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燼……我有事情要和你說,也有事情要你幫忙。”
“悉聽尊便。”
八雲紫在餘燼的房間裏,跪坐在餘燼的對面,看起來很恭敬的樣子,她說道:“你可以……将西行妖殺死嗎?”
“西行妖……”
“就是那一棵櫻花樹。”
八雲紫這麽說着,她的臉上充斥着散不去的悲傷,她說着:“名爲西行妖的巨大櫻花樹……你能夠将它斬殺嗎?”
餘燼知道八雲紫是以爲他不清楚西行妖是什麽,但他知道自己是知道的……那是一棵櫻花樹的妖怪,對于現在的八雲紫來說是難以想象的強大妖怪。
或許未來的她能夠很容易的斬殺西行妖,但是現在不行……
“可以。”
但是,未來想必也是不行的……因爲幽幽子已經等不及了。
“西行妖引導了這整個鎮子的死亡,将所有的人民,包括除了幽幽子和庭師以外的整個西行寺府的人,全都殺死了。”
八雲紫這麽說着,她用妖力幻化出了一棵櫻花樹的樣子,就連紛紛飄落的花瓣也做的惟妙惟肖,她說着:“而西行妖本身是沒有任何力量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十多年以前,西行寺幽幽子的父親——西行寺歌聖,他主動葬在了西行妖的下面,随後這樣的行爲被效仿了。”
八雲紫的妖力凝結成了一個個小人,一些些自诩風雅的人開始以葬身在西行妖之下爲榮,或是大限将至或是自殺成風,然後屍體的鮮血也一點點被西行妖吸收着。
随後……八雲紫将構成了西行妖的妖力換成了血紅色的。
“鮮血構成了大妖……現在的西行妖,是以西行寺的歌聖的血脈爲引導,然後與西行寺幽幽子的血脈牢牢的凝在了一起的,它使用着她的能力……”
這麽說着的八雲紫,用手中妖力形成的三維立體圖演示着……西行妖上用妖力牽出了一根線,連到了依稀看得出是西行寺幽幽子的模型上。
“操縱死亡的能力……以樹根所能夠到達的地方作爲基礎,以櫻花能夠随風飄散的地方爲界限,以蝴蝶能夠翩翩起舞的地方爲極緻……引導死亡。”
“比起人甚至其他妖怪來使用這樣的能力,都不如一棵樹這麽擁有着這樣的能力危害大……再這樣放任下去,毫無疑問的會引起人類的矚目。”
八雲紫這麽說着,她歎了口氣,然後手上的妖力非常形象的出現了一個握着刀的小人,幾刀就将西行妖斬斷了。
但是餘燼又有些不理解了,既然人類會幫忙解決問題的話……那麽東方的設定裏,爲什麽西行寺幽幽子要犧牲自己去封印西行妖呢?
“但是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會死很多很多的人……而且,西行妖被殺死的同時,西行寺幽幽子也會死。”
“與之相對的,幽幽子和我說過了,隻要她死去,那麽作惡的西行妖也一樣會死去……或者是陷入恒久的封印……”
八雲紫輕輕的感歎着什麽一樣,繼續說道:“我也能夠感覺到的,西行妖和西行寺幽幽子……在境界的層面,其實已經算是同一個目标了。”
換而言之……從概念來說,西行妖和西行寺幽幽子是同一個人嗎?
“所以……餘燼你有辦法在殺死西行妖的同時,不傷害幽幽子嗎?”
八雲紫這麽充滿着希望的問着,不……她的神情已經不是【充滿希望】這種程度了,她現在完全是擺出了一副【你是我最後的希冀】的表情……
但是……
但是……
“不……”
餘燼這麽回答着,他搖了搖頭……一如既往的用聽不出是男人還是女人,聽不出是開心還是傷心,聽不出是關心還是冷漠的語氣,說着:“我做不到。”
是的,餘燼是做不到的……
或許找一些更擅長這方面的人來,會比餘燼做的更好……
額,這話的意思是說……如果讓别人得到了餘燼的這份力量——這份火焰與深淵交織的力量,那麽說不定就可以做得到類似的事情。
餘燼是不行的……雖然聊天室給他的那些戰鬥方面的評價都出乎意料的高,但是他知道那些評價中少了些什麽,那就是【創造力】。
他可以在摸到一種武器的時候,就直接了當的明确這種武器對于自己來說的最好的使用方法,可以在被傳授法系技能時候,以絕對快的速度學會……
但是這不代表他有着相應的創造力。
他隻是個拾人牙慧的灰燼而已。
相比【殺死西行妖的同時不傷害幽幽子】來說,其實【殺死西行妖的同時保證幽幽子暴斃】他還更有自信一點……
僅僅隻要使用火焰燒一燒,或者是用深淵污染一下,光是利用他們的特性就可以做得到了……利用它們将與西行妖有關的一切,藕斷絲連的東西全都燒掉或者是腐化。
或者說,光是想要避免牽連到有關的東西就是很困難的事情了……
于是呢,完全做不到的餘燼便也将事實告訴了八雲紫,然後又看着八雲紫問了問群裏……然後很顯然的,沒有任何人擁有可以解決這問題的辦法。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就如同越是冷門與偏僻的東西,越是難以在搜索引擎裏找到答案一樣……這種冷門的西行妖與幽幽子的問題,想要找到完美的解決辦法果然還是不可能的。
“八雲紫?”
“不……我沒事;隻是有些可惜……”
八雲紫這麽說着,她勉強的微笑着,用手撐着臉頰,仿佛看到了什麽美好的未來一樣出着神,說道:“這不是說明……我其實什麽都沒有改變嗎?”
“或許有些事情,本就是很難改變的……”
餘燼這麽說着,想到了自己無法改變的自己的世界……但是他改變了傳火祭祀場,達成了将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聊天的幸福結局。
大家一起熱鬧的死去……對于早知道最糟糕結局會是什麽樣的餘燼來說,這可絕對不是什麽鋒利的尖刀,而是一種甜甜的蜜糖啊……
“啪塔啪塔……”
“……”
……
餘燼穿着盔甲,所以他沒有辦法抹去八雲紫的淚珠……不過就算是沒有裝載盔甲,也很難擦掉這些不斷擊打桌面的淚珠就是了……
她哭的太傷心了……餘燼是個心軟的家夥,眼淚才是真正的刀,将他的火焰紮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