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起床之後,門外響起了周傳惜的聲音,由于襄州城中,很多人都已經被感染了鼠疫,爲了确保萬一,周傳惜隻能将自己可以确定沒有感染疫病的女兒送到了李佑的身邊,想要服侍李佑。
所以門外這才響起了周傳惜的聲音,隻是李佑和别的皇子可不一樣,李佑最後婉拒了周傳惜的好意,因爲李佑又不是廢物,自己照顧自己還是可以做到了。
跟着李佑見周傳惜也起來了,随後就開始和周傳惜讨論襄州城的自救,李佑從現代的那位趙玲玲的口中得知,要想徹底消滅疫病,就必須要進行滅鼠,滅蚤...隻有将傳播的源頭給消滅了,那才能将疫病給真正的完結。
“周刺史...你現在能将襄州城的情形介紹給本王聽一聽嗎?”
李佑請周傳惜坐了下來,随後就立即問道。
周傳惜也沒有任何的隐瞞,他對此時襄州城的情況十分的熟悉:“殿下,現在襄州城中一共有二十三萬四千五百一十六人,其中有近七成的人染上了疫病,每天都有上千人死去,跟着還有更多的人染上,所以昨天晚上百姓才會如此的激動。”
“嗯...!”李佑聽完之後,眉頭微微緊了緊,這襄州城的疫病比他想象的還要更爲嚴重,居然有近七成的人染上了疾病,這真的是一個很龐大的數字。
看着李佑微微的點頭,一邊的周傳惜也是慢慢的道:“殿下,您可以住進襄州城,本官代襄州城所有的百姓感謝您,因爲如果您不住進來,那麽襄州城就将再也沒有希望了,不過,進入襄州城後,您最好也要保護好自己,您有任何的指示,都可以通過紙條傳給本官。
随後由本官去辦,這是本官最後一次來這裏,因爲本官會在最前線,也不知道何時就會身染疫病...!”
看着周傳惜那決絕的樣子,李佑心中感歎不已,真的是一名好官呀,要知道此時的大唐乃是貞觀年間,這個貞觀年間是大唐最好的時代,這個時候的唐朝官場,很講正氣,官員大都比較清廉。
魏征死的時候家無餘财...他把所得的賞賜全用于赈濟災民了。中書令岑文本住的房子又小又濕,家裏同樣清貧。
有人勸他經營一點産業,他卻說,我沒有什麽功勞,僅僅因爲能寫文章就當了這麽大的官,這已經很讓我擔心了,我哪裏還有心思經營産業?
尚書右仆射、曆史上有名的帥哥溫彥博同樣不治自己的家産,他死的時候,家裏連體面一點的吊喪場地都提供不出來。
這位周刺史也是一樣,一位刺史可以沖在第一線,着實令人感動,當然了,大家都知道富不過三代,到了唐朝中後期,官員就開始結黨營私,出現了有名的“朋黨之争”,官場腐敗亦在所難免,随之又有宦官專權和藩鎮割據之弊。種種弊政之下,曾經的大唐盛世日漸衰落,最終坍塌。
爲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這事還要從科舉制度的變味說起。大家知道,唐朝是通過科舉制度來選拔人才的。在當時,科舉制度是一種先進的人才選拔制度,它打破了門第界限,給底層士子以上升的渠道。這顯然比魏晉時期的門閥制度要進步得多。
但是有一個問題出現了,大批士子通過科舉制度被源源不斷地選拔上來,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多,政府如何爲他們提供“就業機會”?如果全讓他們當官,那官位在哪裏?如果不讓他們全部當官,那麽他們的就業領域何在?去民營企業打工嗎?那時候沒有民營企業;去外企當白領嗎?那時也沒有外企。
李世民想出的辦法是:創辦“國學”,大力發展教育和文化事業,這樣一方面可解決士子的就業問題,另一方面亦可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質和文化教育水平,甚至還可“德化四方”,對外國進行“文化輸出”。
應該說,李世民的想法并不錯,實施之後也收到了效果,“國學之内,八千餘人”實爲文化盛事,更關鍵的是,這裏面還有高麗、百濟、新羅、高昌、吐蕃諸國派來的弟子,“國際反響”也很好。可惜的是,唐朝後人并沒有沿着李世民的這個思路走下去。
文化教育事業被中斷了,但科舉考試仍在進行,士子仍在源源不斷地湧現,他們的就業渠道隻剩下了一條:進入官場。
官場接納就業的能力本來不強,現在變得更加擁擠。恰在此時,武則天要培植自己的勢力以打擊長孫無忌、褚遂良等老臣,于是她就另設機構,安插親信。
新機構産生,舊機構不取消,這樣便開了機構重疊的口子。機構重疊勢必冗員增多,冗員增多勢必效率低下。更關鍵的是,重疊的機構和過多的冗員不僅會消耗大量的國家資财,而且極容易引發官員之間的派系争鬥。
他們結黨營私,“黨同伐異”,政治理想和道德操守在攀附和擠兌之中日漸消磨,而腐敗奢靡之氣卻日盛一日。長此以往,官場風氣焉能不壞?
李佑以後就要面對這件事情,因爲這件事情很重要,稍一不慎,李佑也控制不住大唐的覆滅。
看着周傳惜,李佑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周刺史,不必如此擔心本王,這次本王敢住到你們襄州之中,其實也是有依仗的,本王帶來了新藥,可以治療疫病的新藥。
但是周刺史,這次新藥的數量不多,所以本王決定将城中的百姓分爲三等,輕症,中症和重症,由輕症将中症的患者給送到城外的醫療營地救治。
重症的患者全部集中到北邊...集體隔離,可以繼續給他們湯藥,但是新藥卻不能給...!”
“殿下...那樣的話,他們就必死無疑了...!”周傳惜一個動容。
李佑這邊也是歎息了一聲:“本王知道,可是周刺史,本王隻是人,本王不是神,本王隻能兩害相全取其輕...!新藥就這麽多,如果救了重症患者,那麽勢必救不了所有的輕症和中症患者。
所以...!”
李佑話沒有說完,周傳惜點點頭道:“殿下,本官知道該怎麽做,這個消息由本官來出...和殿下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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