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被燒焦的敵軍屍體,傳來那陣陣焦臭味,對于慘烈的戰争場景,子嬰已經能夠适應了,基本不會再有不适感。
随後,子嬰進入丹鳳樓,坐鎮中樞。
沒多久,激烈的攻城戰開始了。
石彈砸下聲、箭矢破空聲,士兵的慘叫聲、厮殺聲等交織在一起。
“咚”的一聲,有塊石彈落在了城樓旁邊,把城樓右下方的木質牆體砸出一個窟窿。
跟随着秦王的侍從兵被吓了一跳。
爲秦王護駕的王元、王威和兵士們,并不擔憂秦王安全,秦王身處城樓最裏面,基本沒有被石彈砸中的可能性。
來到函谷關後,子嬰讓王氏兄弟跟随着自己作爲護衛,王元有軍事韬略,又可随時出謀劃策。
在城樓内椅子上坐着的子嬰,心中卻波瀾不驚,淡定地喝着茶。
在現代的時候,他喜歡喝茶,品嘗過國内各種名茶。
穿越到兩千多年前,盡管這時期的茶葉種植、加工技術不如現代,茶水口感差了不少,他還是喜歡喝茶。
“王元,你陪我下象棋!”
子嬰把象棋棋盤放在案幾上,在把棋子擺好。
這是兩天前,他命部下制作出來的。
古代沒有電視沒有網絡,實在沒有更好打發時間的方式。
王元走到子嬰旁,不解道:“大王,臣懂得圍棋,但不懂何爲象棋。”
子嬰道:“來,我教你!”
王元取來席子,在案幾對面坐下。
子嬰詳細講解起來,王元聽得津津有味,王威也湊過來了解,兄弟倆很快來了興緻。
教會王元後,子嬰跟下起象棋來,王威則在旁觀看着。
王元初學,豈會是子嬰對手,每局皆是輸。
但他進步很快,輸得越來越慢。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終于平靜下來。
孟通進入丹鳳樓,恭敬道:“禀我王,楚軍第二次攻城已被打退。”
子嬰一口茶喝下,随即起身走出。
城牆上,重傷士兵已被擡下去救治,輕傷士兵由醫卒在現場包紮處理。
子嬰行走在城牆上,在一千八百米長、八九米寬的城牆,許多地方能看到血迹,這都是秦軍士兵的鮮血。
向城牆下望去,還有少量被燃燒的攻城器械,火焰尚未熄滅。
那些被充分燃燒的雲梯、木幔,火焰雖然沒了,已變成了木炭繼續燃燒着,給函谷關上的兵士們帶來陣陣暖意。
發動兩次攻勢後,楚軍徹底退去返回營寨。
将士們開飯了,今天特别加了肉,士卒們美滋滋地吃着。
子嬰把軍候級别以上軍官叫到一起,每個軍官的桌子上,都放有酒爵,有士兵在往酒爵倒茶。
函谷關有少量的酒存量,但平常軍中禁止喝酒,除非有特殊事情、或值得慶賀之事,才會臨時允許喝酒。
子嬰站起,舉起酒爵,環顧衆人一遍,朗聲說道:“敵人滅我大秦之心不死,将士們誓死保衛函谷關,你們都是英雄!寡人感謝你們!大秦百姓感謝你們!寡人以茶代酒,敬将士們一爵!”
