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趙國在其他五國之中有着龐大的情報網絡一樣,其他五國在趙國之中同樣也有着龐大的情報網絡。
這種數以十萬計的兵力調動,無論是哪一邊都不可能瞞得過别人的,因此當趙括率領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南下朝着楚魏韓聯軍而來的時候,楚魏韓聯軍的主将們就已經收到了情報。
在得到情報之後,三國主将立刻就召集會議,開始針對這個情報來進行商議。
楚國主将春申君皺眉道:“我們兵分三路也就算了,武信君居然也兵分三路,難道趙國人就這麽自信的嗎?”
在春申君看來,如果是讓春申君去做這個主将,春申君應該會選擇三路之中的一路先行擊破,然後其他兩路就不會成爲太大威脅了。
但現在趙國人居然兵分三路,把原先就不如五國聯軍的兵力再行分散?
春申君覺得有點跟不上那位武信君趙括的思路了。
楚軍副将景陽想了想,道:“要我說啊,這個趙括估計也是沒辦法了,他是哪一路都不想讓我們攻進他們趙國的領土,所以必須要這麽做!我們也不需要管他那麽多,隻要在正面專注突破他就好了。”
魏軍主将信陵君想起了出發之前魏王要求務必要保存實力的交待,于是便道:“其實我們這南路軍的兵力數量優勢并不算明顯,大可以先和武信君的主力對峙,讓其他路先行打開優勢就好了。”
在西路,二十一萬秦軍面對的是十五萬趙軍,很顯然那才是真正具備優勢的一條路,在信陵君看來也是最受期待的一條路。
隻不過很顯然有人的想法和信陵君并不一樣。
景陽哼了一聲,道:“信陵君此言差矣!我們這一路才是距離趙國都城邯鄲最近的一條路,那肯定是應該由我們來進行中央突破!趙括既然分兵,那他就是在找死,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這一路的戰鬥力究竟有多麽的強悍。
隻要我們這邊能夠打敗趙括的話,那麽邯鄲就近在咫尺,我們這一次就可以生俘趙王,讓這位狂妄的國君也嘗一嘗當别人階下之囚的感覺!”
信陵君震驚的看着景陽,特麽的,這老小子還挺狂啊,不但要打敗武信君趙括,而且還要攻破邯鄲擒拿趙王?
隻不過眼下魏國乃是三國聯軍之中最弱的一支,所以信陵君即便身爲主将,在話語權上依然是大大不如楚軍副将景陽,所以隻能無奈的閉上嘴巴。
春申君聽着景陽的話,也是不由再度皺眉。
在春申君看來,和趙括作對這件事情還是比較有難度的,畢竟之前還真沒有人成功過。
所以在春申君的心中,自然也是傾向于越穩健越好的。
隻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楚魏韓三國聯軍畢竟是兵力優勢,作爲主将的春申君如果說出太喪氣的話來那必然是要影響士氣的。
春申君看向了韓國主将靳黈:“靳黈将軍,你怎麽看?”
靳黈臉色十分嚴肅的思考了一會,道:“我覺得,不妨先試探一下趙軍。
若是趙軍的實力一般,那麽打也是可以打的,若是趙軍的實力很強,我們完全可以等待其他路的突破。
當然了,這僅僅是我靳黈一家之言,春申君才是這一次的主将,主将的決定才是三軍将士們的最終命令。”
春申君一聽,好家夥,說了半天,好像什麽都說了,但實際上都是一堆廢話。
這種打官腔的态度,一聽就是老政客了。
春申君淡淡說道:“既然如此,那麽就繼續前進吧,先試探一下趙軍的虛實再說!”
對此,衆将自無意見。
隻不過雖然做出了決定,但是趙軍行軍速度之快還是讓春申君有些出乎意料。
“平陽?
趙軍居然已經到平陽了?”
平陽是曾經的魏國領土,隻不過在幾次戰争之後,如今這裏已經成爲了趙國的領土。
當聽到平陽這兩個字的時候,魏軍主将信陵君的臉頰情不自禁的抽動了一下,副将晉鄙的表情同樣也頗爲精彩。
魏軍當年在平陽城可是被趙括暴打過的。
從地圖上來看,平陽确實是一個好地方。
在平陽北方不遠處就是黃河,無論是上遊的宿胥口還是下遊的白馬渡口都位于這座城池的攻擊範圍之内,換言之隻要楚韓魏聯軍無法攻破平陽的話,那麽就絕對沒有任何辦法北上繼續進攻趙國本土。
“大意了。”
春申君又一次的皺起眉頭,道:“若是之前先派一支精銳部隊搶占平陽就好了。”
景陽顯然并不在乎,開口道:“那有什麽要緊的,大河綿延幾千裏,渡口多的是!”
春申君搖頭道:“這可不是渡口不渡口的問題,如果放任這支趙軍主力在平陽的話,我們就算能夠繞路而行,又怎麽能夠保證後勤的暢通?
這一次,看來确實是要和武信君在平陽正面來過一場了。”
春申君的否決讓景陽明顯有些不爽,但是景陽看到别人都沒有說什麽,也隻好強自按捺下來。
畢竟春申君才是主将,官大一級壓死人說的就是這個情況。
片刻之後,這一次的軍事會議結束,魏軍主将信陵君和副将晉鄙并肩走出大帳。
信陵君上了車,看看左右無人,便皺眉道:“晉鄙将軍,這一仗看來不好打啊。”
晉鄙楞了一下,道:“君候何出此言啊?”
信陵君歎了一口氣,道:“你剛剛沒有看到景陽那副表情嗎?
他明顯是和春申君的想法不一樣的。
我早就已經聽說楚國三大家族和春申君相互争鬥不休,沒想到他們之間的矛盾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幾乎不加掩飾的地步了。”
晉鄙啞然片刻,道:“還不至于吧,我剛剛看景陽不是也沒反對春申君的意見嗎?”
信陵君淡淡的說道:“沒反對?
你呀,還是看的不夠長遠。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不反對,等到真正開戰的時候就要跳出來反對了。”
晉鄙愣住,道:“若當真如此的話,主将和副将戰場反目可是大忌啊,我們該怎麽辦?”
信陵君搖了搖頭,道:“事到如今,也就隻能見機行事了。
我們内部雖然有隐憂,但趙括也并非不可戰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