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走上前,伸手摸了下珩珩的頭,低聲道,“你去沙發上睡會吧,我幫你看着珩珩。”
戚萱聽了,連忙拒絕,“真的不麻煩你了,你還是先回去吧,珩珩生病,我也睡不着的,我自己照顧他就好。”
一轉頭,視線在那一大一小的臉上轉了一圈,她不禁揪住外套的衣角。
心裏,莫名的緊張。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挺突兀的。
下一刻,敲門的人推門進來。
看見并肩走進來的兩人,顧影微微驚訝,“阿甯,你怎麽過來了?”
顧清甯的眸子望向床上熟睡的珩珩,壓低了聲音,“我來看珩珩,他沒事了吧?”
顧影搖頭,“受到驚吓引起的高燒,醫生給他打過針了,現在已經退燒了。”
顧清甯放心了,餘光瞥到戚萱身上的衣服,僅一眼,她便認出那是顧影今天穿在身上的西裝外套。
她扯了扯唇,不着痕迹地收回視線。
“沒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不在這當他們的電燈泡了。
傅君承掃了他們兩一眼,沒說話,牽着顧清甯轉身離開。
回到病房裏,顧清甯繃緊的嘴角松了,笑了出聲。
冷不丁的笑聲引來傅君承的側目,“笑什麽?”
顧清甯抿了抿唇,收住笑,“沒什麽。”
她勾住他的手指把玩着,“問你個事,珩珩的父親是誰?”
傅君承挑眉,“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啊,就随便問一下。”顧清甯搖晃了下他的手,追問道,“快說。”
傅君承盯着她看,薄唇動了動,“不知道。”
顧清甯發愣,将信半疑地看向他。
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看出她的懷疑,傅君承伸手捏了下她的臉,笑聲低磁。
“真沒騙你,當年戚萱找我幫忙時,她已經懷了珩珩,她不敢讓家裏人知道,所以便求我幫她,直到她生完珩珩之後,隔了兩三個月才回了京城。”
顧清甯面上露出錯愕,“你就沒問她?”
“問了,她沒說。”
“那你就沒再問,沒去查?”
傅君承眸色淺淺,散漫又淡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說,我又何必追問到底。”
顧清甯點了點頭,對他的話挺認同。
“那她抱着珩珩回去,你們家裏人不生氣?”
像他們那種名門世家,對他們來說,未婚生子應該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傅君承眯起眸子,放緩了語調,“爺爺和姑父特别生氣,戚萱又一直不肯說出珩珩的父親是誰,姑父一氣之下差點和戚萱斷絕父女關系,最後被姑姑給攔了下來。”
“後來,戚萱被姑父趕出家門,直到珩珩一歲,他們的關系才有好轉。”
不至于徹底鬧僵關系,但姑父隻是接受了珩珩,看見戚萱的時候依舊冷着張臉,對她不理不睬的。
顧清甯抿着唇,心底升起幾分好奇。
到底是因爲什麽,戚萱才會這般不顧一切地生下珩珩。
傅君承避開她後肩的傷口,長臂搭在她的腰間,嗓音低醇,“已經很晚了,就别再折騰你的小腦袋瓜了,趕緊睡。”
後肩有傷,顧清甯隻能側着身睡,額頭抵着他的胸膛,困意漸漸襲來。
……
翌日。
顧清甯醒來時,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伸手探了下身旁的位置,是冰冷的,想來是已經起了好一會。
“幺兒,你起了沒有?”
人未到,聲先到了。
顧清甯慢吞吞地坐起身,擡眸看向門口,顧澈和顧昭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看見顧清甯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模樣,一看就是剛睡醒。
顧昭輕聲問道,“甯兒,你感覺怎麽樣,好了沒有?”
顧清甯捋了下柔順的長發,眼底一片散漫,“好多了,今天出院也行。”
顧澈拿掉口罩和墨鏡,俊美的臉上滿是不贊同,“出院可不行,醫生說了,你得在這待兩天。”
顧清甯無奈。
她想出個院怎麽就那麽難?
在病房裏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傅君承的身影,顧昭看向顧清甯,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君承呢?”
顧清甯掀開被子下床,穿上拖鞋走向洗手間,眉眼間斂着幾分慵懶,“不知道。”
洗手間的門一關上,顧澈拉開椅子坐下,翹着二郎腿,輕哼一聲。
“就知道傅君承這家夥不靠譜,一大早連個人影都不見。”
顧昭扶額,長指捏了下眉心,打趣道,“二哥,你這話我聽着咋就那麽酸呢?”
顧澈用一種“你想挨揍嗎”的眼神看着他,捏着指節發出脆響,“酸你個頭,閉嘴。”
顧昭啧了聲。
惱羞成怒,幼稚。
他拿出紙袋裏的熱飲,喝了口咖啡。
顧澈瞥了他一眼,弟弟這玩意,太糟心了。
……
萬錦公館。
一早,陶老夫人就起來準備營養餐了。
給戚萱母子倆準備一份,還有給顧清甯一份。
她剛打包好食盒,就聽到外面的腳步聲。
陶老夫人一手拎着一個食盒,急忙走了出去。
玄關處,傅君承拿着車鑰匙,正要出門。
“阿承,我和你一起去。”急匆匆的聲音傳了過來。
傅君承打開門,回眸看向陶老夫人,視線掃過她手裏的食盒。
“外婆,您這是?”
陶老夫人快步走了過來,“給珩珩還有小甯送吃的,他們住院,得吃點有營養的。”
老太太一片好心,傅君承隻能接受。
他伸手接過兩個食盒,伸手扶了陶老夫人一把。
“外婆,您慢點。”
陶老夫人擺了擺手,“沒事,我腿腳好着呢。”
去醫院的路上,陶老夫人看着前面開車的外孫,忍不住開口,“阿承,你和小甯現在到底是發展到哪一步關系了?”
傅君承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老夫人,觸及她期待的眼神,他啞然一笑。
“男女朋友的關系。”
陶老夫人傻眼了。
細細品了品他的話,她眼神倏地一亮。
“你說的是真的?”
傅君承勾唇,“您要是不信,那就當我說的是假的吧。”
陶老夫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臉上難掩慈祥的笑,“你這孩子,說的叫什麽話。”
(本章完)