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傑...襄州城中二十多萬的百姓生死存活,就看你的了...!”
襄州城外,一位老兵将一位年輕的士兵給扶上了馬,這位名叫阿傑的士兵,就是襄州城前往長安送信的士兵,就在阿傑點頭完,表示自己一定會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長安的時候。
剛剛那位在刺史府的醫師走了過來,他拿出一卷紙張遞到了阿傑的手中道:“小兄弟,這是老夫這段時間對瘟疫的研究,你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的帶到長安,這是我們襄州城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我知道了...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将消息帶到長安。”阿傑回身一個抱拳,随後大喊一聲:“駕...!”
隻聽健壯的棗紅色大馬,嘶鳴一聲,随後向外飛快奔去。
看着阿傑離開,醫師默默得看了一眼離開的阿傑跟着堅定的道:“關城門...!”
城門緩緩的關閉...跟着被重重的關上,城門的關閉一下讓準備擠出去的馬車主人失望不已,很快就有人馬車主人走出馬車呼喊:“我乃是太原王家之人,請放我離開,日後一定重謝。”
“沒錯,我是鄭家的人,放我們出去,如果不放,一定會讓你們好看。”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我們要出城...我們要出城...!”
“我爹爹還在等我,我爹爹可是侍郎,我要是有了事情,你們襄州城的刺史也脫不了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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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喊之聲此起彼伏,一群人完全不顧自己身體有傳染給别人的風險,無恥的想要沖出襄州城,人類自私的心理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緻。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武将走了過來一聲大喝:“所有人離城門五十步遠,任何離城門五十步者,刺史有令,格殺勿論...!”
“嘩啦啦...!”一群弓弩手拉開了手中的弓弩。
這一幕吓壞了那些世家公子,不過,害怕又轉變成了憤怒。
“好...好...周傳惜你敢對我太原王家無理,你等着,你給我等着...隻要我沒事,我定要你罷官回家...!”
“周叔父,我父和你是好友,你真的忍心世侄死在你的襄州?”
“周刺史,我們一家都留在這裏,但是請放我兒子出城,他才十歲,他不該死在這裏呀...?”
一聲聲詛咒,祈求,怒罵...襄州刺史周傳惜微微閉上了眼睛,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鼠瘟絕對不能擴散出襄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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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前代之制,“凡三十裏置一驿”,但亦視地理環境而有所差距,在都城附近大約十至二十裏一驿,而在一些偏遠地區,驿與驿之間相隔則有達上百裏之遙者。
據《唐六典》卷五記載,天下的驿共有1639所,其中有陸驿1297所,水驿260所,餘外則是水陸相兼的驿。
驿站依繁要與否,分爲不同的等級。陸驿分七等,最高等多達75匹驿馬,最低等的驿站也有7匹馬。水驿分三等,最高等有船4艘,最低等有船2艘。而水陸相兼的驿站,大都在關津渡口,這類驿站除了要準備馬匹之外,還須兼備船隻。
“啊...!”阿傑看到了前面一所驿站。
這所驿站十分的豪華,因爲驿站設置的好壞是考察地方官員政績的一個重要内容,所以有些州郡官爲求官政聲譽,讨好上司長官,不惜花費重金,把驿站裝飾得美輪美奂,供以山珍海味。
阿傑從馬匹上跌落,一旁的驿卒看到阿傑全身上下破破爛爛,還以爲是哪裏來的土包子被自己驿站給折服,所有全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在驿卒裏面有個好心人,走出去将阿傑給扶了起來道:“不用着急,你可以在這裏歇歇腳,我們這裏吃的喝的都有的,好好的享受一兩天再上路。”
不過,這個時候,阿傑卻并沒有被這裏的豪華所折服,而是激動的哭喊道:“大疫!大疫!襄州大疫!八百裏加急,趕往長安送信,請陛下救援...求各位大哥,準備快馬,準備快馬...!”
阿傑喊完,本來還嬉笑的驿卒全身爲止一顫...剛剛那位扶人的驿卒也是激動的吼道:“還愣着幹什麽,準備最好的快馬...襄州大疫,八百裏加急,立即禀告明府,封鎖襄州方向所有道路...!”
“駕....!”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阿傑騎上快馬呼嘯而去,而此時阿傑已經在馬匹上騎了一天一夜,他的雙腿早就已經被磨的皮開肉綻。
隻是此時的阿傑什麽也感覺不到,此時的阿傑隻知道,他要快點将襄州大疫得消息帶到長安,因爲此時他的爹爹,他的娘親,他的老師,他的妹妹...全都都在襄州,他必須要快,要更加的快,隻有這樣,才能給自己的家人赢得活下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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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州城...本來是一處明媚之地,但是現在,由于這場瘟疫的蔓延非常的快,人們不得不将患病者所住的房子都連人封死,在緊閉的大門外漆上紅字,上面寫上“嚴禁踏入”的字樣,嚴禁任何人出入。
每天隻是在限定的時間,由專人從窗口送進食物和水。
襄州城中成千上萬的病人就是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凄慘地死去,最多時三天的時間死去的就不下萬人。不到一周的時間,原來熙熙攘攘的襄州城竟然完全變成了一座寂靜的死城。
所有的店鋪關了門,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路旁長滿了茂盛的雜草。
城内唯一能夠不時打破沉寂的工作,便是運送屍體。
每到夜晚,運屍車“咕隆,咕隆!”的車輪聲和那哀婉的車鈴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最初,這項掩埋工作隻是在深夜進行,後來死者人數太多了,不得已也在晝夜進行了。
死者的屍體被橫七豎八地裝到運屍車,運到各處的埋屍坑。
在那裏,負責埋屍的工人們往往蒙面捂嘴,搖着鈴,口中念着:“安息吧!”匆匆把屍體倒入坑内,掩上薄土後,匆忙離開。
哭泣聲...哀怨聲...害怕聲....祈禱聲...充斥着襄州城,但是這次的瘟疫卻一點沒有給這些聲音面子,而是無聲無息的收割着所有人的性命。
在瘟疫面前,終于所有的人都平等,不管你是世家貴族還是文人士子,或是平民奴隸,隻要你染上了瘟疫,那麽給你的最終的道路就是死。
一點其他的路都沒有,這應該是另外一種畸形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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