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這是在做什麽?”
胡大可看着李佑拿出一個奇怪的工具,工具前面有一根針,想要紮進趙階的胳膊上,胡大可并不知道這是什麽,所以有些擔心的問了起來。
“這叫針管...可以将治療疫病的藥,打進人的身體之中,吃藥的話,藥物要通過胃腸道吸收,藥物吸收緩慢,起效也較慢,吸收不完全,療效相應要差一點!
但是打針就不一樣,它可以快速的讓藥物通過血液循環或微循環直接吸收,這樣藥物起作用會更快,更迅速,藥效發揮更完全!
胡太醫,你看好了...這打針的手法,所有的醫師都要學會,我隻有一千支的針筒和針頭,而且每打一個人,針頭就必須要蒸煮,随後用酒消毒...!”
一邊說,李佑一邊給趙階注射了鏈黴素,這一次李佑打了雙倍的劑量,因爲畢竟這位趙階已經到了後期。
随後...李佑打完了針之後再次道:“胡太醫,你将所有沒有染上疫病的人都集中起來,我要給他們種下疫苗...!”
“疫苗是什麽...?”胡大可再次不懂的問道。
李佑想了一下,但是卻隻是輕描淡寫的道:“就是一種保護,可以讓你們降低染上疫病的一種藥,等我幫你們将疫苗給接種好之後,你們還是要保護好自己,因爲疫苗不是萬能的。
并且還要用更複雜的手段來隔離所有的疫病病人...!”
“下官知道...!”胡大可連忙點頭。
跟着在胡大可的召集下,李佑給第一批前來襄州的逆行者種上了疫苗,一共三百人,李佑和自己一起來的醫師足足從中午一直種到了晚上,才将這些人給種完了疫苗。
随後,李佑再次對胡太醫下了一個命令,那就是從明天開始,将病人分爲三種,紅色爲重症,黃色爲中症,綠色爲輕症。
其中重症患者不使用鏈黴素,李佑這次帶來的鏈黴素全部都隻能給中症和輕症的患者使用。
“可是殿下...這樣的話,重症的患者隻有等死了?”胡大可看着李佑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知道...所有死掉的重症患者,統一掩埋,必須要埋在三米一下的土中...!”看着胡大可還是不解的表情,李佑微微有些抱歉的道:“胡太醫,本王知道你在想什麽...隻是本王也有本王的苦衷,藥品隻有這麽多,如果全部用來救治重症患者的話,會死更多的中症和輕症患者的病人。
不如放棄一些,全力救治那些中症和輕症患者的病人,也許會救的人多一些,已經是這樣的一個情況,我們這些人已經無法有更多的選擇了,隻能多救一人是一人...!”
一聲歎息,胡大可點點頭:“下官知道了...殿下是對的...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能讓更多的人活下來,這是最重要的。”
就這樣,李佑和胡大可得到了一緻,深夜了,李佑離開了胡大可的帳篷,走回自己的帳篷。
...........................
與此同時的襄州城中,一些輕症鼠疫患者聚集到了一起,這些人雖然都染上了鼠疫,但是現在還僅僅隻是咳嗽,一些身強力壯的還能扛得住這樣的病情。
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可沒有什麽好事情,因爲此時襄州城已經被封了快十多天了,外面大唐的醫療隊也來了很多天了,可是襄州城中依舊還在死人。
從一開始的每天死百人,到每天死千人,這樣的死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一旦染上了疫病就會被隔離,被關進全部都是疫病人的區域。
那更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所以今天晚上...在襄州城中,有一件大事要發生,一些已經得了輕症鼠疫,但是還沒有被來得及隔離的這些人,準備要殺出城去。
反正在城中也是死,還不如帶着自己的妻兒家小沖出這個襄州城,也許外面會有一個地方可以治好自己。
有人一定會說,這些人怎麽會這麽自私,他們要是沖出去了,疫病不是也被帶出去了,他爲其他的大唐百姓想過嗎。
說真的,這就是人性,而且這個世界上最經不起考驗的就是人性,因爲人性都是自私的,不管在哪個朝代,都不要考驗人性,因爲根本就沒有結果。
我們現代又怎麽樣,武昌封城,也有很多人離開了武昌,這是人性,當然了...有惡的人性,就有善的人性,更多的人還是選擇留在了武昌抗疫。
而此時的聚集之地,就是惡得人性,這群人想要在今晚殺出城去。
“大有哥...您來了...!”
顧大有,襄州城的一個力巴,就靠力氣吃飯的人,不過,雖然顧大有僅僅是個力巴,但是這個人爲人豪爽,幫助過很多人,所以大家都服他。
這次的事情也是他提出來的,因爲顧大有有個三歲的女兒,跟着他又根據别人的病情,知道自己可能感染了鼠疫,顧達有想着,如果自己被隔離了,那麽他那個僅僅隻有三歲的女兒,一定是活不成了。
既然橫豎都是死,那他爲什麽不給自己的女兒拼出一個未來,他和守城門的一名士兵相熟,也知道今天晚上是這個士兵的隊伍值守,那個時候,他以老朋友的身份去找那位士兵,跟着帶着一群人拿下城門,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死...顧大有不怕,他怕的是自己的三歲女兒也要死,要知道她才僅僅隻有三歲,生她的時候,顧大有的妻子就已經死了,自己女兒的命已經夠苦了,絕對不能讓自己女兒更加的苦,連這個繁盛的大唐都沒有經曆過。
這是顧大有絕不想要的。
“各位兄弟...!”顧大有看了看小屋中擠進來的二十多人,微微一拱手道:“感謝大家都能過來,今天将大家都給找來,其實隻有一件事情要說一下,就是我已經感染了疫病。”
衆人一片嘩然,不過,顧大有說完之後,也有另外幾個人站起身道:“大有哥...我也染上了...!”
“還有我..!”
“我也是..!”
這些人說完之後,其他的人也露出了苦澀的表情,隻是這些人并沒有恐慌,如此的表現隻能說,他們已經麻木了,從一開始的害怕疫苗,變成了對疫病的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