忘記正事,哈哈笑着說道:“如果武信君赢了,那麽寡人也可以答應王後一件事情。”
對于這場賭約,趙王的内心之中可以說是信心滿滿,他完全就想不到他能夠輸的理由,除非是趙括作弊。
但是呢,趙王這些天,可是讓宦者令也在暗中派人盯住了平康坊那邊,要的就是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人進行作弊。
無論是周氏兄弟暗中派人搗亂,或者是趙括暗中派人支援,這都是趙王絕對不允許的。
這個賭約隻在趙王和王後的私人談話之中出現,其他人也并不知道這個賭約的存在,不然的話一定會爲邯鄲城之中增添不少的話題。
終于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又一次的廷議召開了。
在商議完了諸多國家大事之後,周少奮終于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武信君之前你說的那個有關平康坊的改革,現在應該也能夠獲得答案了吧。”
趙括早有準備,不急不忙地笑了笑說道:“當然已經有了答案了,若是周卿想要見識一下的話,等會我們就可以親自去平康坊那邊看一看是什麽情況。”
周少奮正想要說話,冷不妨另外一邊的趙王卻率先開口了:“答案大家都是想要知道的,寡人也想要知道,等會寡人和王後跟着你們一起去看吧。”
從趙王的角度來說,他當然想要讓王後親眼看看平康坊那些卑微到了塵埃裏的普通老百姓,再怎麽掙紮也是不可能像王後和趙括所說的那樣實現鹹魚翻身的。
趙王作爲一名自信心爆棚的人,他今天就要證明他才是真正正确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