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乘開始興奮了起來。
雖然明明就在一天之前,樂氏的族人都被抓了許多,現在整個樂氏的府邸之中都已經不剩下幾個樂氏的主人了,但樂乘依舊十分高興。
因爲他已經聽到了郭縱被捕的消息。
樂乘又一次迫不及待的去找到了蔺相如。
“文信君,這一次我們是不是能夠把趙括我這個讨人厭的家夥給徹底擊潰了?”
蔺相如顯然就沒有樂乘這麽樂觀,在沉吟了半晌之後開口說道:“究竟行還是不行?
關鍵還是得看平陽君對郭縱的審訊怎麽樣。
如果平陽君不能撬開郭縱的嘴巴,那麽這一次我們對武信君的反擊其實也就是毫無意義的了。”
樂乘興沖沖的說道:“怎麽可能沒有意義呢?
我算是看出來了,太後現在的态度就是非常明顯,先是把我們樂氏一族直接弄得殘廢,然後又抓了郭縱。
所以接下來,也該輪到趙括嘗一嘗這個殘廢的滋味了。”
蔺相如看了一眼十分激動的樂乘,知道他整個人如今正在處于一種複仇的亢奮之中,也不好打斷他,隻能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而在兩個人的身邊,周少奮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睛之中卻閃過了一絲焦慮。
難道這一次武信君真的要碰到大麻煩了嗎?
邯鄲府大牢之中,平陽君靜靜的坐在桌案的後面,在他面前的就是郭縱。
平陽君對着郭縱說道:“你我二人也算是老相識了,想不到居然會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見面。”
當年郭縱也是爲上一任趙王辦事的,平陽君作爲趙國王族之中兩名大臣之一,自然是少不了和郭縱的接觸。
郭縱點了點頭,同樣十分感慨的說道:“當年小人爲大王辦事的時候,也算是多蒙君候的照顧了,想不到如今見到君侯卻是這麽尴尬的情形。”
平陽君呵呵一笑,對郭縱說道:“好了,現在也并不是什麽叙舊的時候。
蔺相如那邊狀告你利用給武信君操持人參交易的契機,悄悄的像齊國方面走私大量大趙官方的軍械物資,對此你有什麽話說?”
郭縱同樣露出了微笑,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做出了回答:“平陽君說笑了,這件事情絕對就是文信君蔺相如的誣告。
我雖然爲武信君辦事,但是武信君一直以來都是大趙忠臣,所做的事情更是每一件都爲了大趙的利益,根本就不可能出現走私武器這樣的事情!”
平陽君呵呵一笑,順手将幾張紙甩在了郭縱的面前,淡淡的說道:“那麽這幾份供述狀,你又該怎麽解釋呢?”
郭縱拿起平陽君扔過來的這幾張紙,仔細的看了幾眼之後,不由臉色微微發生了變化。
原來上面的這些都是一些郭縱之前的部下,他們不知道什麽原因一個個都寫下了這些供狀,确認了郭縱确實是有向齊國走私軍火的行爲。
一時間,郭縱的心情開始有些亂了。
要知道上面寫名字的這幾名部下都是跟随了郭縱多年的老部下,如果連他們都叛變了的話,那豈不是說明郭縱的整個商業貿易網絡都已經徹底背叛了?
郭縱的表情變化被平陽君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
于是平陽君擺出一副十拿九穩的表情,十分愉快地笑了起來,對着郭縱說道:“郭縱,你應該知道你犯的事情有多麽的嚴重。
如果你真的還想要讓你自己和你的家人活命下去的話,那麽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老老實實的交代所有的事情,明白嗎?”
作爲趙國大司寇,平陽君一直以來執掌的就是關于趙國的法律和審判。
幾十年下來他已經非常的喜歡,甚至可以說是沉迷于這種用三言兩語就能夠輕而易舉的決定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家族命運的感覺。
這是一種猶如神祗一般的感覺。
平陽君看着郭縱,十分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郭縱招供的那一刻。
突然郭縱看向了平陽君,露出了一絲微笑。
“既然這些人都已經招供了,那麽不知平陽君,可否讓老夫和這些人當面對質一番,好讓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呢?”
這一次,臉色産生變幻的是平陽君。
平陽君冷冷的對着郭縱說道:“你想要見到他們,借機利用你的語言來讓他們翻供對吧?
本候又不傻,怎麽可能給你這樣的機會呢?”
雖然平陽君這麽說了,但是郭縱臉上的笑容反而越發的濃郁了。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平陽君居然也會僞造證據,想要以此來誘使我招供,還真是一件出乎意料的計謀啊。”
平陽君的臉色再度發生變化,十分生硬的說道:“本候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東西。”
郭縱歎了一口氣,十分平靜的朝着平陽君說道:“我也不瞞君侯,這些人确實是跟随了我幾十年的老部下。
我們作爲相互之間的信任,一直以來其實都是有着某些小小的默契的。
有一些該有的詞語并沒有出現在這些共狀上,這就足以證明這些供狀并不是他們親手所寫。
我說了這麽多,君候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平陽君聽着郭縱的話,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的難看。
郭縱的意思其實已經非常明顯了。
郭縱一直以來跟屬下的管事們在通信的時候,應該都是在信中用着某種暗語。
但是這種暗語在供狀之中并沒有出現,這就能夠讓郭縱直接知道這些供狀全部都是假的。
平陽君長出了一口氣,看着郭縱,緩緩點頭說道:“很好非常好,果然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大趙巨商郭縱,做事情确實是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
來人,直接用刑吧!”
平陽君一聲令下,頓時就有幾名士兵走了進來,将郭縱直接綁在了木架子上,開始準備用刑。
看着面前的諸多刑具,郭縱的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的懼色,反而搖了搖頭,對着平陽君說道:“君候啊,郭縱在這裏奉勸你一句,你應該好好想想,這一場戰鬥最後勝利的人是誰,我們都應該站在勝利者那一邊,不是嗎?”
平陽君徹底失去了耐心,冷聲道:“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