說罷,他把手中一爵茶喝下。
武将們都站起來,跟着把一爵茶喝下。
随後,侍從們把一道道菜端上。
今天的菜很豐盛,有虎肉、野豬肉、食鐵獸、鹿肉等等。
這些野味,都是專門有士兵,在函谷關背後茂密的森林裏狩獵得來。
子嬰跟衆将一起大吃大喝着。
在武關和函谷關,他愛兵如子,待人随和,對官兵十分體恤,深得軍心。
即使有君王在場,四十多名武将們,大多不存在緊張、拘謹感,大口吃肉,君主和衆将們的關系比較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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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楚營帥帳。
韓信手執長戟,跟往常一樣在帳門外站崗着。
這時,隻見項羽帶着一個年近五十的人向帥帳走來。
韓信認得此人,他乃是沛公劉邦,跟在劉邦後面那人名叫張良。
今天下午,從武關前來的劉邦軍抵達函谷關外,跟聯軍主力彙合。
進入帥帳後,雙方交談起來。
劉邦得知聯軍猛攻函谷關許多天,損兵折将,見項羽心情不好,說道:“暴秦垂死掙紮,隻是多苟且幾日,遲早會滅了他,有項兄在,定能滅秦。”
這不經意間又奉承一下項羽。
他雖比項羽年長二十餘歲,項羽實力比他強大得多,在項羽面前,劉邦隻能做個小弟。
項羽同樣得知了劉邦軍在武關的經曆,無論正面力敵還是智取,皆突破不了關隘,讓他更是煩悶。
他無奈道:“劉兄,秦地易守難攻,我也甚是無奈啊!”
從兩人認識開始,一直到現在,一直身處反秦戰線,相互之間關系還算不錯。
說罷,項羽跪坐在自己的席子上,拿起案幾上的酒壺,把酒爵上倒滿,喝下一爵酒。
在一籌莫展之下,喝酒解悶。
張良道:“上将軍,聯軍兵多,糧食消耗甚大,糧道運輸更遠,若長期對峙下去,對聯軍不利,需想辦法破關。”
目前的存糧,隻能供聯軍一月所需,所幸剛秋收完畢,各地會源源不斷運糧過來。
項羽神情頗爲激動,反問道:“可秦軍就是龜縮不出,還能有何辦法?”
劉邦道:“上将軍不必喪氣,定能想出辦法。”
在攻城戰中,讓聯軍最難以解決的難題,是秦軍的火攻,聯軍投入的攻城器械,皆會被秦軍燒毀。
不解決這個難題,要攻下函谷關,這隻能是幻想。
此時,範增和張良這兩個謀士,大腦快速運轉,再思忖着解決問題的辦法。
衆人暫時沉默起來,劉邦找相應的位置坐下等待。
煩悶的項羽接連喝了許多酒。
劉邦見項羽煩悶,陪同他喝酒。
不久後,範增道:“水克火,若在下雨天攻城,秦軍無法用火攻。”
範增又說,還需讓滾木、石頭、狼牙柏、金汁等守城利器無法發揮作用,可制造出跟函谷關城牆相同高度的雲梯,讓士兵站在雲梯頂部,在相同高度下跟秦軍作戰。
範增還說,大雨時士兵難以擡頭,如果雲梯高度跟城牆一緻,也就有效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說完後,項羽頓時豁然開朗,覺得亞父所言是個辦法。
張良接口道:“範先生言之有理,不過現正值冬季,士兵無法冒雨攻城,需等到明年轉暖後,方能這樣做。”
“難道就這樣要白等數個月?”
項羽說罷,又再喝下一爵酒。
他恨不得立即拿下函谷關,入關中滅秦。他身子骨硬朗得很,就算冬天照樣可以下水遊泳,龍且等少數武将也可以做到,但士兵不行。要是冬天士兵被雨淋,還沒攻城就要被凍壞了。
在帳外站崗的韓信,一直都留心傾聽帳内的說話,擔任執戟郎中近一年,他多次見到了各國君王,多次聽到過這些人在帥帳内的說話。
項羽不重視他,他實在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此處沒有用武之地,韓信希望能從諸王中找到他認爲值得投奔的明主。
劉邦是否是值得投奔的明君呢?韓信思考着這個問題。
在他擔任執戟郎中這段時間裏,多次碰到劉邦前來項羽帥帳,多次聽到劉邦的說話,他已經下了結論,要是劉邦和項羽皆是一國之君,劉邦絕對會比項羽更好。
不過,劉邦目前連“王”都還不是,沒有自己的疆土,韓信還是要多觀察,才能決定投奔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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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